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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 2 章

作者:鹤汀州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她眼底忽然闪过一丝锐利的光:“三哥自要保我北安侯府百年清誉,而我则负责拉他们下地狱。”


    “可上京……”宋萧还想说什么,却被贺兰瑾一眼打断。


    “越是腌臜的地方,才越容易找到蛆虫,不是吗?”


    宋萧知道再劝无益,索性叉着腰:“那我也要去上京。”


    贺兰瑾闻言,不慌不忙地端起碗,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把空碗稳稳地放在桌上,缓缓抬头,眼里狠厉全无,嘴角浅扬,语气轻快,只一个字:“好。”


    贺兰瑾很少笑。


    她生就一副清冷容颜,不笑的时候很能唬人。


    贺兰瑾初来幽州时,幽州的部下瞧她年纪轻轻又是个女子,心中难免生出诸多不服。


    她狠下心,收起全部的温和与笑意,威慑军队里蠢蠢欲动的异心。


    久而久之,便也不怎么笑了。


    宋萧比任何人都知道贺兰瑾对上京的厌恶,也知道她为何选择回去这牢笼。


    只是心中烦闷,从一旁取出一只海碗,拿起贺兰瑾旁边的壶,学着贺兰瑾的样子倒了满满一碗,准备豪迈的一饮而尽以表决心。


    下一秒,一碗水便尽数喷在眼前的藤木桌子上。


    宋萧不可置信的回头看贺兰瑾,只见她正嫌弃的拿着自己的碗往一边躲。


    “你怎么拿茶壶装酒啊!”


    贺兰瑾拎起酒壶,往外走去,经过宋萧,转头盯着她,语气一本正经,“壶而已,我装什么,就是什么。”


    眼看着人已经要走远,宋萧气鼓鼓的大喊道:“谁让你大早上喝酒的!”


    ***


    “太子殿下此番言论差矣,这和亲使团若要尽显我大靖重视之意,怕是唯有太子殿下亲自前往接待,方能压得住阵脚。”


    宣政殿内,气氛庄严肃穆。诸位大臣仿若被施了定身咒的鹌鹑,一个个脑袋低垂,不敢随意动弹。


    究其缘由,无他,只因二殿下慎王又与太子殿下在这朝堂之上明里暗里的较劲起来。


    太子殿下素来沉稳持重。此刻,他身姿挺拔,面容沉静,目光沉稳地望向皇座之上的建宁帝,字斟句酌地说道:“北黎此番求和,派遣使臣赴京。我大靖为彰显大国风范,以示诚意,理应出一位皇子前去接待,如此方显妥当。”


    建宁帝俯瞰着大殿上那乌泱泱一片的臣子,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接待一国使臣,固然是朝堂之上的要事,可实在没必要让众人如此推三阻四,像躲避瘟神一般。


    此次北黎派来求和的乃是其北黎四皇子,接待之人理应位高一阶,才足以彰显大靖大国风范。


    然而,北黎乃求和之姿,自然不能等同于寻常使臣,太子殿下身份贵重,若亲自接待求和使臣,未免自降身份。


    倒是慎王殿下,如今在朝堂之上可谓是意气风发,志得意满,风头正盛。


    确实是接待使臣的最佳人选。


    只是,这其中另有个微妙之处。随北黎求和队伍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位和亲的公主。


    说到底,接待使臣自有鸿胪寺操持,这主事的皇子自然是要以迎娶和亲公主为主。


    太子殿下已然有了正妃,即便再娶一位外邦公主为侧妃,对其地位与朝堂局势而言,也掀不起太大波澜。


    但慎王殿下却截然不同,他心怀壮志,图谋大业,其正妃的人选,必定要能对他的宏图大业起到极大的助力作用。


    他心中自有自己的如意算盘,对这和亲公主之事,自然是避之不及。


    朝堂之上,众人各执一词,争论不休。眼瞧着着建宁帝的脸色愈发阴沉,礼部尚书赶忙挺身而出,脸上堆满了恰到好处的笑容,恭恭敬敬地说道:“陛下明鉴,太子殿下身份贵重,若亲自接待使臣,我大靖恐显过于殷切,怕是让北黎得意。”


    “北黎已然割让三城,献上宝物无数,做出这般退让之举,还送来公主和亲,又有何可得意之处?”四殿下宁王忙接过话茬,言辞恳切地说道,“儿臣以为,北黎此次求和态度真诚,我大靖亦当拿出相应的诚意,如此方能彰显我大国的泱泱风范。”


    建宁帝目光如炬,将殿下臣子们各怀鬼胎的模样尽收眼底。他微微眯起双眸,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几分威严,缓缓开口道:“牧昭,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被突然点名的翊王,方才似乎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整个人愣怔了一下。


    不过,他反应极快,忙躬身行礼,恭顺地说道:“父皇圣明,儿臣以为皇兄们所言,皆有道理所在。”


    慎王听闻此言,回头瞥了一眼身后恨不得缩成一团的翊王,不紧不慢地说道:“父皇,五弟久不在京中,哪里懂得这些微妙的权衡之道。”


    “不懂?”建宁帝冷笑一声,目光像利刃,落在大殿中央那几乎要把脑袋埋进地砖缝里的李牧昭身上,心头愈发烦闷,“朕看他不是不懂,是整日忙着流连烟花巷陌,压根没心思顾这些!”


