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听语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她的头晕晕的,有点难受,像是回到了大学时跟朋友通宵喝酒完的那个感觉。
“等、等下,再碎十分钟......”
她嘴里含糊不清,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门外传来声音:“——再不起,你上课就要迟到了。”
上课?!
她蹭一下睁开眼睛,艰难地在枕头底下摸出手机。
“噔噔噔——”
房间内顿时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像是某个人瞬间从床上蹦了起来。
紧接着,门口传来一阵椅子拖动的声音。
咔哒一声,门开了。
牧听语头发乱糟糟的,T恤睡衣都滑成了斜肩,一脸崩溃道:“——还有五分钟上课,你叫得也太及时了吧!”
刑泽面不改色地拉好她的衣服,看了眼门边的椅子,淡声评价道:“喝成那样了还记得抵门,防范意识不错。”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牧听语推了一把堵在门口的人,待他让开之后,一头扎进了洗手间。
刑泽伸手摸了一下刚刚牧听语推过的地方,扬起了眉。
牧听语叼着牙刷探出脑袋:“有早饭吗?”
刑泽抱着双臂靠在门边:“你还真是不客气。”
“哦,我就问问。”牧听语又缩了回去,含含糊糊的声音传来,“那我等会儿直接走了。”
“......”
“有。”刑泽叹了口气,“在楼下,洗完就能吃。”
卫生间内传来一道大声的:“ok!”
......
“——你昨晚不是说,没有饺子吗?!”
牧听语用筷子戳起一个饺子,伤心地质问道。
刑泽一挑眉:“你不是喝多了,这都还记得?”
“我是喝的有点多,但又不是断片了!”牧听语把饺子塞进嘴里,嚼巴两下过后满意地点点头。
这种放凉了一些的饺子最好吃了,皮哏啾啾的,里面的内陷却还是热的,一口咬下去是带着汁的葱花猪肉的香气。
面前还摆着一碗豆腐汤,里面放了白玉菇和番茄丁,勾了芡,煮得粘粘稠稠的,酸酸的很开胃。
她一边嘴巴不停,一边还要留出空隙讲话:“是你包的饺子吗?”
“不然呢?”刑泽瞥她一眼,“小雨包的?”
牧听语发现他真的有点毒舌。
不过这件事是她理亏,于是立马送上夸赞:“你还会包饺子,真厉害呀!简直全能!”
刑泽不为所动:“好好吃饭,小心咬到舌头。”
牧听语甜甜地说:“谢谢你啦,非常好吃。”
“不许谢。”
“......”
“害羞什么,明明很喜欢我夸你的。”牧听语嘀嘀咕咕地低下脑袋,继续和饺子奋斗。
刑泽“啧”了一声,把醋碟往她前面推了一下。
吃完饭,她风风火火地冲出门搬出自行车。
刑泽靠在门边,有些懒洋洋的:“不是已经迟到了么,还着急什么。”
“那怎么好意思,我跟庄老师发微信说过了,让他先开始上。”牧听语跨上自行车,挥了挥手,“我走啦!”
刑泽扬了扬下巴:“骑慢点。”
她完全看不出昨晚喝醉的样子,快快乐乐地骑着车从小路那头消失了。
刑泽一动不动,眯着眼睛把“庄老师”三个字在嘴里滚了一圈,心头有些烦躁。
......那小子,昨晚靠得那么近是想干什么?
他要是不出声,是不是都准备动手动脚了?
本来牧听语就迟钝得不行,对谁都是笑眯眯的样子,看上去没有一丁点心眼,连身边的人对她抱有什么心思都不知道。
偏偏这性格就是吸引人,这才来了几天,就把庄任那小子勾得魂都没了。
那小模样,指不定在外面招惹了多少数不清的烂桃花。
刑泽心里无端冒出火来。
他皱着眉给呜呜叫唤的小狗倒了奶,进屋洗碗去了。
.
牧听语下午刚下课,就收到了韶月发来的消息。
【阿月:听宝,我这边告一段落啦~】
【不听:真的吗!太好啦!辛苦啦阿月,可以休息休息了~】
【阿月:你发个定位过来,我来陪你几天。】
牧听语跟一群活蹦乱跳的小朋友告别完,继续埋头打字。
【不听:那你只能和我睡一起哦,跟我挤一张一米五的小床,嘿嘿。】
【阿月:宿舍那个翻身都难的床我们都一起挤过了,一米五算什么。】
【不听:[小猫蹭蹭].】
【不听:你好不容易休息几天,就不要来回折腾了嘛,这里倒车还挺麻烦的。】
【阿月:说好了来陪你的,而且我都好久没见你了,就看你朋友圈天天发动态,不过这段时间没怎么发了哦?很忙吗?】
【不听:还好啦不忙,就是挺充实的。】
她一边把桌子摆正,一边单手敲字:那我发你定位,机票什么的我来定哦......
