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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二章 外室

作者:露下灯火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郎君铁树开花了不成?


    可他们来云县这一趟是要找重要证人的啊?


    晋安的胡思乱想很快被桓晏突然投来地冷厉眼神打断,他心虚地垂下视线。


    这时有人出声:“娘子莫怕,只是验看伤情,不会伤害到娘子的。”


    李瓒带来的那个仵作面相倒是看着像老实的,他见此情状出声劝道。


    雁娘抬头又瞧了眼桓晏,他已然起身为仵作让了位置,她抿抿唇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攥紧腰间那枚玉佩。


    她淋了雨,发髻散乱,老仵作拎着布袋靠近她,小心翼翼地抽出一个细长的工具用来拨开雁娘一侧的头发。


    那伤口约莫半指长,瞧着有些狰狞,老仵作查验时不小心碰到伤口,正欲致歉,却见雁娘并未发出痛呼,只是攥紧了拳头一言不发地忍着。


    老仵作眼底几分讶异,动作谨慎许多,完事后简单给雁娘处理了伤口。


    “此处医治条件简陋,娘子这伤口不小,最好早些处理。”老仵作说完收拾好布袋走向李瓒复命。


    “怎么说?”李瓒语气有些焦急。


    “回大人,这位娘子头上的伤有些奇怪,看着不像普通外物击打所致,并且那痕迹和现场的所有遗留物都不一致,另外——”老仵作说着,似乎想到什么,有所顾忌地抬头看了看李瓒。


    “像什么另外什么?!吞吞吐吐的作甚?!有话直说便是,难道还会有人听了灭你口不成?”李瓒不耐地吼他,没了一开始的和气笑脸,他眼神在茶室内几人间逡巡,话里有话。


    老仵作挨了训斥,连忙弓着腰回复:“娘子头上的伤痕看着倒有些像上个月莲若寺案遗失的金刚杵,另外这位娘子脖颈间的掐痕,手印略小,与在场的三人无一相符。”


    “手印略小?”李瓒嘴里呲了一声,越发觉得这案子疑云密布,连带着眼前这个美人也越发可疑。


    这时茶室外进来一名差役,向李瓒复命:“大人,客栈外也检查过了,没有找到对应的凶器,除了有翻窗的痕迹,并无其他可疑的物品遗留。”


    “果真没有?”李瓒似是怀疑地看向属下。


    那差役与李瓒对视一眼,朝雁娘的方向抱了抱拳:“如此一来,还得带这位娘子回去审——”


    “李县尉,”不等那差役说完,桓晏突然高声插话,“此举不妥吧?若她是疑犯,按我朝律例,自当被带去衙署审问,可她伤在后脑,非自身击打所能致,本身也是受害者,李县尉要带人走,还请拿出证据或者官府盖印的逮捕令来。”


    “你!”


    李瓒的意图桓晏心知肚明,但他绝不能把此女留在这儿,若她就是程家女,落到官府手里与他们来说就大为麻烦。


    几个差役听了这话,心里也犯嘀咕,不明白上司怎么偏偏今天犯了轴,这样貌美的女郎,即便真是蛇蝎心肠,可也难以以一己之力完成所有过程吧?更何况现场残留的那半枚指纹与这位女郎完全不相符。


    “那抓的药呢?既然有随从,为何你要亲自去?”李瓒突然出声。


    “县尉这是在审疑犯?”


    桓晏四两拨千斤反问,并不为李瓒的咄咄逼人所动。


    李瓒呵呵笑了一声,眼珠子一转又道:“谢公子说得是,我倒是冒犯了。听闻之前谢公子南下许久,这是何时回的青州?”


    桓晏眼里几分不耐:“李县尉还是闲话少说,若无事,我与娘子便要离开了。”


    “娘子?”李瓒狐疑地看去,一脸诧异,就好像才注意到两人的关系,“我记得谢家有两位公子,但似乎都未曾娶妻纳妾,谢公子何时……”


    李瓒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轮到雁娘时,目光放肆了不少。


    雁娘别开脸,毫无意识地牵住桓晏的衣袖。


    明明对身边这个男人也没有记忆,可偏偏在场所有人,唯他一人让她觉得心安。


    若非如此,她怕克制不住方才心底想要眼神刀人的冲动。


    这个什么县尉,明明打一进到院子里后,那双眼睛就像鹰一样牢牢锁定她,却偏偏假装现在才正儿八经看她,当她没察觉吗?


    可她只能忍,无论失去记忆前她是如何,现下她只能装得越无辜越好。


    “男女风月之事,李县尉怕是比在下懂吧?”桓晏勾唇笑了笑,眼中带着几分挑衅,“我记得李县尉娶了云县县令的小女儿,那位女郎当真姿色过人,与县尉登对得很,哦对了,桐花巷的那位,想必也是十分可心才引得大人流连——”


    “——谢公子,”李瓒颇有些几分急不可耐地打断桓晏的话,语气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某懂了,原来是谢公子的……外室,谢公子真是艳福不浅。”


    娇妻在侧,却偷养外室的秘辛只有他和心腹知晓,然而这秘密被桓晏冷不丁揭穿于人前,李瓒心中自是怒火中烧。


    没想到这谢旻连这都知道。


    一时间李瓒有些投鼠忌器,想留人,可在这客栈里耗着也不是办法,这案子太过诡谲,现有的信息实在是太少。


    “县尉大人没意见,我们便先行一步。”桓晏瞧着李瓒一副两难的模样,嘴角勾了抹淡笑,“案子若是有需要配合的,李县尉可去义宁巷找在下便是。”


    他笑意不达眼底,面上倒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


    李瓒一听是义宁巷,更是头皮绷紧,心中郁气升腾,连嗓子眼都感觉起了火,这义宁巷和他安置外室所住的桐花巷就隔了一条大街!这么巧?这谢旻一定有问题!


