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晌都没说话,惹得桌上几个大人纷纷注目。看着她眼里明显的悲伤和无措,顾谌连忙哄着解释:“你舅只是假设啊,没说是真的。你都多大了宋之涵,还把大人说的玩笑话当真。”
宋之涵抽了抽鼻子,声音有些哽咽,到底还是用俏皮话糊弄了过去:“我跟闪闪关系那么好,谁让你们开这种玩笑的。”
她还是没敢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被宣判死刑的人明知必死的结局,可也会希望死期降临的再慢一点,她舍不得在宋家的日子,这种虽然爱很少但钱很多的日子。
以后就要靠自己了,新款的包包衣服首饰再见了,爱吃的美食甜品再见了,更可恶的是,这事儿一定不能让赵闻笛知道,否则那个讨厌鬼会追到林家嘲笑她!
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心碎,宋之涵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喝了两杯酒了,等她被宋雅致出声提醒的时候,人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她是标准的一杯倒,管你什么白的红的啤的,沾一点儿就醉。
三个人眼睁睁看着她直挺挺的倒在桌子上,面面相觑。
宋方刚偷摸用手指戳她,确认人真的昏睡过去之后,面露焦急。
“现在怎么办,林茉的事情还没处理明白,闪闪昨天打电话也要回来,我怕丽辉拖不了太久。”
顾谌仿佛置身事外,看着女儿脸上的两坨绯红发笑:“谁让你们当年那么不小心,孩子都能抱错,够厉害的。”
宋方刚看他那样子就来气,又怕吵醒宋之涵,只能压着嗓子骂他:“我让你想办法,不是让你说风凉话!”
宋雅致蹙眉,被这事弄得心里有了火:“吵什么?谁都不想事情闹到今天这局面。宋方刚,你想好以后怎么对待两个孩子了吗?”
宋方刚很坚定:“闪闪不能走,林茉也要认,看看林家那边怎么说,如果他们愿意,两个孩子我都当亲闺女养。”
他的设想未免太过美好,宋雅致提出质疑:“万一人家跟你想到一起去了怎么办?”
宋方刚既心虚又烦躁,实在想不出招儿,挠挠头说:“我也不知道!唉,反正姐你还是帮我多跟林茉创造接触的机会吧,至少以后跟林家谈判能有缓和的余地。”
这种用拖延来逃避现实的做法宋雅致并不认同:“你和丽辉还是快点拿个主意,一直拖着对谁都不好,把孩子的感受放在首位。”
最好的结局是把阴差阳错的乌龙修复,但他们既舍不下闪闪,也放不下林茉。
某种程度上,她和宋方刚的想法是一致的,那就是两个孩子都要。可如此一来,未免太过自私,林家也同样如珍如玉的把女儿照顾了二十多年,怎么可能接受这种结果。
此事的确有待商议,宋方刚咬咬牙,说:“三个月,再给我三个月的时间。”
优柔寡断。
宋雅致按下这话,替他做了主:“你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在林茉面前博好感,三个月后,把真相都告诉她们,让两个孩子自己选。无论她们做了什么选择,都是宋家的孩子,都享有同等的继承权。”
闪闪热爱服装设计,在这方面很有天赋,林茉则在管理上很有一套,眼光毒辣做事果断,脾性跟她一模一样。两个人相互扶持,假以时日一定能撑起宋家的门楣。
宋方刚同意了这个提议,事情才就此说定。
一直看戏的顾谌扔了颗花生米进嘴里,轻呵一声:“活该!连亲孩子都能认错,活该你现在满脑子摸不着北。宋老二啊宋老二,我终于知道我闺女那股迷糊劲像谁了,都怪你这个舅舅。”
这事宋方刚理亏,没话说,只能不断的用眼神做出反击。
宋雅致掀起眼皮瞧他一眼,他又顷刻没了嚣张的气焰。
顾谌得意的笑像个奸臣,他拍拍手站起来,弯腰把宋之涵搂在怀里:“诶,迷糊虫,回家了!”
