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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郎君不悟

作者:满庭春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时至今日,已经亲眼了瞧见了荧蝉当着他的面引诱旁的男子,沈麟自问荧蝉已再无旁的方法能刺激到他。


    他不管她不在他身边的大半年是如何渡过的,身边是否有男子相伴,他要她回家。


    在荧蝉瞧不见的地方,沈麟的掌心缓缓溢出丝丝缕缕的红色。


    荧蝉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她自认容颜不俗,但也没有自傲到,沈麟能因这一幅皮囊,爱她入骨,连她逃离到此地都还要带她回去。


    她从前是奴仆,做不得自己的主,万般不由人。但如今,她不想再回到那个看似祥和,实际处处都是算计的地方。


    荧蝉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平和的仰头看向沈麟:“郎君此来,家中夫人可知晓?”


    沈麟突兀的看了荧蝉许久,而后突地冷笑一声:“怎么?我寻你回去,还要谁首肯不成?”


    “在你眼中,我便这般无用?连你都护不住?”


    沈麟的喉头发紧,紧得说话都有些难言的艰涩,这话其实他许久之前就想问了。


    他到底还要如何做,才能消解她的不安,才能让她彻底的相信他,而不是因为一个分明只要开口问一句就能化解的误会,而两人走到如今这一步。


    荧蝉极其熟悉沈麟,熟悉沈麟身上的每一寸筋骨,熟悉他说话的语气。从沈麟开口的那一瞬,荧蝉就知道,他在不甘。


    这不甘或许是因她私自做主离去。


    “郎君既然想问,那告诉郎君也无妨,只是郎君要保证,无论如何,不能伤及周边百姓。我来此地后,未曾与任何人透露过我的过往,也请郎君莫因我之过错,伤及无辜。”


    两人中间隔着一道柜台,分明不过咫尺之距,荧蝉却觉得,她和沈麟在走两条背道而驰的路。


    沈麟的样貌好,对她也确实不错,他那样高高在上,又品貌相当的人,喜欢上他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荧蝉并不避讳自己曾喜欢过沈麟,但喜欢是一件事,和他过一辈子是另一回事。


    沈麟注视着荧蝉,说了个好。


    “无论你有何后顾之忧,我都可解决。”


    荧蝉并没有理会沈麟这句话,将忍冬和连翘支开,墨影见状,也自觉跟着两人到后院去。


    屋子里只有荧蝉和沈麟,沈麟缓步走到荧蝉身后,荧蝉没有回头,他只能看见她洁白的耳垂和侧脸。


    “郎君从小便是天之骄子,奴仆成群,约莫不晓得奴仆之间也是有争斗的。


    侯府之后,丫鬟一般只有三条路,最好的一条,是攒足银子,自己赎身离去,第二条,便是与主家为妾。荧蝉是家生子,无法自赎,所以荧蝉能走的路,最好的一条便是与主家为妾。”


    “大夫人挑中荧蝉给郎君做通房时,荧蝉高兴坏了,郎君这样的人,别说是通房,哪怕只是在郎君的院子里洒扫,都是福气。荧蝉在去往苍山院之前,便钦慕郎君,只是身份低微,从不敢对旁人言语。”


    “得偿所愿那日,荧蝉从未有过那样高兴的时候。”


    荧蝉说到如愿时,唇角微微勾起,那时的她不晓得后事,自然以为地位稳固,如愿以偿。那时沈麟亲口承诺了她姨娘之位,她何其满足?


    沈麟的目光时刻注视着荧蝉,他亲眼看着那抹笑一点点填入苦涩。


    “接到郎君的信后,荧蝉也不曾疑心,只等着郎君来接我,直到京城的消息传来,荧蝉才察觉不对。”


    她察觉到属于沈麟的身体越靠越近,敏锐的往后躲了躲。未曾后撤,便被一只铁手钳住手腕。


    沈麟的手有些凉,带着熟悉的茧子。


    荧蝉心底有什么东西动了动,她垂眸看着那只手,发觉沈麟确确实实是瘦了。


    她从前极其喜欢沈麟的手,私下里,甚至会小口小口的嘬他的手背。他用力时,手背上筋骨搏动,有种难言的情色。


    如今,他瘦了许多,那筋骨也越发鲜明。


    “郎君与钱娘子好事以成,天下皆知,荧蝉回去,想先跟大夫人请个安,再去寻郎君询问。”


    “那时荧蝉还在想,钱娘子曾与我有怨,往后该如何安置哥哥和爹娘,才能避开钱娘子。谁知……郎君竟不想收荧蝉入后宅。”


    沈麟眼神微动,他知晓她的担忧,但一切都只是猜测,如今听她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种锥心之痛。


    “奴仆最下等的出路,便是被主家许婚。运气好许个管事,运气不好,许个小厮,最差的,便是做错事,随便寻个由头发卖出去。


    我见过许多被发卖出去的人,有人是当真犯了错,有人则是被冤枉的,不过奴仆出身,也没什么能伸冤的地方。发卖也就发卖了。”


    “那些人牙子都是和侯府打交道的老人,什么人会卖去什么地方,其实都是定好的。有些人,即便被卖了,也不会得到安生,等着她的不过是另一轮无穷无尽的折磨。”


    荧蝉将手腕上的手轻轻移到自己脸上,语气轻柔:“郎君以为,钱娘子能给荧蝉何等出路?”


