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昦憋着一股劲，不断利用系统兑换新的技术，试图在其它领域打开局面，甚至开始涉足全息技术的边缘应用，开发需要佩戴特殊眼镜的AR设备。
然而，孟临渊的动作更快。
在桑晚1.0全息手机席卷全球一年后，桑晚科技召开了第二场盛大的发布会。
这次发布的，是“浮生”系列全息舱。
与全息手机利用微型投影和空气成像技术不同，全息舱直接作用于使用者的神经视觉与体感系统。
它通过非侵入式的柔性传感贴片与头皮和主要运动神经节点连接，结合舱内释放的特定频率能量场，直接向大脑传递经过精密计算的信号，构建出一个足以乱真、甚至超越现实感官的虚拟世界。
不再是投射在空气中的影像，而是能够将使用者意识部分接入，营造出近乎完全沉浸式虚拟环境的划时代产品。
虽然还达不到科技小说、电影中的程度，但已经足以应用于高端培训、复杂模拟、心理治疗以及娱乐体验。
发布会现场，特意邀请来了全球顶级的神经科学家、计算机专家、虚拟现实领域的先驱们，以及少数极具影响力的科技媒体和投资界巨擘。
当演示者进入“浮生”全息舱，大屏幕上同步显示出他在虚拟世界中体验各种场景时，整个会场沸腾了。
这已经不再是技术革新，而是开启了一个新的维度。
它从视觉欺骗跃升到了感官创造。
孟临渊微微一笑：“浮生的意义，不在于让你看到另一个世界，而在于让你存在于另一个世界。”
“我们窃取了一部分造物主的权柄，拓展存在本身的边界。”
黄昦在办公室里看完了整场发布会直播，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桑晚科技的估值再次以恐怖的速度飙升，甚至引起了各国政府的密切关注和讨论。
他花费心力，依靠系统才达到的所谓成功，在“浮生”全息舱带来的滔天巨浪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他感到一阵无力。无论他如何追赶，桑晚似乎总能快他一步，拿出更颠覆性的技术。这种永远被压一头的憋屈感，几乎让他发疯。
他拿出一个不记名的备用手机，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一个慵懒惕的女声：“喂？哪位？”
“是我，黄昦。”他压低声音。
对方沉默了几秒，随即发出一声低笑，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哟，黄总？真是稀客。听说你最近在国内风生水起，怎么想起联系我这个老情人了？”
她是黄昦早年机缘巧合在境外结识的一个地下军火商，后来势力扩张，也涉足了灰色地带的生意。
黄昦曾经在她一次危机中无意间帮过个小忙，算是有点浅薄的交情。
两人各取所需，关系在合作与暧昧间摇摆，还食髓知味的发生过几次露水情缘。
叶妧确实对黄昦动过心，他那时展现出的傲气和才华，以及对她那种若即若离的态度，都让她觉得这个男人与众不同，是有可能与她并肩站在顶峰的人。
她一度以为，自己能够驾驭这匹野心勃勃的黑马。
不过可惜的是男人很强大，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帮我做件事。”黄昦没心思寒暄，直接切入主题，声音阴沉，“解决一个人。”
“哦？”叶妧似乎来了兴趣，语气却依旧慢条斯理，“什么人能让黄总这么动怒，需要走我这条线？说说看。”
-
黄昦的同学聚会，地点定在了一家豪华酒店。
他特意选了那辆最扎眼的亮橙色兰博基尼跑车，车子一个漂亮的甩尾，精准地停在酒店的大门口，立刻吸引了所有进出客人的目光。
门童小跑着上前，恭敬地拉开车门。黄昦率先下车，理了理身上高定西装的衣领，然后才绕到另一边，颇为绅士地向曲盈溪伸出手。
他刻意放慢了脚步，享受着周围投来的或羡慕或惊叹的视线。走进预定好的包间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喧嚣的音乐和谈笑声扑面而来。
“哎哟！我们黄总来了！”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整个包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门口。
紧接着，便是潮水般的奉承和惊呼。
“黄昦！真是黄昦！这派头，绝了！”
“哇塞！兰博基尼！我刚才在楼上窗口看见了，太帅了吧！”
“黄总现在可是不得了，科技新贵，财经杂志的常客啊！”
昔日的老同学们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脸上堆满了热情甚至谄媚的笑容。几个当年在学校里还算风云人物、对黄昦爱答不理的男同学，此刻也凑在前面，一口一个黄总叫得亲热。
黄昦被众人簇拥着走到主位坐下，曲盈溪紧挨着他。立刻有人递上最好的烟，点上火，有人忙不迭地给他倒酒。
“黄总，听说您那机器人，现在卖爆了啊！市场上都抢疯了！”
“何止是卖爆！那是颠覆行业！黄总眼光独到，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当初在学校里就看出来黄哥不是池中物，果然，一遇风云便化龙！”
“黄总，以后可得多提携提携老同学啊！”