迷糊虫本虫还泡在酒缸子里不省人事,朦朦胧胧的蹭着顾谌的肩膀撒娇:“不要你,我要妈妈…”
说着一把推开他,迷离着双眼往宋雅致身边凑。
顾谌一把拦住她,把她拦腰抱了起来,略有些吃力,他咬咬牙:“嘿我这大胖姑娘。”
仿佛听到在吐槽自己一样,宋之涵挣扎的像个大扑棱蛾子,上蹿下跳。
宋雅致一巴掌挥在他背上,用眼神威胁他不许再胡说八道。又变脸似的把宋之涵乱飞的头发拢在耳朵后面,露出绯红的脸,语气温柔:“乖,别乱动,让你爸抱你回家。”
宋方刚被阴阳怪气了一晚上,可算找到了主场,破天荒的叫起了姐夫,说的话却全是看热闹:“不行让我来吧,我这个舅舅的肌肉可不是白练的!”
顾谌喘着粗气反击:“滚,再说你最后一个闺女都落不着。”
宋方刚真破防了,气急败坏的看着一家三口越走越远。
屋外已是深夜,顾谌让司机把宋之涵的车子开回家,自己则坐在了驾驶座上。
后面的那个醉鬼脑袋磕着窗户打起了呼,睡得香甜。
等红灯的间隙,顾谌探着身子往后瞧,看到宋雅致动作轻柔的把宋之涵的脑袋托过来放在自己腿上,又怕太低她睡得不舒服,垫了个小靠背在头后面,一举一动尽是柔情,只有面对宋之涵,她才会露出这种神情,那是一种神圣的、饱含爱意的母性光辉,皎如明月,莹如星辉。
从前顾谌把生活视为炼狱,他来这一遭就是受罪,是宋雅致的出现改变了他,是宋之涵的诞生让他感受到世间柔软。他曾无数次的感叹,老天把最好的一切都留给了他,过往三十年是场苦行,她们的出现让一切苦难都有了意义。
“小猪包,跟三岁的时候一模一样。”绿灯行,顾谌发动车子也不忘损上几句熟睡的宋之涵。
看着前面不远的由司机代开的车子,顾谌想起往事:“你还记得不记得,之涵第一次开车上路,你非要我带家里的几个司机前后左右的跟着她。”
宋雅致用指尖戳了戳她的脸颊,感受到指尖的柔软,心里泛起一阵悔意。
“顾谌,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很后悔之涵在国外那几年没有多关心她一些。”
那几年,正是公司更新迭代的重要时刻,为了完成父亲临终前的嘱托,也为了公司上下几千个员工的利益,宋雅致狠心在女儿和公司之间选择了后者。
闻言,顾谌心里也不好受,但他还是勉强的笑着安慰妻子:“没关系,以后我们一家人会一直在一起,有的是弥补的机会。”
宋雅致酸涩难言,看着腿上女儿熟睡的脸蛋,眼里全是爱怜。
...
