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自己那五年的荒唐,气他就这么眼睁睁瞧着她的荒唐。
原来书里说的奇耻大辱就是这般感受。
周同月足足花了一个时辰,也没有跟自己和解,更无法跟席与风和解,干脆就提了鞭子去院里甩了一晚上的空气。
直到后半夜累得精疲力竭才去沐浴睡了过去。
“阿嚏!”
早膳是翟听樱送过来的,闻声一惊:“月姐姐怎么了?”
“我没事,阿嚏!”周同月吸了吸鼻子,“今天吃什么?”
“是我娘亲手做的糯团,涂兰人常吃的面点,清甜可口的很,”说着翟听樱将吃食拿出来,“粥是南瓜粥,配着糯团再清爽不过。”
只是她瞧着某人红红的鼻尖:“我昨夜好像听着月姐姐练鞭,可是夜风吹了汗受凉了?人一劳累本就容易伤风,又是这倒春寒的天,我去请个大夫吧?”
“不要,”周同月拉下她,“我身子骨好着呢,哎呀你坐,先用饭,我今日还要出去一趟,就不去看太傅和师娘了,你待会替我说一声。”
见翟听樱还在犹豫,她只能板起脸:“你跟师娘两个,一点风吹草动就要给我请大夫,我还怎么敢在翟府继续待下去?再者说,是药三分毒,我又没怎么样。”
“那……那我去备碗姜汤,月姐姐等等我。”
什么玩意儿?!周同月可怕死了。
这世界上就不该有姜汤这玩意儿的存在!
怎奈这回翟听樱是说什么都不依了,已经亲自去了厨房。
周同月哪里敢等她回来,伸手就塞了自己一个糯团,差点噎死,得亏南瓜粥温温热能直接进口,她灌了两口就跑。
院门口木英还等着呢,见人冲出来以为怎么了跟着也跑。
“走走走!”周同月上了马车,催促,“快!”
木英耽搁不得,一拍马屁股。
远远的,翟听樱的声音传来,带着恼的提声:“月姐姐!!”
只是马车已经顺溜转过了巷口。
“公主,去哪里?”木英往后问,“还是敬文馆?”
周同月确定翟听樱没追上来,这才打开手里昨日那人写的手册道:“去南山寺。”
这个地点倒是始料未及,木英噫了一声,却也乖顺没多说。
经由昨日一番问答,某话唠现在谨慎了许多,就怕是自己再捅出个什么娄子来。
马车悠悠出城,周同月也终于能好好捋一捋昨日闻弢的汇报。
南盛春闱,各地学子都会来盛京,其中大部分会住在贡院附近特设的会馆中,只是会馆条件有限,有钱人家会自己选择住店,又或是住在盛京亲戚朋友的家中。不过还有一些人,会选择借宿在离京不远的寺庙中。
南山寺作为盛京附近唯一的寺庙,每逢春闱在即,都会在后山收留一些学子,这些学子入寺,闻钟而起,要参与寺中早课及日常洒扫等,而后再自行学习。
其中大多是外地考生,他们长途跋涉而来,因为要提前往盛京来准备考试,一路盘缠可能已经用得差不多了,所以相比较于会馆价格,在寺庙中用劳动换取基本的食宿才是更好的选择。
她既然接手敬文馆,自然也要关照这些学子。
当然,今日过来还有其他原因。
周同月将手里的册子已经翻阅了一遍,席与风的字迹不似皇兄那般龙飞凤舞,而是遒劲中透着些浑然天成的写意。
木英还是太稚嫩了,这样的字,风神骨气俱佳,他便就是模仿,又哪里能模仿完全,想必渠镇他落水病下的事情父皇与皇兄早就知晓,单是她被蒙在鼓中,只日日惦记着那封告白信。
合上册子,她平心静气了一会,所以,今日如何也不能去敬文馆的。
如果说前几日见他,她还能趾高气昂地冷嘲热讽。
那么今日,她实在无颜也无法瞧他一眼。
是憋着邪火又无力发作的那种折磨。
去南山寺静一静,也好过直面现实。
待她再缓几天,能说服自己把这件事情彻底忘却再讲。
南山寺不远,约莫半个时辰就到了,山下倒是停了不少车辆,木英拴了马车道:“今日十五,这会儿都是早起上香的人下来,公主可要再等等?”
