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被扇到地上。
“原来如此。”崔灏唇角上弯,喃喃道。
“你不去救我去!”面对崔灏的冷漠,景苑忍不了了,伸手拔剑,就要冲下。
只见崔灏手中宝剑一转,带鞘的剑尖往景苑剑身轻轻一点,景苑宝剑将将拔出一半,又缩回剑鞘。
“子川,即便你不愿娶她,也不能眼睁睁看她被山贼欺辱。她是老师最疼爱的孙女,再不救人日后如何向老师交代。”景苑拔不出剑,心急万分,“你不救就罢了,不让我去救是什么道理。”
“你看清楚,她不是王瑾。”崔灏盯着山下,冷冷道。
“这个时辰从京都出来,往王氏会馆而去,不是王小姐,还有哪家千金?”景苑不信。
“送亲车队确是王家的,但这女子,看身形和动作,却不是王瑾。”崔灏心情颇好,耐心解释道。
“你是说王家故意换了人?”景苑不敢置信道,“他们怎么敢?”。他过于吃惊,一时忽略了崔灏为何熟悉王瑾的动作和身形。
“再看看不就知道了。”崔灏冷笑道,“你可曾听说过哪家新娘子在盖头下面,还带着面纱?”
“这……确实是闻所未闻。”景苑挠头。
山下,新娘惨叫一声,捂脸倒在地上,愤恨地瞪着山匪。
“瞪什么瞪,小心我将你眼珠挖下来。”山匪看着她被面纱遮得严严实实的脸,心念一转,咧嘴道,“哪家新娘子还带着面纱,莫非是丑得不能见人?”
在新娘尖叫声中,他一把扯掉面纱调戏道:“哟,原来长得还挺水灵,捂得这么严实,我还当是个丑八怪。”
“最好老实点,老子可不会怜香惜玉。”他狞笑威胁道,“惹恼了老子,把你赏给兄弟们……”
“新娘竟然是王小姐那恶毒继妹!”景苑大惊,“王家可真胆大,他们怎么敢如此戏耍崔家。”
“王瑜也是王家小姐,只要拜完堂,婚事就做了实。即便后来被发现,崔家也只能吃下这哑巴亏。”崔灏面露嘲讽,“王瑾继母继妹真是打的好算盘,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山匪该不是……”景苑盯着他,迟疑道。
崔灏失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找山匪侮辱一个女子。”
“那这……”
“欣阳郡主。”
“妙啊,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景苑拍手笑道,“那我们现在……”
“现在自然是立刻回家,去王氏会馆迎亲。”
“你说,王小姐已经去了会馆……”景苑思索道。不等他回过神来,崔灏已经足下轻点,向崔府疾驰而去。
“哎,子川,等等我……”
日头徐徐向西移去,院中的松柏拉出越来越长的影子。
王氏会馆中,王敦陪着王氏族人等了半晌,荣恩府送亲的队伍迟迟未到,众人渐渐不耐烦起来。
“王十八,还是你们荣恩府面子大,这么多人等一个小辈。”有人阴阳怪气道。
同族之间素来称呼排行,王敦在族中同一辈中正好排行十八,平日里大家按照辈分称他十八爷或是十八郎,很少有人叫仆人般直呼他王十八。
他心中不悦,却又自知理亏,正要开口解释一二,却见荣恩府仆人跌跌撞撞来报,大小姐半路被劫。
王敦气急攻心,翻着白眼险些晕倒在地上。
“快快,把十八爷扶到座上,叫大夫。”
“来人,快去报官……”
众人七手八脚,七嘴八舌,堂中一片混乱。
跑去报官的仆人还未来得及出门,门房又飞奔来报,瑾小姐来了。
听得这个消息,将将昏厥的王敦瞬间精神过来。
众人惊异之下,顾不得长辈身份,全部跑到门口迎接(观看)。
只见王瑾身着婚礼华服,施施然从一顶小轿下来。
轿子灰扑扑的不是花轿,而是外面随处可租到便轿。她未盖盖头,身边只带了两个丫鬟。
这是一般有钱人家都少有的简陋,却因她容色姝丽,并不显得寒酸。
见到众多长辈亲自迎接,王瑾略有吃惊,但她很快恢复神色,从容走到王氏族人跟前,盈盈一拜道:“王瑾拜见族中各位长辈。”
众人疑惑更甚,却也明白门外不是说话之地,待王瑾进入堂中方才细细问来。
在众多长辈关怀之下,王瑾盈盈美目含泪,似是受了委屈仍在硬撑假装坚强:
“兰姨派李嬷嬷让女儿在院中休息,说好出发时来叫,一直未来。
杏儿看时辰到了将女儿叫醒,却发现送亲车队早已不见。
女儿心中着急,派南香去寻兰姨,可兰姨和瑜儿都不见了,据说是都已离府。女儿心中着急,怕耽误了时辰,只好叫上两个丫鬟,租了顶轿子自己过来。
至于父亲所说路上被劫之事,女儿一路顺利,并未遭劫。”
这套说辞可谓基本没有假话,又将责任全部推到兰氏身上,即便后面王瑜被劫事情爆发,王瑾也只是个什么也不知道的无辜受害者。
众人听罢,纷纷谴责,没想兰氏平日里看起来知书达礼,柔柔弱弱,竟如此恶毒。
主母让出阁继女只身上路,如此行径,就连恶名在外的毒妇也做不出来。
王氏族人纷纷斥责兰氏,王敦将信将疑,只说回去定会好好调查处理此事。
他此时还以为即便此事是真的,定有其他误会,说不定是兰氏真忘了,毕竟兰氏母女向来心底纯善。
王氏族人原本对王瑾迟到颇有不满,因为这出,不满变成满满慈爱,待她拜别宗祠时,在礼仪上也未有半点为难。
说来也巧,王瑾意外晚到,崔家来迎亲的队伍也晚了一刻。
崔灏一身正红婚服,鲜衣玉带,坐于高头大马之上。
平日里冷若冰霜飘渺若仙的白衣公子,因为婚事唇角漾出笑意,坠入了红尘,羡煞京都万千少女。
王瑾盖着盖头,由杏儿搀扶出门,南香规规矩矩跟在身后,不见喜娘,也无其他奴仆。
景苑凑到崔灏耳边,悄声问道:“子川,这个新娘是真是假啊?”
