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尚有来回的战斗实际只不过是这个地球人为了所谓的‘教学’进行的让步，山心中清楚地明白这一点，同时也看透了自己的结局。
随着他的又一刀落空，过猛的力道差点带得山整个人栽在地上，他连忙向前踏出半步稳住身形，而孔零却顺势将长棍立于地上，双手握着棍子整个人在空中做了半圈回旋，长腿狠狠扫向山的下盘。
山只觉得腿上传来剧痛，宽大的身体不由自主就要倒下，他的余光瞥见孔零又是一个翻身下压，这次则是将棍子的一端翘起，猛地向上击打在山的后腰上。
相互作用力太大，棍子将山击飞的同时，自己也不堪重负的断成了两截。
“教学结束。”
半空中的山听到孔零冷淡的声音，心中绝望，可是他逃无可逃。
‘噗’
强壮的男人重重地落在地上，被下方一截断裂的木棍狠狠地贯穿了胸口的血肉。
极为致命的创伤，山却没有第一时间死去，他死死盯着孔零的方向，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鲜血从他的口中溢出，只能发出‘嗬嗬’声。
孔零蹲下身子，看着眼前的将死之人，黑色的眸中却满是平静。
不同于斯曼克，身为北格人的山其实和他无冤无仇，但黑洞游戏的本质便是如此，赛区和赛区之间的纷争一旦开始便无法结束，为了生存互相厮杀，他们都是供人娱乐的角色罢了，逃不掉，只能去面对。
“我会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所以无需为自己的死亡感到不甘。
孔零的声音很轻，漂亮的手指攀附上山的颈项，随即一个用力捏碎了对方的颈骨。
山彻底失去了气息。
“恭喜挑战者孔零赢得本场决斗，获得基础胜利点数30、精彩加成点数213、被挑战者全部点数122，共计644点，感谢玩家带来的精彩对局，精彩点数超过两百点，奖励道具提示x2，请玩家继续努力！”
或许是错觉，亦或许是主办方真心为孔零的发言感到欣慰，此时连播报声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并且从精彩加成点数来看，‘观众们’同样十分满意这一场决斗。
孔零扯开嘴角，似笑非笑，身影从决斗场中虚化消失。
只不过，在这数不清的叫好声中，谁又能知道他所谓‘最后的胜利者’是指什么呢？
是属于黑洞游戏的赛区胜者，还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星际战争的最终胜者...
从决斗场景脱离出来时，山的三个北格人队友早已逃得没了踪影，玩偶屋内又恢复了最初的宁静。
孔零弯腰拾起掉在柜台边缘的那把小型水果刀，看来他给这几个北格人留下的阴影着实不小，不然他们逃跑时怎么会仓皇到连武器都忘记拾取。
“零哥？”
虽然听到了系统的播报，但门后的鹿明光还是谨慎轻呼询问。
“人散了，出来吧。”
——！！！
——......
——？？？
——有没有人说句话，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国内吗？
——屁话，这是黑洞游戏的地盘！
——本来我只以为主播是练过，但这是不是有一点太超出了啊？
——妈的，x导的武侠片都拍不出这种效果吧，没有高级武指，谁能排得出来这些动作？？？
——靠，我就知道zero哥开挂，我踏马举报几十次了，好家伙就是没被封号【狗头.jpg】
——这次真封不得，从今往后我愿为挂哥马首是瞻！
——你们华国人有专门的功夫学院对吗，我是外国人可以加入吗，需要什么资质？
——华国有这样的东西应该和我们一起分享！
——我们也想要啊，本人女，28，现在弃文从武还来得及吗...
——zero哥我滴神！！！
——感谢大家对zero哥的喜欢，现在7群已经满人了，粉丝宝宝可以进8群嗷，群号286xxxxxx
——搞得我都想点点关注了，不过黑洞游戏直播间的ui做得也太差了。
——...你们也别太放松了吧，这可不是儿戏。
——可怜的小明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鹿明光出来时，看到的便是孔零正在研究新到手的两张道具卡。
因为他一早就躲进了后面的房间，所以并没有看到这次交锋的全部过程，只是从孔零的只言片语中听出了对方应该并不难对付，不然也不会悠哉地搞什么‘教学局’了。
再加上决斗失败者的尸体并不会出现在船上，所以显然，他根本想象不到刚才那个决斗的北格人其实一点也不弱。
此时面对孔零的他还有些丧气，只觉得是因为自己太弱小了，所以对方才会一个人前去涉险。
也就目睹了决斗全程的地球区观众们才知道孔零是真有这个实力，所以做出如此自信的决定。
“我看起来像是很圣母的人吗？”
孔零看出了他的忧虑，没有安慰，而是略显冷酷的反问。
鹿明光有些迟疑的微微摇头，男人长得一副酷哥相，怎么也和温柔两字搭不上边，虽然如此，但他的行为却是实实在在的保护了自己啊？
“这年头，有点牺牲精神的基本都在军营里了。”孔零好笑的抬手揉了一把对方的脑袋，触感果然是软软的，“很显然我不是。”
“你玩过游戏吗？”
“啊？”话题转变之快，让鹿明光有些难以招架，“玩...玩过，但是不多。”
“游戏是需要精密设计的。”孔零继续道，“整体的大框架，故事的背景，人物以及任务，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点在于‘平衡’。”
“虽然黑洞游戏看似并不具备这一点，但事实上平衡一直存在，只是大家还没有发现。”
——啊？什么意思？
——怎么可能平衡，这明明就是主办方完完全全的霸王条款！
——难道是指我们三个参赛区的平衡？可是神域真的很强...