“无妨,”周同月下了车,长长的山阶上确实热闹,“如此,也不显得招摇。”
话刚说完,山风带着凉意袭来,话音便就跟着一个喷嚏,吓得木英瞪大了眼:“公主病了?”
“大惊小怪,着了风罢了。”
自己的身子自己还是清楚的,怪只怪昨天非要把青颂换了过去,周同月练完鞭子去沐浴,却发现热水不够,大半夜的也不好使唤府里其他人,她索性就着半凉不温的水洗了。
嗐,失策。
好在除了喷嚏也没其他感觉,还好身体底子不错,没什么好担心。
不过么,有些话啊,还是不能说早了。
以前很能拿捏的小小南山寺台阶,今日爬得她气喘吁吁,待到了正殿面前,人都要颓了。
却是殿外的和尚眼尖,先望见了木英。
木英陪着席与风经常来此,寺中人自然认得,至于另一个,和尚仔细瞧了瞧,眉眼有些熟悉,略一思虑便就明白过来:“阿弥陀佛,观施主面色,可需要歇息?”
周同月也认得他,席与风以前过来就常听他诵经,好像叫什么了然,诵得她昏昏欲睡。
“那就有劳了然师父了。”
“施主请随我来。”
殿中香火鼎盛,还不停有人进去,绕过大殿往后慢慢才幽静下来。
却是隐隐有读书声传来,周同月问道:“这声音是备考的学子?”
“回施主,是的。近日寺中住了不少考生,后山的房间已经满了。还请施主随我去小佛堂边的静室歇息。”
小佛堂是寺中沙弥等晚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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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上的静室周同月亦不陌生,那是席与风每次来寺中与人手谈品茗的地方。
了然有此一说,定是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
周同月顿时心中五味杂陈,又分说不得。
待推门进去后,她一眼就瞧见了那张熟悉的矮几,想当年,她就是在这矮几上托腮瞧着念经的人同他说的喜欢。
真是少不更事,如今悔不当初。
“施主稍坐,贫僧这就去给施主准备热水。”
木英已经沉默了半天,此番瞧着公主面色稍微好些才松了口气:“我同师父去拿,快一些。”
了然一笑:“好。”
倒是周同月,她是真的有些累了。
到底是没有顾上感花伤月,待人一走,她就坐了下去。
别说,好生生的竟然身上也酸痛起来,莫不是她在宫里疏于练功,体格真的退步了?爬个山罢了,竟然这么乏。
奇怪归奇怪,她兀自揉了揉肩膀,开始琢磨一会去后山瞧瞧,顺便跟了然打听一下这些学子的情况,做到心中有数。
鼻头又有些泛酸,她伸手揉了揉。
许是刚刚上山淌了汗,这会她能觉出冷了,寺中到底不比宫里,这种天气也没个炭盆什么的,果真清修。
她拢了拢衣领,啧了一声。
外头,木英去端了热水杯盏,转身准备回去,却是一眼瞧见了不远处的男人。
“世子?!”
席与风瞧了一眼他手中的东西,只问:“公主呢?”
“公主累了,就在静室休息,属下正准备端水进去呢,”木英往他身后看了看,“世子一个人来的?”
没瞧见青颂,他又看了看眼前人,发现自家世子已经伸手过来:“给我吧,你去请方丈过来。”
“啊?”木英没反应过来,手里的东西已经易了主,“哦,好!”
山上的气温似乎是当真比别处低了些,周同月只觉越来越冷。
她趴在矮几上,只觉这木几也凉得可怕。
木英怎么还没回来,她想喝口热水。
又是半刻,身后的门才吱呀一声打开。
周同月胳膊上枕着脑袋,闭眼有气无力地等着他递水。
不料下一瞬,额上却是先被覆上一掌温凉。
带着熟悉的檀香。
她蓦地睁眼,几乎是瞬间挺直了肩背。
那手不及撤回,又因她突然的翘起蹭上了鼻尖。
四目相对,双双震在当场。
席与风的手还悬在半空,上头甚至还染着她滚烫的体温。
此番又因那鼻尖的一触顿失所觉,片刻麻木。
她没睡。
“公主。”终于,他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病了。”
周同月胸口疾蹦,一颗小心脏在其中撞得毫无章法,简直造了反。
“胡说!你才病了!”她下意识反驳,然后——“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