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宣泄并未持续太久,极度的精神透支和体力消耗让田翠眼前一黑,重重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几个小时后,她被窗外刺眼的阳光和里屋方希仲持续不断的撞墙声吵醒。
虽然头痛欲裂,浑身像是散架一样。但她已经很久没睡这么舒服了。
她挣扎着坐起身,目光触及到旁边的沙发上。短暂的茫然后,昨夜疯狂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
她杀了人。
杀了自己的丈夫。
不,她杀的是方夏……是那个鬼……她是为了自救……
混乱的思绪在她脑中打架。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看方国伟的尸体,一种奇异的平静笼罩了她。
鬼……万一回来了怎么办?死了更好附身吧?
昨晚睡得那么好,她好不容易体验到美梦的快乐,她不要再被鬼纠缠了。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翻找出剁骨用的厚背菜刀,眼神狂热而混乱。
“砍碎……砍碎了……就回不来了……”她喃喃自语,举起菜刀,朝着尸体的关节处狠狠剁下去。
骨头碎裂的闷响和令人牙酸的切割声在寂静的清晨格外刺耳。
隔壁的邻居一早被方家持续的动静吵得心烦意乱,先是女人的尖叫声,然后是某种奇怪的拖拽声,现在又是这种持续不断的、令人不安的砍剁声。
他本来想让对方小点声,刚五六点钟的时候,睡得正香呢,结果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半掩的门中飘出来的血水。
以及一小节手指。
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哆哆嗦嗦地退回自己屋内。背靠着冰冷的门板,他颤抖着手摸出手机,按下那三个烂熟于心的数字。
“喂……110吗?杀……杀人了!锦绣小区三栋二单元201……满……满地板都是血……我看见……看见手指头了!”
怎么会有杀人犯杀人还半开着门啊他要被吓死了!这已经彻底疯了吧,搞不好下一秒就过来杀他来了。他害怕的把门锁了几道。
警察很快赶到,不知该说对方精神不正常到了一种地步,还是说嚣张,连破门都不用了。但开门后眼前的景象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客厅和厨房几乎成了屠宰场。
田翠浑身是血,坐在一堆狼藉中,手里还握着卷刃的菜刀,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在她身边,是方国伟被肢解得七零八落的尸体残块。
“死了……嘿嘿……回不来了……”田翠对着空气傻笑。
里屋是很久没吃饭的方希仲。他浑身撞的全是淤青,已经进气少了。
方田二人自己都难以自理,天天沉浸在噩梦之中,哪有时间管方仲希。
警察迅速控制了现场,将精神明显不正常的田翠带走,并将方希仲送往医院急救。
这起骇人听闻的杀夫碎尸案很快在小小的县城里传开。结合之前方家女儿跳楼、夫妻二人四处求助驱鬼等传闻,各种猜测和流言甚嚣尘上。
“肯定是遭报应了!”
“那家女儿回来索命了!”
“我就说他们不是好东西,逼死女儿,现在自食其果!”
警方介入调查后,很快理清了前因后果。
经精神鉴定,田翠在作案时因长期精神折磨和极端恐惧,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辨认和控制能力完全丧失,被判定为无刑事责任能力,最终被送入强制医疗的精神病院进行无限期隔离治疗。
不过似乎进了精神病院之后她更是疯疯癫癫,最后从窗户一跃而下死了。
毕竟她确实没什么精神疾病。好好的人进了精神病医院不疯才怪。
方希仲被送往社会福利机构。但他本就痴傻又执拗,放学途中因为和几个混混起了争执被失手捅死了。
-
罗天大醮结束后,夏容与带着她回到了天师府。
客舍位于天师府后山一处僻静院落,竹影婆娑,灵气氤氲,虽不如前殿庄严,却别有一番清净自在。
夏容与推开房门,屋内陈设简洁雅致,木床、书案、座椅一应俱全,甚至还有空调冰箱。“看看还缺什么?”