宿醉的结果是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头疼欲裂,宋之涵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没精打采的去上班。
上次出卖程扬让她和贝卡建立起了深刻的革命友谊,宋之涵瞅准时机就和她交流剧本。
聊的多了宋之涵发现,贝卡并非她表面了解的那样沉默寡言,相反,她心里有很多千奇百怪但符合逻辑的想法,贝卡抛出一个点,她再引点成面,情节铺设的格外顺利。有了贝卡,她都没机会去烦朱莉了。她真的很感谢贝卡,在她一筹莫展之际,给她提供一个新的切入口。
这天亦是如此,但没说两句,宋之涵就察觉到贝卡不在状态,她见好就收,不敢再烦贝卡,出于朋友的关心,多问了几句:“贝卡,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我怎么看你脸色不太好。”
贝卡犹犹豫豫,当做倾诉般的回答了:“我妈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在家附近的医院看了怀疑是脑子里有肿瘤,医生建议我们去大医院再看看,我这几天去打听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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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号最快都排到半年之后了,我就怕我妈是什么大问题,耽误不起。”
到了她们这个年纪,父母正是年过半百的时候,任何小问题都要引起重视,贝卡这么担忧也情有可原。
宋之涵点了点头,记在了心里,两个小时候以后,她给贝卡推了个微信名片,告诉她两天后这个人会带她去挂省医的专家号,有任何问题都可以直接找他。
贝卡简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她罕见的情绪激动:“谢谢你之涵,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以后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我一定尽我所能。”
宋之涵很认真的看着她:“我们之间是相互的,你帮我查找剧本的漏洞,我投桃报李帮你解决问题,没什么好谢的,要谢也是我谢你才对。抛开这一切不谈,我们是朋友啊,朋友之间本来就该这样。”
贝卡有些羞涩,小声的说了好多句谢谢。
宋之涵揽上她的肩膀:“好啦,好好带阿姨看病吧,做个全身检查,把任何潜在的可能都排除掉!”
贝卡点头,看着她笑。
两个人情深义重的样子落到程扬眼中,她从工位‘哗’的飞过来:“你俩又背着我干什么呢?”
宋之涵瞬间收起刚才的话题,转而挤眉弄眼的对着程扬调侃:“在说..为什么James选了票数最低的度假村作为团建地点啊。”
上周在工作群里票选团建的地点,票数最高的明明是一站式的洗浴中心,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地点却定在了城西新开的度假村,值得一提的是,那个选项只有一个人选,就是程扬。因为那地儿人均实在太贵了,没人敢在老板面前舞,除了出于报复心理的程扬。可谁都没想到,就是这个选项,竟然被采纳了!
程扬闭上了嘴,但还是试图解释:“没听他说那是人一好朋友开的吗,叫我们是为了宣传!”
宋之涵装模作样的拍了两下手:“哦,原来是为了宣传啊,James还真是个好老板。”
贝卡在角落里偷偷开磕:大老板X小职员,记下来记下来。
程扬烦躁的摆摆手:“不说这个了,我在网上搜这个度假村,好像还挺好玩的,能吃烧烤还能环湖骑行,还有个森林氧吧!唉,要不是我起不来,肯定要去好好吸吸氧,最近脑子蒙蒙的,是不是缺氧...”
宋之涵知道这个地方,开业前见屈一行在群里吆喝过,听说是个从燕北来的公子哥弄的,他那个著名交际草,连这号人都认识,当时就叫李黛真他们去玩,可惜,李黛真陪程让去了国外比赛,宋之涵一个人去也没意思,索性就没去。
但趁这次团建去玩玩,倒也还不错,有程扬有贝卡,三个人可以斗地主了!
正畅想着在牌桌上大杀四方,宋之涵又听到程扬说:“也不知道林总去不去?要我说他还是别去了,他去哪是玩啊,不就换了个地方加班嘛,没意思没意思。”
跟宣传公司早就定好的期限要到了,可建模组的工作似乎还在摸黑前行,那伙人现在连叫苦的功夫都没了,没日没夜的在办公室銮战。
日常操作就是蓬头垢面但面露异彩的去办公室找林芥,然后灰头土脸精神失常的出来,接着心如死灰的去天台,雾化+咒骂此起彼伏,天台都快成林芥吐槽大会现场了。
宋之涵想到最近林芥那张阴沉的吓死人的脸,跟着附和:“说得对,林总还是别去了,我看着他那张脸我都害...”
贝卡没说话,她用最大的力道在桌子下面拽宋之涵的袖子,并发出罕见的巨响:“林总好!”
宋之涵被吓得一哆嗦,意识到什么后,抬眼就看到林芥微微歪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看着我这张脸都什么?”
要命!怎么每次蛐蛐人都被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