还没打完,韶月那边又发来。
【阿月:正好,我们组的人都说要找个地方玩玩,我记得你说你是在海边嗷?那我把他们一起带过来怎么样?人你都认识的。】
韶月课题组里无非就是几个同届的同学或者是高一级的学长学姐。
牧听语是他们学院的社交达人,常年混迹在学生会、青志和各种社团之中,什么“旧书换绿植”、“旧衣回收”的志愿者活动中都能经常看见她闹腾的身影,上下一届的人不说叫得出名字,好歹都挺脸熟。
不过......
她哒哒哒把那行打好的字删掉,重新打。
【不听:阿月,我这里没什么好玩的呀,就是一个海而已啦。而且村里没有给你们住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那边回复。
【阿月:他们说没事,刚好当体验生活了,准备到了地方租个房车,然后再搭几个帐篷什么的,也能睡。】
牧听语想了一下,觉得这个主意确实挺有意思,甚至有点想加入他们。
【不听:[位置定位].】
【不听:就在这里啦。】
韶月发来一个“ok”的表情。
庄任一边擦黑板,一边用余光注视着牧听语。
见她一直在手机上噼里啪啦打字,可能是在和别人聊天。
庄任不好意思打断她,只好等她结束聊天,把手机放进兜里了之后,才开口道:“牧老师,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嗯?”牧听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你说我?我很好啊。”
庄任挠挠头:“就,看你昨晚喝得有点多,现在身体不难受吗?”
牧听语听完潇洒一挥手:“这点小case啦,我大学的时候比现在浪多了,区区半碗白酒......”
还有一口桂花酒。
——等等!
她脑袋内咔嚓一道闪电劈下。
昨天晚上......
她是不是和刑泽用了同一个杯子?
牧听语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羞耻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连忙开始自我催眠。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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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昨天晚上做了这么多丢人的事,也不差这一件了......
她一整天都在不停地催眠自己,因为只要一想起昨晚自己的所作所为,就羞耻地想钻进地里......
庄任内心正在无比纠结,没有注意到她近乎生无可恋的表情。
“牧老师,”他深吸一口气,再次鼓起勇气,“我、我昨晚跟你说的......看电影的事,你还记得吗?”
牧听语装作自然地用手扇了扇风:“啊,我记得,你说镇上新开了个电影院是吗?其实,我不太喜欢看电影来着,每次去电影院都会睡着。”
“这样......”庄任有些失望,接着又问,“那、那你喜欢看戏吗?镇上这几天也会做戏,街上很热闹的,你想去看看吗?”
“戏剧我就更不了解啦。”牧听语面露遗憾地摇摇头,笑道,“不好意思啦,你可能要问问别人了。”
庄任连忙摆手:“没、没关系......”
“还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呀?”
庄任一顿,把到嘴边的“那你喜欢什么”给咽了下去,摇了摇头:“没有了,我去把抹布洗洗就好,你先走吧,门我来关。”
牧听语往门口走去,语调上扬地打了声招呼:“那辛苦你啦!明天见!”
庄任看着她的背影,低落地喃喃道:“明天见......”
他落寞地捏着手里的抹布:“唉...还是没约到......”
牧听语刚走出大门,就看见了斜倚在她自行车边上的刑泽。
她脚步一顿,一脸惊讶地走过去:“你、你怎么来了?”
刑泽脸上没什么表情:“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哪有‘这么久’?这才刚刚下课好不好。”
刑泽听到她轻快的语调,压低眉眼:“学生们十分钟之前就走完了。”
“你十分钟之前就在了?”牧听语一脸奇怪地看着他,“我帮庄老师整理了一下教室。”
刑泽眯起眼睛,没忍住开口道:“——那小子刚刚跟你说什么了,脸上那副表情?”
“?”
牧听语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他问我要不要去看电影啊,什么表情,我怎么没注意到。”
刑泽倏地站直:“你答应了?”
“没有啊。”牧听语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和他一起去看电影?”
刑泽表情滞了一下,半晌意义不明地“嗯”了一声。
紧接着,皱着的眉头也松开了:“行,走吧。”
牧听语狐疑地打量了一下他:“你怎么知道庄任脸上什么表情?你千里眼啊?”
“......”
“不对。”牧听语摸着下巴,“你刚刚在屋外吗?怎么不出声?”
“......”
刑泽跨上自行车:“走不走了?”
牧听语刚想开口,突然瞄到了刑泽衣袖上的一片白色。
那是墙壁上蹭下来的腻子粉。
她准备去握自行车的手一撤,走到刑泽身边,忍着笑扯住他的衣袖,示意给他看:“看,像不像一只小猫?”
刑泽侧过头看了一眼,斜睨她:“像你。”
牧听语伸手替他拍了拍,但他穿的是黑色衣服,很难拍干净。
她尝试了好几下,最终无奈道:“你回去洗洗吧。”
刑泽看着她柔软可爱的发顶和近似亲昵的举动,心里的不爽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应了一声:“嗯。”
牧听语揶揄地看了他一眼:“耍帅是要付出代价的,让你不好好站着,非要靠墙。”
刑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