    沈麟背在身后的手早已被他自己掐破。


    “钱氏已死,你不必再担心。往后我后院……”


    荧蝉的手落在沈麟的唇瓣上,将两瓣张合的唇轻轻压住。


    “郎君,可荧蝉不想再回去了。”


    “那日随是无心之言,但郎君也没有说错。”


    “荧蝉!”沈麟突然喊住荧蝉,想要截断她后面的话,不好的预感在那句郎君何苦时便以有所感,如今这副要和他彻底分别的作态,更让沈麟不安。


    “荧蝉从侯府里出来时,便以做好了打算,无论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会再回到侯府。”


    “钱氏不在,郎君总会有新的正妻,荧蝉总不会是站在郎君身侧,与郎君并肩而行的人,甚至也不能在人前,光明正大的说,想要和郎君长长久久。”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若有朝一日,郎君不再护着荧蝉,荧蝉连活着都难入登天,荧蝉和郎君的孩子,也永远矮人一等。”


    沈麟听不得这些。


    听不得她做的这些假设,她不能用这些还没发生的事来吓唬自己,来强迫她离开他!


    “我不会!”


    荧蝉被猛力拥到沈麟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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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半点不恼。她早已过了心如刀绞那个时候,如今看着还在痛苦的沈麟,竟然有些怜悯他。


    她勾住沈麟的脖颈,一下一下轻抚着沈麟的后劲,声调如云雾般轻,又抓不住。


    “荧蝉是蝉,世子让阿蝉金蝉脱壳吧。”


    她和沈麟不会有好结局,比起往后的一地鸡毛,如今这样就很好。


    “就当世子从未找到过荧蝉,当荧蝉从离开侯府的时候就死了,世子不必为荧蝉感到伤心。”


    “以世子的身份和地位,往后只会遇到比荧蝉更好的人。世子会与夫人举案齐眉,白头……”


    那只藏在身后的手终究没能藏住。


    他捂住了荧蝉的唇。


    他以为荧蝉没有什么能再刺激他了。


    但其实还有。


    他从没想过……她要离开他。


    无数次在记忆里向他求救的荧蝉,就这样平平安安的站在他面前,他本该知足。


    但人心贪啊……


    人心贪,所以总不知足,他得知她还平安,便忍不住想将她带回身边,想要将她庇护在羽翼之下,想要她长长久久的陪在他身边。


    得知她一日平安不够,他要的是她日日平安,日日在侧。


    荧蝉脸上看不出多少表情,平静的将沈麟的手拿下来,用自己的帕子包扎,她手边没有金疮药,只能用帕子帮他包裹起来,聊胜于无。


    沈麟任由她动作,跟着她走,亦步亦趋。


    沈麟在荧蝉脸上看了许久,看到了荧蝉宛如菩萨一般的悲悯,看到了她的解脱,她的释然,唯独没看到,他想看的激动,惊喜。


    她的释然和放手,让他日夜所执着的一切像个笑话。沈麟从未曾想过,当初一句话也会羞红两人的他们,竟然会变成这样。


    可她不是不会动心,她甚至已经给自己相中了下家,还给自己编造了一副并不算好,但足够可怜的身世。


    她从离开京城的那一刻,就已经将他沈麟,将和侯府一切从生命里剔除。她改头换面,重新开始,一切顺利……


    该说她还是她吗?一如既往的厉害?


    帕子上绣着小小的蝉,看着胖乎乎的,不像府里的几个妹妹,绣的都是花卉草木,山水云霞。


    荧蝉的不同越发明显,沈麟仿佛看到一颗珠子一点一点,绽放出鲜为人知的光彩。


    带着伤的手再度覆上荧蝉的面。


    荧蝉不明所以,没有挣扎,在她看来,沈麟不过一时陷入执念而已。


    谁知沈麟竟一点点俯身下来,捧住她的脸,落下一个不容拒绝,又带着血腥气息的吻。


    唇齿纠缠,她从一开始的平静,到后面的逃窜,都避无可避,只能任由沈麟汲取。


    下一刻,唇上一痛,随即便是一热。


    一点殷红正急切的从唇瓣上涌出。


    沈麟的额头抵着荧蝉的额头,目光如剑,将她定在原地。


    不过一个吻,沈麟竟然有了如此大的蜕变?


    下一刻,荧蝉便听见沈麟气喘着道:“你敢嫁他,我便让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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