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廿三的清晨,霜花还凝在窗棂上,姜至就已经踩着晨雾出门了。
年关将近,肉铺的生意比往常忙了三倍,不仅要供应罐头厂的日常需求,还要应付村民们备年货的订单,她天不亮就得去后院杀猪,忙得脚不沾地。
后院的石板地上早已架好了杀猪凳,老姜正蹲在旁边磨着杀猪刀,刀刃在晨光下闪着寒光。
刘秀芬则在一旁烧着热水,大铁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白雾缭绕,把整个后院都笼罩在温暖的水汽里。
“闺女来了?快歇会儿,等水开了再动手。”刘秀芬看见女儿进来,连忙递过一块热毛巾:“昨天熬的小米粥还在灶上温着,先喝碗暖暖身子。”
“不了妈,先把猪杀了再说。”姜至接过毛巾擦了擦脸,转身去检查绑在木桩上的肥猪。这头猪是自家养了一年的,足足有三百多斤,皮毛油亮,是过年杀猪的好料子。
她挽起袖子,露出结实匀称的胳膊,接过父亲递来的杀猪刀。
刀刃锋利,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带着常年使用的熟悉感。
姜至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专注起来,多年的杀猪经验让她动作麻利又精准,手起刀落间,肥猪哼叫了几声便没了动静,鲜血顺着事先挖好的沟渠流进桶里,热气腾腾的。
“好嘞!”老姜兴奋地喊了一声,上前帮忙褪猪毛。
姜至则拿着水桶去井边打水,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陈最坐在轮椅上,正弯腰扫着院子里的落叶。
他穿着件厚厚的藏青色棉袄,领口系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颈。
晨光落在他认真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手里握着的竹扫帚虽然老旧,却被他用得很熟练,每一扫都干净利落,把院子里的落叶归拢成整齐的小堆。
“怎么不多睡会儿?这么冷的天。”姜至走过去,把水桶放在地上,伸手摸了摸他的手,冰凉冰凉的:“手都冻僵了,快进屋暖和暖和。”
陈最抬起头,看见她满手的血污,眉头微微蹙起,从口袋里掏出块干净的手帕递给她:“先擦擦手。我睡不着,想着把院子扫一扫,省得过年客人来了看着乱。”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后院的方向:“杀猪顺利吗?要不要帮忙?”
“不用,有我和爹呢。”姜至接过手帕擦手,看着他冻得发红的指尖,心里暖暖的:“你要是没事,就去屋里写春联吧,昨天买的红纸还在炕桌上呢。”
陈最笑着点头:“好,等我扫完院子就去。”
姜至看着他继续弯腰扫地的背影,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意。
穿越过来快半年了,从最初的惶恐不安,到现在的安稳踏实,这个小小的院子,这个由陌生到熟悉的家,因为有了陈最的存在,变得格外温馨。
她转身回到后院,和父亲一起处理猪肉。
老姜负责分割大块的肉,姜至则细心地剔着排骨,把五花肉切成均匀的小块,准备用来做腊肉和香肠。刘秀芬已经把熬好的花椒水端了过来,空气中弥漫着花椒的香气,混合着猪肉的腥味,是独属于年关的烟火气。
忙到晌午,终于把猪肉处理得差不多了。
老姜把分割好的肉分门别类地挂在屋檐下,阳光下,鲜红的猪肉泛着油光,看着就让人心里踏实。姜至擦了擦额角的汗,刚想进屋喝口水,就看见陈最坐在堂屋的炕边,正低头写着春联。
炕桌上铺着红纸,砚台里磨好了墨,陈最握着毛笔,笔尖在红纸上落下,字迹清隽有力,一笔一划都透着股书卷气。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身上,给周身镀上了层柔和的光晕,连他专注的侧脸都显得格外温柔。
“写好了?”姜至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生怕打扰到他。
陈最抬起头,眼底带着笑意,把写好的春联递给她:“看看喜欢吗?上联是‘春回大地千山秀’,下联是‘福降人间万年丰’,横批是‘万事如意’。”
姜至接过春联,指尖触到温热的红纸,心里暖暖的。
她虽然不懂书法,却能看出这字写得好看,笔锋流畅,力道十足,比镇上卖的那些印刷春联好看多了。
“好看!比镇上卖的还好看!”姜至兴奋地说,拿着春联在屋里比划着:“等晾干了就贴在大门上,保证是咱村最气派的春联!”
陈最看着她开心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从炕桌下拿出一叠剪好的窗花,递给她:“还有这个,你看看喜欢哪个,贴在窗户上。”
姜至接过窗花,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些窗花剪得精致极了,有栩栩如生的喜鹊登梅,有寓意吉祥的年年有余,还有活泼可爱的胖娃娃,每一个都剪得惟妙惟肖,透着股灵动的气息。
“这也是你剪的?”姜至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不仅字写得好,还会剪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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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
陈最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以前在家的时候,跟着奶奶学过一点,不算太好。”
“这还不算好?简直太好了!”姜至拿起一张“年年有余”的窗花,贴在窗户上,对着阳光看了看:“你看,多好看!比我娘剪的还精致!”
刘秀芬刚好走进来,听见女儿的话,凑过来看了看窗花,也忍不住夸赞:“哎呀,女婿手可真巧!这窗花剪得比集市上卖的还好看!今年咱家装点起来,肯定特别喜庆!”
陈最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耳尖微微泛红,低头继续磨墨:“喜欢就好,我再剪几张,把每个窗户都贴上。”
姜至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忽然觉得无比踏实。
她靠在炕边,看着陈最低头剪窗花,看着母亲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听着父亲在院子里哼着的小曲,空气中弥漫着墨香、肉香和饭菜的香气,是独属于“家”的味道。
穿越前,她是个常年加班的社畜,外婆去世后,过年也只是一个人在出租屋里吃泡面,从没有过这样热闹又温馨的场景。
而现在,她有了关心她的爹娘,有了温柔体贴的陈最,有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想什么呢?”陈最剪完一张窗花,抬头看见她出神的样子,轻声问道。
姜至回过神,看着他温柔的眼神,嘴角忍不住上扬:“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样真好。”
陈最放下剪刀,转动轮椅靠近她,眼底映着她的身影,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以后每年过年,我们都这样,好不好?”
姜至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微微泛红,用力点头:“好!以后每年都这样!”
夕阳渐渐落下,把天空染成温暖的橘红色。院子里,老姜已经把春联贴在了大门上,鲜红的春联在暮色中格外醒目。
堂屋里,姜至和陈最一起把剪好的窗花贴在窗户上,刘秀芬则在厨房里炖着肉,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肉香。
陈最转动轮椅,滑过新扫干净的院子,去帮刘秀芬端菜。
姜至站在门口,看着他清隽的背影,看着院子里挂着的腊肉和香肠,看着窗户上精致的窗花,心里忽然觉得无比圆满。
原来,“家”从来不是一个固定的地方,而是有爱的人在身边,有烟火气在缭绕,有温暖的陪伴在左右。
这个年关,因为有了陈最,因为有了这个家,变得格外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