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容与这次穿越的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身上,名叫薛宝珠。
一听便知是如宝似珠宠大的女儿。
薛家往上数几代是御厨,虽然如今没落了但手艺还在,薛父便开了家面馆。薛家祖传的手艺不是虚的,薛父薛母为人又厚道,因此生意很是不错。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薛父薛母一同外出采买食材,归家途中遭遇山洪,双双罹难。
薛宝珠深闺弱质,哪里经历过这般风浪,父母骤然离世的悲恸尚未缓解,那些平日里走动不多的远房亲戚便闻讯而来。
他们表面上是帮忙料理后事,实则盯上了薛家这间生意红火的面馆和些许积蓄。
薛宝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在宗法礼教上本就处于弱势,面对族亲们以“女子终要外嫁,家产不可外流”为借口的巧取豪夺,她终究势单力薄。薛宝珠本就因父母亡故哀毁骨立,再经此欺凌打击,郁结于心,一病不起。
那些亲戚见她病重,更觉她死了才好,为了面子便只草草请了郎中来看,用药也是能省则省。
也幸好薛家还要那么点脸面,见她生病打算直接等她死后瓜分,面馆的房契还在她手里。
在夏容与一阵敲打,把他们耍的团团转之后,薛家人不但吃了大亏,还有几个人家业都没了还坐了牢,终于老实了。
自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黑心肠,薛父薛母的葬礼都是薛宝珠的邻居王婶帮衬着的,夏容与就将面馆送给了她。
本来她还说什么都不肯收,还是夏容与说要去京城,这才收下。
虽然接了夏容与到京中,但孟临渊也没把他直接带回谢家。
古代确实注重名声。各种关系处理起来很麻烦。如果不是想早点断了聂云珍的念想,她也不至于如此。
度假任务确实简单,随随便便就能完成。
但是对方罪不至死,犯的错较小,就难免束手束脚的。
她又不可能真的把聂云珍扔出去,或者叫人去揍她一顿。
孟临渊将夏容与安置在一处别院。此处并非谢家的别业,而是她用薛宝珠的户籍购置的私宅。她又将金银珠宝连带着钱票送给了夏容与。
若是他一应安排,反而像是养外室了。所以她没有借助谢氏的任何东西。
不如让夏容与自己挑选仆从,置办产业。她么,自然只是投资而已。
只要办的稳妥些,谁也不能说什么。
其实真正以礼相待应该是带回谢家以贵客之礼相待,由府中长辈出面,将夏容与作为贵客接入府中。
不过……谢府能不能接受都不一定呢。倒时候反而添乱。
安排好了之后,她才乘车回谢府。
马车刚在谢府门前停稳,另一个侍从随山便急急迎上来,低声道:“少爷,您可算回来了。聂小姐今日来了,在花厅等了快一个时辰。”
孟临渊眉梢微挑,并不意外。“不见,她要等就让她等。”
随山没想到少爷这么温和的人也会有如此强硬的一天,怔了一下去回话了。
聂云珍自然知晓孟临渊已经回府,她没想到她还是不愿见上自己一面,便继续等了起来。
侍仆们垂手侍立在花厅外,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茶已换了好几遍,从滚烫到温凉,聂云珍心也一点点沉下去。
春桃瞧着自家小姐煞白的脸色,心疼得紧,上前一步低声道:“小姐,咱们回吧。谢公子既已回府,却执意不见,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您是何等金尊玉贵的人,何苦在此这般枯坐,平白让人看了笑话去?”
聂云珍指尖冰凉,紧紧攥着茶杯,却固执地摇了摇头,“他不来,我便等着。总要问个明白。”
春桃见聂云珍眼圈微红,却仍咬着唇不肯松动,叹了口气,声音放得更柔:“老爷夫人若是知道您在此受这般委屈,不知该有多心疼。小姐,咱们先回去,从长计议好不好?或许过几日,谢公子气消了……”
“或者,等谢老爷和谢夫人回来……”
聂云珍眼睛一亮,是啊,聂谢两家是世交,即便谢倾容再怎么生气,也要顾及长辈的情面。只要谢伯父谢伯母回府,他们也不会允许谢倾容胡来的。
婚约肯定不会退的,上一世她那般辜负谢倾容,他仍能在聂家危难时伸出援手,可见他本性仁厚,绝非铁石心肠之人。这一世她嫁入谢府,朝夕相处,以柔情相待,他定会慢慢放下心结。
她想起上一世听闻的关于谢倾容婚后的一些消息,他虽另娶他人,夫妻相敬如宾,若换成是她,凭借他们自幼相伴的情分,再加上她这一世的刻意经营,何愁不能让他回心转意?
