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药铺,沈阿衡攥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拉着阿史那玉的胳膊就往街里走,一边心里忍不住美滋滋的:“没想到这一趟卖了这么多钱,快快快,咱们先去街头那家臭豆腐摊,再晚得赶不上收摊了!”
沈阿衡熟门熟路的拐到那家臭豆腐摊前,见还剩不到半锅臭豆腐,不由得眉眼弯弯,冲店家笑道:“大哥,来份臭豆腐,辣椒蒜蓉酸豆角全都加倍!”
“哎,好嘞!”
那店家应了一声,麻利的舀起炸的外焦里嫩的臭豆腐,在上面浇上各种调料,用油纸袋递过来时,那股特殊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沈阿衡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烫的不停呵气,余光瞥见站在身侧的少年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手里的油纸袋,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于是连忙摆手:“这个你吃不了,又辣又咸的,你身子还没恢复,回头给你买别的好吃的啊。”
阿史那玉闻言,乖乖抿了抿唇,轻轻点头,温顺的像只被顺毛的小猫。
沈阿衡见他这般听话,心头一软,拉着他便往茶食铺子走,专挑那些入口即化的米糕,清甜的莲子羹,还有软乎乎的桂花糕之类。
满满当当的装了一油纸包,递到了他手里,神情一本正经的哄骗他说:“这些都是清淡的,吃了后对你的身子大有益处。”
阿史那玉低头看着手里的“健康”糕点,又抬眼看到她嘴角沾着的酱汁,以及手里还没吃完的臭豆腐,在沈阿衡亮晶晶的期待的目光里,还是轻轻“嗯”了一声,乖乖接了过去,苍白的指尖攥着油纸包,像捧着什么宝贝。
随后,沈阿衡又拉着阿史那玉往布庄跟杂货铺转,给他挑了两双纳着厚底的粗布鞋,几套素色的贴身的小衣,又买了些针线,皂角等生活用品,顺便给自己扯了块颜色鲜亮的布料,才心满意足的停手。
待将东西买齐,沈阿衡正伸手去拎那袋沉甸甸的布料,手腕却被阿史那玉轻轻按住,然后不由分说将所有的包裹都揽在自己的背上,连她手里那卷布料也被一并抽走。
他背上负着这堆东西,单薄的肩头被压的微微发沉,却固执的不肯让她碰一下。
沈阿衡瞧着他清冷又固执的侧脸,无奈叹口气,只好由他去。
从杂货铺里出来,天边已经染了层淡粉色的晚霞,余晖落在青石板路上,把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
下山出来逛了老半天,沈阿衡正念着要回去喂鸡喂兔,阿史那玉忽然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抬手指着街边米行的幌子,那张清冷艳丽的脸被夕阳镀上了层暖光,只眼神专注的看着她。
沈阿衡愣了一瞬,才后知后觉的拍了下脑门,吐了吐舌说道:“哎哎呀,差点忘了,多亏你提醒,不然我们今日得白跑一趟了。”
说着,便拽着他快步往米行走去。
两人在米行称了满满两袋米,一壶油,又绕到肉铺割了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这才背着大包小包往山里走。
天边的晚霞渐渐沉了,暮色漫过山林,林间的虫鸣伴着两人的脚步声,倒也十分惬意。
自从手里多了一笔横财,门派里的日子确实宽裕了不少,不用再像从前那样精打细算,一分钱掰成两分钱花。
刚捡到阿史那玉那会,还是沈阿衡围着灶台,煎药又做饭的忙个不停,可近来他的身子渐渐康复,便主动将做饭的活揽了过去,每日清晨她还没醒,他就已经将米淘好下锅,菜也切好,等她醒来时,灶台上已经飘出了粥香。
再佐以几样小菜,比如腌菜,凉拌豆干,煎过的小河鱼等等。
往往沈阿衡头一天晚上随口说几样菜,第二天他便摸索着做好了。
学习力惊人。
不仅如此,砍柴,晒药,修补屋顶这些杂活,他也一并包了,哪怕有时累的额角都在淌汗,只稍稍歇上片刻,又会默默的去忙活,那张清冷艳丽的脸上,总透着不声不响的认真。
引得沈阿衡时常忍不住琢磨,自己是捡了个“病人”,还是捡了个“田螺少年”?
