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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不是……哑巴” 在火车……

作者:芙小妮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在火车上的这十几个小时,沈听溪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像散架一般,脸上又多了几分疲色。


    一个人提着两个行李箱下了火车,又根据提示牌走出站,沈听溪这才看清楚这个地方的风貌。


    有句话说“面朝黄土背朝天。”虽然这句话是用来形容黄土高原,但放在眼前也是很合适的。


    还没成功打到车,沈听溪就被吹了一脸,幸好近几年来这个地区治沙非常有效,否则她就要被沙子偷袭。


    她上网查攻略,发现如果想要到她想去的北柳,要先坐客车,到达道口后,坐……三蹦子?


    沈听溪忍住心中的烦躁,拉着行李箱到处找客车。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通往北柳的客车,这个地方的少数民族长得极像外国人,沈听溪一上车仿佛置身于国外旅游团一样。


    好在这里的人口音不重,他们日常交流说的话沈听溪还能听懂,不会因为听不懂方言而深感无力。


    李季洋跟在她脚后上车,理所当然地选择坐在沈听溪的旁边。


    他摸了一把汗,笑道:


    “怎么不等等我,行李箱我还能帮你拿。”


    沈听溪连忙摆手:


    “哎呀,帮一次我已经很谢谢你了,不好意思让你再帮我第二次。”


    沈听溪没玩手机,她坐的位置靠窗,她很喜欢看沿途的风景。


    李季洋也没玩手机,他容易晕车。


    他见沈听溪看景色看的投入,于是也主动加入她:


    “这里原来是一片小沙漠,几乎没有什么植物。”


    沈听溪来了兴趣,毕竟现在窗外的景色可不是沙漠了,而是像树林一样,虽然并不茂密。


    “国家治沙了呗?”


    李季洋露出神秘一笑:


    “是也不是。”


    “?”


    沈听溪真想叫他别卖关子了。


    他拿出手机,打开支付宝,找出蚂蚁森林。


    “其实不只是国家派专业人员来治沙种树,一些企业和民间队伍也会自发的组织活动来种树。”


    沈听溪忽然想起来几年前她玩的游戏里,游戏角色过生日官方组织的公益活动就是种树。


    人民,企业,国家,都拧成一股绳,齐心发力,才能成功实现去沙漠化,让无人之地变绿洲。


    沈听溪立马也掏出手机打开支付宝:


    “那我也种。”


    看着身边的女孩像充满活力的小狗一样可爱,李季洋忍不住偷笑:


    “嗯,咱们一起种,为去沙漠化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


    一个小时后,客车停在了一段道口前,沈听溪和李季洋要在这里下车。


    二人拖着行李走下车,不远就看见一辆蓝色的三蹦子正朝着他们奔来。


    三蹦子远看着还挺新,蓝色的漆面刷的都反光,开车的叔叔带着个草帽,一边开一边向他们招手:


    “是小李和小沈不是?”


    他们连忙点头说“是”。


    三蹦子很快在他们面前停稳,大叔下车十分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又帮着把行李搬上车。


    大叔今年四十岁,在家务农,这次是镇上的领导叫他们来接人的。


    他看沈听溪细胳膊细腿的,忍不住提醒道:


    “小沈,你住的地方在一个村子里,地方偏,路不好,俺们这车进不去啊。”


    也就是说,大叔只能给她送到一定的位置了。


    李季洋工作的地方比沈听溪好,是在一个镇上,别的不说,最起码三蹦子能到那。


    沈听溪眉毛一抽,她咬着牙说:


    “没事,就当锻炼了。”


    一旁李季洋还想说要不要帮忙,看她那副要强的模样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下去了。


    他们两个人三个行李箱两个背包,占了很大的空间,留给二人坐的位置也不大,大叔开车力道猛,左甩右甩,李季洋差点吐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弯,大叔才把车停下来,帮沈听溪把行李拿下来。


    她一下车就将整个村口看的一览无余。


    零零落落的砖瓦房四散开来,耳边充斥着鸡叫和鹅叫。


    这路也正如大叔所说,不好走,坑坑洼洼的。


    好在是水泥路。


    沈听溪拉着行李箱,跟大叔还有李季洋道别后自己一个人开始奋斗。


    “第二个岔口右拐,走五十米有个小卖部,再走……”


    村不大,岔口倒是多。


    沈听溪还有个毛病是分不清东南西北。


    当初选科的时候为了不学地理特意选择了生物,这可把她坑惨了。


    “我去。”


    沈听溪瞪大了眼。


    小卖部对面也是个小卖部,到底它说的是哪个小卖部啊。


    看手机再也找不出什么信息,沈听溪还是决定找一户人家问问路。


    找到第一户人家,她还没进门,那狗隔老远就朝她嗷嗷叫,把沈听溪魂都快叫没了。


    找到第二户人家,那家的公鸡顶着大红冠,瞪大眼睛隔着木门盯着她,仿佛在警告你敢进来我就叨你。


    沈听溪放弃了,小时候去农村的奶奶家玩,在院子里一个人玩过家家正玩得开心的时候,那只大公鸡从笼子里跳出来,二话不说挺起肚子就朝她冲,翅膀扑棱扑棱的,夸张点来说为了咬她都快飞起来了。


    第三户人家。


    这户人家既没养狗也没养鸡鸭鹅,院子里安静又干净,沈听溪终于找到救星。


    这户人家是个黑色的半人高的铁门,她推门走进去,把行李箱放在院子里,自己一个人去敲门。


    “咚咚咚——”


    这户人家的窗户拉上窗帘虚掩着,仿佛不允许任何人的窥探。


    没人回应。


    沈听溪又敲了一次:


    “你好,请问有人在吗?”