“是真是假,一试便知。”崔灏挑眉一笑,翻身下马,向新娘而去。
四周传来惊呼声,抽气声,议论声,王瑾不解,行至轿门前,一只男子的手递到她眼前,手指修长,指节突出有力,手腕上方,大红色衣袖上用金线绣着祥云如意。
“夫人,让为夫搀你上轿。”
没想到崔二公子行事如此大胆脱俗,看来婚后的日子不会无趣。
是了,赏梅宴初次见面,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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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称自己为夫人。崔二公子冷若冰霜的传闻,能真到哪里去?
王瑾摇头,暗道传言害人,从善如流松开杏儿,柔荑搭上崔灏手臂,弯腰入花轿。
盖头阻隔了视线,她对高度估计不足,一不小心撞到轿框,料想中的疼痛之感并未来临,只觉得撞到一个柔软之物。
“夫人小心。”原来是崔灏将手放在轿门顶框之下。
王瑾听得周围众人开始议论。
“哎哟,这一下崔公子的手该多疼啊。”
“你看崔公子手都红了。”
“崔公子对王小姐如此体贴,谁说他对这门亲事不满意。”
“是啊,崔公子还亲自下马搀扶上轿,谁家夫婿这么宠夫人。”
“王小姐何德何能,让崔公子这么宠着。”
……
她心中暗自叹气,嫁给崔灏注定不能低调行事。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进入京都,行至崔府前,崔灏又再次搀扶王瑾下轿。
杏儿看姑爷如此爱重小姐,跟在后面偷笑。南香不知自己是什么下场,心中忧虑,目光呆滞。
“哎呀,我的祖宗,这还没成亲,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崔府出来几个喜娘把崔灏挤到一边,“王家喜娘也不管管。”
说着往新娘身后看去,却发现新娘身后只有两个懵懵懂懂小丫鬟,心道王家太不靠谱。
“你们两个上来一个,扶着你家小姐。”一个微胖喜娘吩咐新娘身后两个丫鬟。
南香还愣在原地,杏儿机灵后退几步道:“小姐向来器重姐姐,姐姐去吧。”
“还不快上来。”喜娘看南香愣头愣脑的,略有不快道。
南香初梦初醒连忙上前扶住王瑾。
兰氏看着新娘跨过火盆进门,心中无尽快慰:“总算为瑜儿谋划了一门好亲事。谢珩你出自世家又如何,你的东西最终都是我们母女的。”
不知为何,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却又想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
她发现新娘身后跟着王瑾的丫鬟。不,那不是王瑾的丫鬟。上次误伤自己人南月之后,她特地把另一个丫鬟找来认了人。
这是自己的人,她略微放下心来。
瑜儿是故意找王瑾的丫鬟来蒙蔽她父亲吗?她不禁失笑,这丫头也太小心了,她父亲哪里记得一个丫鬟。
崔府中竟然无人知晓王瑜被劫之事。
并不是王家仆人未来报告王瑜被劫的消息,而是崔灏早有安排,凡来报信的人都被家丁以“王家大小姐正在拜堂”为由当做骗子抓了起来。
在喜娘一路引导下,新郎新娘终于来到堂上。
王瑾垂首盯着崔灏金丝云纹靴发呆,一路上,对方对她照顾有加,看得出来他是一片真心。
心中暗暗决定,她虽是为了活命,既已嫁为人妇,不论能活多久,不论日后是否离开,理应好生对待,尽妻子之责,方不辜负对方真心,也算报答活命之恩。
在司仪的引导声中,新郎新娘拜过天地,接下来便是拜谢父母。
崔鹏、谢华、王敦、兰氏坐在高堂之上,等待新人叩拜。
“兰氏也配受我拜谢?”王瑾心中嗤笑嘲讽。
崔灏看着堂上兰氏,脑仁发疼,以王瑾的性子怕是又要作妖,只能暗自做好准备,及时为她收拾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