    建宁帝膝下十一子,虽说算不上个个都让他满意,却也都守着皇子的本分,唯有这五子李牧昭,自小养在宫外,十岁才被接回皇宫,规矩教养全无不说,即便皇后亲自教导,也依旧长成这般荒唐模样。


    四年前,建宁帝忍无可忍,将他扔去莱州军中历练,原指望肃王治军严明能磨磨他的性子。谁知半年前刚召回京,单就这个月,督察司参他荒淫无度、挥霍成性的折子,就快将宣政殿的案头堆满了。


    建宁帝重重一拍龙椅扶手,震得案上的玉玺都轻轻颤了颤:“依朕看,你就是缺个能管得住你的人!”


    圣上不悦,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之下,众人皆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为翊王说上半句好话。


    “那便由翊王主持吧。”


    慎王原本正绞尽脑汁,思索着如何再与太子殿下唇枪舌剑一番,听到建宁帝这般决定,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父皇,此举恐怕会让北黎觉得我们有所怠慢,这于两国邦交而言,恐非好事。”慎王性子急躁,脱口便是推辞。


    户部尚书见状,赶忙上前附和,恭敬地说道:“陛下,慎王殿下所言极是,还望陛下三思。”


    “无妨,既已求和,就该有求和的态度。”建宁帝摆了摆手,语气之中已然隐隐透露出一丝不耐,“况且,年节将至,华瑾也该回京了。”


    建宁帝上朝前刚刚收到快马送回来的密信,贺兰瑾选择第二种。


    北安侯府当年不惜抗旨也要送她离开,她却一次一次往回撞。他念在北安侯府满门忠烈,贺兰凛更有从龙之功,才给她选择的余地。


    可惜她舍不下这滔滔权势。


    贺兰大哥那样英武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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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泊的人,他的孩子们,却个个被利欲熏了心。


    “父皇!”慎王向前跨了一小步,面目急切,试图再争几句。


    “父皇圣明。”慎王还想说什么,宁王那清朗且带着几分急切的声音横空杀出,硬生生地将慎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拦腰截断。


    “儿臣领旨。”李牧昭挨一场骂,便从天而降了一份大差事。


    他在心底暗自思忖,怎么不算好事呢?这是他回到上京后第一次接到指给他差事。


    不是半年前从莱州回到上京后,而是八年前从国安寺回到皇宫后,第一次接到差事。


    已然退朝,宣政殿外方才晨光熹微。微光中,殿宇飞檐的轮廓被勾勒得分外清晰,琉璃瓦泛着清冷的光。


    慎王大步流星的走在最前面,众臣自然看出这位殿下不大高兴,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生怕被抓住错处触了这位大佛的霉头。


    “你拦着我做什么!让老五主持和谈,岂不是胡闹!”慎王一出殿门便对着宁王怒目而视,语气难免充满了责难。


    “二哥慎言,父皇自有父皇的道理,再说下去,怕是要惹父皇不悦。”宁王堆着笑赔罪,对着慎王连连赔罪,“况且自有鸿胪寺那些老家伙们在,不会出事的。”


    宁王瞟了一眼躲在后面一言不发的李牧昭,压低声音说道:“这华瑾郡主就要回京了,若能通过此次和谈拉拢一二,岂不是一举两得。”


    慎王闻言脸上缓和一些:“这贺兰瑾居然要回来了。”


    李牧昭正揪着刚顺手摘的花逗殿前侍奉的小宫女,见气氛突然安静,忙假装烦恼:“是啊,这三年前华瑾郡主手刃的北黎大将,正是北黎四皇子的亲舅舅,父皇竟让她参与和谈,岂不是要打起来。”


    慎王懒得理他,只冷声说道:“这和亲公主你是推脱不掉了,母后原想着让你娶表妹。不过以你的身份,娶这和亲公主也不委屈你,既然接了差事,就好好办,别在外面丢了母后的脸面。”


    慎王说罢猛地一甩衣袖,迈着大步,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宁王见状,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李牧昭的肩膀,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亲和的笑容,轻声说道:“五弟,好好干。”说罢,便转身快步跟随着慎王的脚步离去。


    走在后面的众臣不敢吱声。慎王一向得建宁帝宠爱,鲜少有如此气愤的样子。


    倒是太子一如既往地沉稳如渊,恰似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让人瞧不出丝毫的喜怒。


    他身姿挺拔,步伐稳健,脸上带着那副惯有的波澜不惊的神情,不紧不慢地走着。


    付太尉走在太子身侧,微微俯下身,压低声音,神色间带着几分急切与担忧,同太子说道:“殿下,华瑾郡主若要回京,她的支持到底是至关重要,殿下也应设法争取一番才是。说到底,殿下与北安侯向来交情深厚,虽说北安侯与他这位胞妹关系不睦,但毕竟血浓于水,总归是一家人。华瑾郡主想来不会轻易站到与殿下对立的面上。”


    太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太尉此话怎讲,北安侯与华瑾郡主都是陛下的臣子,自然效忠陛下,又何来对立一说呢?”


    说罢,太子微微颔首,便迈开步子,缓缓离去,留下付太尉独自一人,呆立在原地,脸上满是懊悔与无奈,一边责怪自己方才言语的失当,一边在心中暗暗抱怨太子不懂变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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