鹿明光也十分不解，“但是神域和我们一起参赛就已经很不平衡了呀？”
“不只是赛区之间。”孔零摇头，“还有游戏本身。”
“就好比市面上大部分moba游戏，除了参赛者之间的相互竞技之外，同时也还会有pve的成分在其中，而先手赢下野怪奖励的队伍则会得到更多的优势。”
——啊，大概明白了，就像我们除了互相打架之外还要拿大小龙等野怪资源一样？
——可是这和zero哥护着小明有什么关系啊？
——呵，故弄玄虚！
“所以我们需要找到野怪？”
鹿明光有些懵。
“这是一点，你还记得我得到的道具卡吗？”
“点数转换卡？”
“对，那你有没有想过，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玩家之间才需要进行双方同意的点数互换。”
——到！底！是！什！么！情！况！
——谜语人别卖关子了啊啊啊！
鹿明光同样思考得头都大了，不禁求饶道，“哥，求你直接告诉我正确答案吧。”
“算不得正确答案，我也只是推测而已。”孔零摸了摸下巴，“你说，这场游戏里会不会有某个地方的通关前置条件在于玩家自身所拥有的点数呢？”
“而根据转换卡的条件来判断，这个点数的要求只会低于某个数值，不会往高了去，至于这个数值的临界值...”
孔零漂亮的双眸微敛，冷哼道，“以黑洞游戏喜欢把人往死里整的尿性来看，我更倾向于是——”
“零。”
鹿明光：“！！！”
弹幕：！！！
——靠靠靠，有理有据，说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妈呀，什么叫游戏区超脑，什么叫实力！！！
——啊啊啊zero哥牛比！！！
——额，你们到底在兴奋什么，八字还没一撇呢，说不定只是主播的臆想呢...
——就是，之后被打脸了岂不是尴尬死。
——兄弟都什么时候了谁还在乎那点脸面？而且以逻辑来说主播的推断非常合理好不好，就算真的落空肯定也是游戏方不做人啊。
——真恶心，老是有丧气怪在到处搅屎，希望直播间改成实名弹幕，谁乱咒人就选谁去参赛。
——支持！
“所以你懂了吗，我不是出于善意的为你阻挡危险，如果是平常，就算你想躲在我后面，我也会推你出去战斗，然而现在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你能够一直维持着零的点数。”
说罢，孔零耸了耸肩。
“当然，我不会强求你这样做，如果你想要追求高点数通关的话可以告诉我，我会寻找另外的零点目标。”
“原来如此。”
鹿明光明白了，他没有半点怨念，反而大大的松了口气。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就像你说的，我们都不是军人，如果你什么都不图谋只是一味的保护我，我反而会有些害怕嘞。”
“你放心，我没有那么大的追求，只要能帮上忙我就很满足了。”他笑着拍了拍胸口，“接下来我会努力保护好我自己的！”
“嗯。”孔零将之前那把水果刀递给他，“这个你也拿着防身。”
虽然不算利，但好歹也是把刃。
“这是哪来的刀？”
鹿明光有些诧异，要知道进入游戏时不管你身上带着什么，可都是会被系统提前没收的，否则早就有人把枪械给带进来了。
“之前那伙北格人落下的，应该是从附近餐厅搜刮的。”
这倒是给他们提了个醒，船上的店面那么多，指不定还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
孔零说着，又朝他晃了晃夹在两指间的黑色卡片。
“走吧，抓紧时间。”
从现在的局面来看，道具卡确实是个好东西，还是赶紧拿到手比较安心。
....................
深蓝色的光芒像是海浪一般覆盖满整片空间，影影绰绰的字体和画面以极快的速度闪烁着，像是无数台精密的机器在快速处理着各种信息。
“咦？”
就在这些光芒的覆盖不到的底部，几近纯黑的阴影中，一道人形的影子忽地动了动。
“怎么？”
他身边的另一人跟着分神。
“出现了有趣的参赛者。”说话人的声音甚至带着几分电子感，“好久没有新人能够摸透游戏的含义了。”
临近的同事凑过来看了看，也是颇为稀奇，“居然是新赛区的人，需要告诉织梦者大人吗？”
“不必，以他现在的人气，要是足够争气，自然会被织梦者大人看到的。”监管者三号摇了摇头，“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得过这一轮游戏呢。”
“也是。”身边的监管者四号便也缩了回去，略微埋怨道，“这一轮新赛区素质太差了，我这边又快团灭了，真没意思。”
两人不再交谈，空间内再次回归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