    她站在门口,期待着能有人回应她,可惜还是没有人推开门。


    正当她准备失望地离开再去找人时,门锁有了转动的声音。


    门内的人动作很慢,就连推开门的动作也像是放了慢倍速一样。


    直到铁门完全打开,沈听溪才看清这房子主人的模样。


    不是她想象的大爷大婶,而是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男生。


    他乌黑的头发被截在眉中,黑框眼镜遮不住他泛着光泽的琥珀色双眸,不符合乡村气息的白衬衫和宽松牛仔裤,加上过于白皙的皮肤,沈听溪以为他也是来支教的老师。


    “你好,我是来支教的老师,这里的负责人跟我发信息说我的住处在张虹婶婶旁边,并且钥匙也是她在保管,我想请问一下她家在哪?”


    男人盯着她看了几秒钟,随后拿出没套壳的手机,单手打字:


    “这里出去左拐,正面对电线杆右转一直走。


    还有,她上午出去还没回来。”


    沈听溪心凉了。


    没有钥匙她就进不去院子,那她就没处可去了。


    她站在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急得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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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记思考男人为什么用手机打字。


    面前的男人似乎刚才在思虑,他让出身位,继续打字:


    “你可以先进来。”


    反正平日也会有小朋友进来,只不过面前这个年纪更大点,没区别。


    沈听溪连忙道谢然后跟着他走进屋子。


    之前不敢仔细看,这回走进去沈听溪才发现这里真是别有洞天。


    屋子里只有一间房,剩下的客厅被改成画画的地方,大大小小的画作被挂在窗台放在桌子上,更有甚者直接扔在地上。


    奇怪的是,颜料管按照色系和用量却排列得一丝不苟,像医院里的药柜。


    画笔根据型号和磨损程度分类清洗得干干净净,绝无半点杂乱。


    她大致扫一下,不敢乱看,生怕冒犯人家。


    这时候她才想起来男人用手机打字,她在志愿者培训计划里学过手语,这下刚好可以试一试。


    男人给她倒了一杯水,眼神示意她坐。


    沈听溪乖乖地挑了个没画的椅子,坐上去,用手语慢慢地比划了“谢谢”。


    哪知道面前的男人突然僵住,眼神看她有些不自然,握着杯子的手都跟着紧了几分。


    他盯着沈听溪的眼睛,唇紧抿着,似乎是用很大的力气般才从嘴边慢慢挤出五个字:


    “我不是……哑巴。”


    沈听溪脑袋“轰隆”一声。


    完蛋,把人家误会成哑巴了。


    她连水都没来及喝,耳边一阵嗡鸣,站起来鞠躬道歉:


    “抱歉抱歉,是我失礼了。”


    没想到第一次来就惹这么大的麻烦。


    还好看他不像是个会计较的人,否则沈听溪真怕自己还没任职就被辞退。


    她想到除了聋哑人之外,还有一类人可能不善言语——


    自闭症患者。


    但她也不敢绝对的武断他到底有什么病,只是一个人缩在角落尽量放低自己的存在感。


    沈听溪捧着玻璃杯,指尖摩挲着玻璃材质的边缘,还有一些水珠顺流而下,发出“吱吱”声。


    一种钻入耳膜的涩响。


    度日如年。


    “那个,谢谢你让我进来,我也许打扰到你了,你放心,等婶婶回来我一定第一时间离开。”


    沈听溪不清楚像他这样的人会怎么看待闯入自己领地的异客,反正就自己而言,不会有什么好感觉。


    男人侧坐在椅子上,他的手握着一只画笔,歪头看着她:


    “没关系。”


    沈听溪更是坐如针毡,她摆手道:


    “其实您还是可以打字和我交流,我都可以的。”


    她看得出来要他说话可能是一件有点困难的事情。


    果然,男人轻轻的点头,明白她说的话。


    房间又陷入一片寂静。


    沈听溪平时不是一个没话找话的人,就目前情况而言,她不说话倒显得更加尴尬。


    她看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住,于是硬着头皮和他聊天:


    “刚见到你,我还以为你也是来支教的老师,但看到满屋子的画作……你是来这里寻找灵感的画家吗?”


    她是听说过一些画家会为了寻找灵感而钻入深山老林或者去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


    但这里的画,没有他的自画像,没有家人朋友的照片,甚至风景画中也绝对找不到一个远远的背影或一个模糊的路人。


    仿佛在他的视觉世界里,有一个无形的过滤器,精准地抹去了一切人类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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