黄昦靠在柔软的沙发背上，翘起二郎腿，手指夹着雪茄，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他听着耳边不绝于耳的赞美，一种飘飘然的满足感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矜持地笑了笑，摆了摆手：“哪里哪里，都是兄弟们捧场，运气，运气而已。”
话是这么说，但他眉宇间的得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他接过同学敬来的酒，仰头一饮而尽，引来一片叫好声。
“黄总海量！”
“看看，这就是成功人士的气魄！”
有人开始忆往昔峥嵘岁月，“我就说嘛，黄总当年那是潜龙在渊，是在积累！看看现在，飞龙在天！”
“没错没错！大器晚成！不像我们，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黄总，还记得当年咱俩一起在宿舍泡面吗？那时候谁能想到你有今天？我早就看出来你非比寻常！”
黄昦听着这些明显夸大其词甚至扭曲事实的奉承，心里非但不觉得尴尬，反而十分受用。他又连干了几杯，酒精混合着众人的吹捧，让他感觉轻飘飘的，仿佛真的已经站上了世界之巅。
“哎，说起来，咱们班桑晚今天来不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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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谁，带着几分醉意，突兀地提了一嘴。
包厢内的气氛微妙地凝滞了一瞬。不少人的目光下意识瞟向黄昦。
黄昦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晃着手中的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漂亮的弧度，他嗤笑一声，“人家现在是有名的人物，怎么会屈尊降贵来这……”
黄昦不想继续谈论桑晚，正想再不经意地透露几个自己最近正在推进的大项目，包厢厚重的门被侍应生从外面推开。
“抱歉，路上有点事，来晚了。”女人开口。
她穿着一件珍珠灰的薄呢洋装，肌肤莹白如玉，像上好的羊脂玉沁在幽深的潭水里。没有多余的饰品，只在耳垂缀着两颗极小的、光泽温润的珍珠。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的，眼神扫过来，如同冬日湖面上掠过的一阵轻风，凉而静。
平日里素淡又普通的脸，也因为这几分气质显得神秘了一些。
而她身边站着的男人，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他身姿挺拔，穿着合体的深灰色西装，没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解开一颗扣子，透出几分不经意的洒脱。
他眉眼间蕴着一种清隽又疏离的气质，像是远山上的积雪，又像是古画里走出来的名士。他只是站在那里，无需言语，便自成一道风景，将满室的浮华都比了下去。
死寂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下一秒，比刚才对待黄昦热烈数倍的人潮瞬间涌了上去，直接将孟临渊和那个陌生男人围得水泄不通。
“桑晚！是桑晚！天啊！”
“桑晚你也来了！我是黎倩啊，坐你后两排的！”
“桑总！能给我签个名吗？我我我是你的粉丝！你的全息手机和全息舱太牛了！”
“桑晚你也太厉害了吧！给我们签个名吧！”
“这位是……男朋友？哇！好帅啊！”
刚才还环绕在黄昦身边的奉承者，此刻全都挤到了对面，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激动与崇拜。
黄昦手中的酒杯僵在半空，脸上的得意笑容彻底凝固，变得僵硬而难看。
孟临渊似乎对这样的场面司空见惯。她笑了笑：“刚好在附近，过来看看。”
立刻有人递上本子和笔，她接过，流畅地签下桑晚两个字。字迹洒脱有力，带着一股锐气。
“桑晚，来来来，坐这边！”举办聚会的人是个有眼力见的，立刻招呼着，目光在略显拥挤的包厢里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主位。
他笑着走到黄昦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熟稔又带着点恰到好处的高情商：“黄总，你看，咱们桑晚大科学家难得来一次，是不是把你这风水宝地让出来，让咱们的国之光坐坐？”
这话听着是玩笑，也给黄昦戴了高帽，但意思再明显不过。
众目睽睽之下，他如果拒绝，显得他小气刻薄，没有风度。如果答应……这无异于当众被打脸，承认自己不如桑晚。
“当然，”黄昦强扯出一个笑容，“桑总如今身份不同，是该坐主位。”
他拉着曲盈溪，悻悻地挪到了旁边的位置。
孟临渊扯了扯唇角。男主果然能屈能伸，不过他也应该憋屈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