“走吧,春桃。”聂云珍站起身,理了理微皱的裙裾,带了几分笃定的自信,“我们回去。”
侍从将花厅之事汇报给孟临渊,她也猜出来了聂云珍抱着什么想法。
谢景和温月识啊……他们去虞城处理事务,要回来也得一个月之后了。
聂云珍怎么想的她也不想细究,总之不要来打扰她就行。
一个月足够她安排好一切了。
-
御苑内繁花似锦,碧波荡漾。
皇帝于临水殿设宴,邀京中才子名流共赏春色,吟诗作对。此等雅集,历来是世家子弟展露才华、博取声名的绝佳时机。
御苑内宾客云集。聂云珍与赵珩也在席中。
酒过三巡,皇帝命内侍捧出一幅春江晓雾图,要求众人即景赋诗。
众才子纷纷应和,或咏春色,或赞江山,不乏佳句。
席间有人提议谢三郎赋诗一首,他素以才情闻名京城。
无数道目光汇聚在孟临渊身上。
但见谢三郎风姿清举。其面容如玉,眉眼如画,仿若玉山朗月。
世家公子,芝兰玉树,不外如是。
孟临渊从容起身,行至案前。内侍早已备好纸墨,只见她执笔蘸墨,略一沉吟,便落笔如飞。笔走龙蛇间,一首七绝跃然纸上。
接着是曲水流觞,又经几轮,孟临渊或诗或词,信手拈来。
宴至尾声,皇帝心情大悦,环视群臣:“谢氏子才思敏捷,风姿特秀。朕欲授其翰林待诏,常伴驾前,诸位以为如何?”
翰林待诏虽仅为六品,却是天子近臣,随侍御驾。
虽然不算什么实权官职,但能常随侍皇帝身边,大有可为。
皇帝都这么说了,谁又能拒绝呢?皆是应和。
孟临渊也离席施礼,姿态从容:“臣,谢陛下隆恩。”
这一刻,满园目光齐聚那道月白身影。春风拂过,吹落一树梨花,纷纷扬扬如雪片般落在他衣襟发间,更添几分谪仙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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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更觉得自己下旨对了。
纵然都是男子,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种气质出尘的吟诗作画,才是文人风骨啊。
君不见有谋士因貌丑而被弃之,录取士子还有身言书判四条标准。
聂云珍远远望着谢倾容接旨的身影,一时间百感交集。
赵珩坐在她对面,将她的失神尽收眼底,眸色微沉。
他素来冷情,对聂云珍的痴缠并无感触,近日却因她转而亲近谢倾容,莫名生出一丝不悦。此刻见谢倾容大出风头,而聂云珍目光痴缠,一种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
宴会结束,宾客们三三两两离去。聂云珍随着人流走在□□上,一时不察,脚下被一块松动的卵石绊了一下。
她低呼一声,身子向前倾去。
预想中的狼狈并未发生,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了她的肘弯,稳住了她的身形。
聂云珍惊魂未定地抬头,竟是赵珩。他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侧,此刻正微微蹙眉看着她,见她站稳,便立刻松开了手。
近距离对上赵珩那张俊美无俦的脸,聂云珍的心跳竟漏了一拍。夕阳的金辉勾勒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长睫微垂,鼻梁高挺,薄唇紧抿,组合成一种惊心动魄的冷峻魅力。
纵然她心中已决意舍弃,但前世刻骨铭心的执念与此刻视觉的冲击,仍让她心头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涟漪。
“聂小姐,小心脚下。”他的声音一如他的人,清冷疏离,听不出什么情绪。
“多……多谢世子。”她慌忙垂下眼睑,掩饰住瞬间的慌乱,低声道谢。
赵珩语气却依旧平淡:“不必。”说罢,他未再多言,径直转身离去,玄色的衣袍在晚风中拂动,带起一阵冷冽的气息。
聂云珍站在原地,望着他挺拔孤直的背影,手下意识地抚上方才被他扶过的手臂,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力道和温度。她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那片刻的恍惚。
“小姐,您没事吧?”春桃连忙上前搀扶。
“没事。”聂云珍摇摇头,“我们回府。”
这一世,她绝不能再被赵珩的皮相所迷惑,她的目标唯有谢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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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御苑春宴,孟临渊受封翰林待诏,便时常入宫随驾。皇帝爱其才情风骨,常召至御前谈诗论画。
毕竟是度假世界,不用涉及政事又富贵潇洒,翰林待诏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毕竟只是陪侍皇帝左右,写点诗文娱乐。狂放不羁一点也没事,毕竟文人如此,若是一味奉承,皇帝还觉得他失了风骨呢。
皇帝想做明君,自然也不会天天风花雪月,可以说孟临渊还是很闲适放纵的。
不过皇帝还是会时不时地让他写诗,比如与皇后一同赏花的时候。
孟临渊自然是作了一篇出来。全篇锦绣,辞采斐然。
皇帝览毕,眼中闪过惊艳之色,执起诗笺与皇后同观。皇后掩唇轻笑,与皇帝对视,尽是缱绻之意。
皇帝看向孟临渊的目光满是赞赏,“谢卿此诗,深得朕心。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此刻无论求官职还是求财帛,皇帝都会应允。
孟临渊挑了挑眉,果然近侍就是容易抓住机会啊。
她微微一笑,“我想请皇帝为我赐一桩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