孟临渊飘进屋内:“不错,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房间显然是重新打理过的,宽敞明亮,铺设着柔软的地毯。临窗的位置摆着一张看起来就极为舒适宽敞的大床,床垫厚实,铺着素雅但质感极好的床品,几个蓬松的抱枕随意堆着。
靠墙是一张书桌,不仅摆着崭新的台式电脑,以及几款当前最热门的游戏主机和一堆卡带。书架上也塞满了各种小说、漫画。
角落里甚至还有一个零食柜,里面塞满了饮料和各式零食。
夏容与递过一把钥匙和一部手机,“手机已经准备好了,最新款,WiFi已经帮你连好了。已经绑好了银行卡和各类支付软件。密码都是六个八。”
孟临渊接过那只崭新的手机,里面已经安装好的各种常用APP,甚至连外卖和购物软件都贴心地登录好了账号,里面绑了好几张银行卡。
“多谢了。以后有什么捉鬼的机遇我会告诉你的。”
青年闻言挑眉,“好啊,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
任务结束的提示传来,孟临渊就更放心的躺平了。
现代世界她一般都会多呆一阵,毕竟这种小世界确实更舒服一些。
谁能抵御的了手机和网络的快乐。
本来她身为一只正气凛然的鬼,在人间生活确实会有诸多不便,不过既然有夏容与在,倒是省去不少麻烦。
但两人合作来的也很快。
她出门买甜品的时候,恰好遇到了曾经教授过的两只鬼,准确的来说是两个人特意等她的,他们心愿已了,马上要离开这世界,之所以迟迟未走是想请她解救一位被镇压塑像中的小鬼。
虽然天师府并不设限,但是敢大摇大摆的往道士中跑的还是少数。
孟临渊和夏容与根据信息指引,很快来到了一处别墅区。整栋别墅就像是用黄金和灯光堆砌起来的城堡,在夜色中熠熠生辉,有一种不管不顾倾泻而出的华丽。
在来之前他们就查过信息。
户主姓王,他们一对夫妻原本在城南老街摆摊卖米线,生意尚可,但也就是糊口。大约半年前,两人不知得了什么门路,突然开始频繁进行各种投资,而且笔笔精准,短短时间就积累了巨额财富,买下了这栋别墅。
他们的投资可以说次次都能踩在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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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回都赚得盆满钵满。那财富的积累速度,已不是水涨船高可以形容,简直是汹涌的潮水,一浪高过一浪。
就这样,短短数月之间,这对夫妻便以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方式,完成了身份的跃迁。
孟临渊若有所思,“我感觉到里面有一股很隐晦的邪气,带着怨念和禁锢的感觉,外面还设了层禁制。”
“看来是借助小鬼,窥探了一丝天机或财运。”夏容与语气微冷。
养小鬼这种事,如今在暗处其实多见得很。多少人被贪欲蒙了眼,总想着寻一条发财的捷径,就不管不顾地踏上了这条歪路。
他又微微伸手,触碰到一道屏障。“外面这层阵法,手笔确实不小,布阵的人,绝非寻常道士。”
至少实力很强。
孟临渊微微点头,她能感觉到那阵法对魂体的排斥与压制。
夏容与指尖凝聚灵光,在空中虚划数道符文,符文如同水滴落入平静湖面,在阵法屏障上荡开一圈圈细微的涟漪,暂时打开了一个仅供一人通过的缺口。两人身形一闪,悄无声息地潜入别墅院内。
别墅内部装修极尽奢华,金碧辉煌。
别的不说,别墅确实够大,孟临渊飘到主宅竟然飘了二十分钟。
她看了眼旁边面不改色走路的夏容与,忽然觉得道教弟子常年上山下山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有钱人家里走着是真累。不过现在科技发达,估计都是开车去吧。
他们绕过客厅,走向通往地下室的门。门被一把沉重的铜锁锁住,上面还贴着一张暗紫色的符箓,符纹扭曲,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孟临渊飘近那符箓,仔细感受了一下,她伸出近乎透明的手指,繁琐的结了一印。
符箓上的紫光猛地一颤,随即像是被污染般迅速黯淡,最后无声无息地化作了飞灰。铜锁在夏容与轻轻一拂之下也应声而开。
地下室的门缓缓打开。
里面灯火通明,布置得如同一个小型庙堂。
或者说,更像一个祭台。
正中央的供桌上,并非神佛,而是一尊较大的漆黑塑像。塑像造型古怪,似人非人,面目狰狞,周身缠绕着密密麻麻的红线。
塑像前香火不断,贡品丰盛。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塑像那双用某种血色宝石镶嵌的眼睛,此刻正散发着幽幽的红光。
夏容与指尖凝出一道清正的金光,凌空画符,符文如网般罩向那尊漆黑塑像。
塑像周身缠绕的红线剧烈震颤,发出细微的尖鸣,血色宝石镶嵌的眼睛红光大盛。
那密密麻麻的红线应声寸寸断裂,化为黑气消散。塑像剧烈地摇晃起来,表面出现细密的裂纹,那双血宝石眼睛的光芒急剧闪烁,最终两声轻响,宝石碎裂,红光彻底湮灭。
“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孟临渊微微蹙眉,“绑定得太深了,剩下的需要时间。”
夏容与点头,也没将现场恢复原状,毕竟暗紫色符箓已无法复原。
两人如来时一般,离开了这栋别墅。
翌日清晨,果然新闻报道,新晋的富豪昨夜在家中突发恶疾,高烧不退,短短几个小时内就脱水昏迷,被紧急送往了医院。
小鬼开始反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