有了阿史那玉将那些杂活都包揽过去,沈阿衡便有了空闲,便想着把荒废已久的功夫捡起来。
虽说青岫门只是江湖中的一个小小门派,师门向来专于医道,于武功方面则向来不怎么看重,只教些基础的武学心法与招式,但她一个小女孩,在外行走总得有几分防身的本领。
于是每日午后,趁阿史那玉在院里晒药时,便在堂前空地上练些掌法,暗器之类,从最基础的扎马步,练内功开始,一招一式慢慢找回从前的感觉。
一套掌法练完,沈阿衡收势喘气,擦着额头上的汗转身,却见阿史那玉不知何时坐在庙前的门槛上。
其时夕阳正斜斜的照着,在夕阳里依旧显得格外单薄,乌黑的长发被山间的微风轻轻吹起,有几缕碎发贴在白皙的颈侧,衬的下颌线愈发利落。
往日里总觉得他面上带着病气的苍白,此刻沐浴在余晖里,竟透出几分莹润来,那张向来清冷的脸,此时却被这暮色衬的格外柔和。
他手里还捏着些没整理完的药草,却没有动,就那样静静的望着她,仿佛全世界就只剩她一个人一样,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来,眼底倒映着点点碎光,身上莫名透着股安稳的人夫气息。
沈阿衡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生得竟这样好看。
明明是那种带着锋芒的艳丽,却被骨子里的温顺中和,像生长在云雾山涧中的蔷薇,明明带着刺,却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带着些凉意的晚风吹着,心口忽然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竟忘了上前。
直到眼前的光忽然暗了几分,带着凉意的柔软轻轻擦着她的额头,沈阿衡才猛地回过神,抬眼望去,只见阿史那玉不知何时走到了她面前,手里拿着一块柔软干燥的帕子,替她擦汗的动作轻柔极了。
距离近了,鼻尖忽然飘进一缕极淡的香气,带着点西域秘境的味道,很淡,却幽微的很,像月下沙漠里悄悄绽放的奇花,又混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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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融雪的冷润。
自从他的身子渐渐康复后,沈阿衡便总在他的身上闻到。
心头像被羽毛轻轻搔了搔,耳尖有些发烫,轻声咳了咳,逼自己转移注意力:“那个……有水吗?渴死了。”
阿史那玉轻声回答,开口时中原话还有点生涩,尾音轻轻的磨着:“有,我烧了……水,在……桌上……”
沈阿衡胡乱应了一声,便往屋里走去。
刚一进屋,就见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一盘清炒时蔬,一碗豆腐羹,还有一碟酱色浓郁的小腌菜,虽然都是再寻常不过的家常小菜,却被盛在素白的瓷盘里,摆的整整齐齐,连边缘都被擦的干干净净,瞧着就令人赏心悦目。
沈阿衡忍不住感叹,真是个田螺少年,把日子打理的比她一个姑娘家还细致,不过又莫名的生出点心虚来。
他身子才刚好些,就被她“奴役”着做饭打杂,日后他彻底好了,回去了,再想起青岫山中的“黑暗”岁月,会不会气得来找她算账。
身后传来轻缓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进来了,沈阿衡赶紧收回胡乱纷飞的遐想,扬声道:“你这么早就把饭做好了,辛苦了,那我们现在就吃吧。”
阿史那玉应了声,走到桌旁坐下,拿起筷子安静的吃起来。
他咀嚼的样子一如既往的文雅,几乎没什么声响,碗里的饭菜也被他吃的干干净净,连一粒米也不会掉在桌上。
像是刻进骨子里仪范。
相比之下,沈阿衡便随意的多了,许是打小受了师父的影响,师父总爱大口吃肉喝酒,浑不讲究什么餐桌礼仪,一个大男人带孩子,能精细到哪里去,因此沈阿衡自小耳濡目染,便也没在意过这些。
沈阿衡偷偷瞥了眼他,见阿史那玉正低头吃饭,压根没留意她的“随意”模样。
一起共餐这么久了,阿史那玉从没露出半分嫌弃。
窗外的夕阳正好斜斜洒进来,金红色的光落在他的侧脸,镀了一层暖融融的光,衬的他艳丽的眉眼多了几分柔和,长睫垂着,像敛了翅的蝶。
有这美色当前,沈阿衡手里的筷子都不由得扒的更快了些,不知不觉就多扒了一碗饭。
似是察觉到空气中不寻常的注视,阿史那玉抬眼看过来,漆黑的眼底映着晚霞,用生涩的中原话问道:“还,还添饭吗?”
我又不是猪!
你怎么能对着已经吃过两饭碗的我,还能如此视若无睹的问我还要不要添饭?
沈阿衡将筷子“啪”的一声放在桌上,故意板起脸来:“不了,再吃下去就变成小猪了,我又不是猪,哪能吃这么多!”
阿史那玉愣了一下,眉头微蹙,像是在琢磨“小猪”的意思,盯着她板着的眉眼,语气直白又坦诚,尾音带着点滞涩:“不、不胖……我、喜欢……你吃、好看。”
说完,清冷的眉眼间悄悄弯了弯,像是单纯觉得她说的“小猪”这两个字形容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