    “谢公子说得是,时辰不早,我看公子并未带什么护卫,不如由我等护送公子一行回城内,毕竟谢家可是青州数一数二的大户,歹人如此凶残,若是谢家公子在我云县境内有任何闪失,只怕谢老太太得亲自过来问罪,我等小吏哪里开罪得起?”不过几息功夫,李瓒便敛了神色,垂头拱手,言语虽卑微,可这话里话外都是不容拒绝的架势。


    桓晏目光一沉:“县尉说笑了,我家祖母一年前便已仙去,便是她老人家还在世,以她对小辈宽厚的做派,定不会怪罪李县尉这样称职的好官。”


    “粗人一个,也不过是跟些心思不正亡命之辈打交道,公子说笑了。”


    桓晏隐了那点本就难以察觉的笑意,听了李瓒意有所指的话也懒得计较,眼下也不欲与他多起纠葛,前番两人交锋已经让桓晏意识到这个李县尉是个极为疑心谨慎之人,倒不如随他去。


    他要跟着就跟着,左右也不会碍他什么事。


    “燕娘,可还走得?”


    他朝雁娘递来一只手,似乎大有她摇头便要抱她离开的架势。


    此时好几双眼睛都盯着雁娘看,她脸上蓦地飞入两抹红云,皓齿轻轻咬唇,连忙称自己能走。


    桓晏扫了眼雁娘,倒也没说什么,抬手招呼一旁的晋安。


    “去将马车里的绒毯拿出来铺上。”


    “是,郎君。”晋安左右瞟了瞟眼前两个如壁画般的人,有些揣摩不透桓晏的用意。


    他满脑子不解小跑着先走一步。


    外面雨未停,一出茶室扑面一股寒气,桓晏不疾不徐朝外走着,雁娘垂首紧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忽地一下桓晏停了步,雁娘不察一脑门撞在他宽阔的后背上。


    她来不及去揉撞得发疼的额头,仰起脸偷瞄了眼桓晏的表情,嗫嚅着没说出话来。


    桓晏眼里几分调笑,解了大氅将雁娘裹住,迎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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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李瓒审视的目光,握住她的手。


    “小心。”


    他就这么牵着她一路出了客栈,将她送上马车。


    马车内果真铺好了绒毯,对于浑身湿透的雁娘来说,当如救命稻草一般。她身子太凉,亟需取暖,倒顾不上她这身脏得没眼看的衣裳是否会弄脏其他什么了。


    李瓒的人还在收尾,桓晏也不着急,和晋安二人站在客栈小院外的屋檐下似乎在小声谈论事情。


    雁娘在帘子后偷偷望去,心思百转千回。


    他在人前毫不避讳与她亲昵,莫非她真是他的外室?


    “大人,我真不清楚啊,今日客人太多,小店根本忙不过来,我只记得那位公子的随从确实有来登记付钱,至于他们什么时候——”


    “——够了。”李瓒和客栈老板几番确认后面色不佳,不耐地摆摆手,转头招呼差役们走人。


    桓晏见状,打住了话头,从容地上了马车。


    他进来时脸上没什么表情,径直在雁娘对面坐下,自打上了车便一副闭目养神生人勿近的模样,让雁娘一时间有些恍惚,就好像,这样冷傲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才是真的他。


    紧赶慢赶,一行人终于在城门下钥前进了云县城内,又行了约莫两刻钟就到了桓晏的宅院前。


    桓晏掀开帘子正要下马车,却见李瓒骑着马绕到他跟前,他抽出官刀,状似随意地抹了抹刀刃,语气不善道:“此案干系重大,我等破案心切,虽天色已晚,但谢公子作为青州望族表率,应当不介意协助官府办案,随我去衙署做个笔录口供吧?公子不用担心,宵禁前定会让公子平安回府。”


    他的下属皆是有样学样,骑着马将桓晏的马车堵着,瞧这架势,似乎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桓晏眼里闪过几分嘲弄:这李瓒,到底是藏不住狐狸尾巴了。


    “既如此,在下便随县尉走一遭。晋安,你送娘子进去。”桓晏下了马车,脚一蹬又上了李瓒专为他腾出空位的马匹。


    守门的仆役恰好打开大门,吃愣地瞧着眼前的阵仗,吓得不敢说话。


    桓晏掉转马头往前走了几步,背着身淡淡地吩咐:“赶紧进去,娘子受了凉,你叫人仔细照看。”晋安听吩咐,引着雁娘往院里走。


    李瓒见状驭马跟上去,朝身旁一个差役使了个眼色。


    谢家生意做得大,义宁巷这处宅子本就在谢旻这个身份名下,只是常年没人住,缺乏打理,除了看门的老仆,其他几个仆役都是桓晏几日前临时买入的,晋安一心系在自家郎君身上,将雁娘交给别人后,便匆匆离开,欲悄悄联系桓晏的暗卫去县廨打探一番。


    待街鼓敲至最后几下,桓晏终于踏着夜色赶了回来,一直守在门口的晋安总算安了心。


    桓晏步履匆匆,直奔书房而去,路过他卧房所在的揽月阁时,却见主屋灯火通明,他心弦紧绷,忽地止步,脚一抬便调了方向往揽月阁去。


    桓晏走到屋前,听不出里面有任何动静,迟疑几息推开了门。


    入目却见一美人在榻,只穿着薄如蝉翼的月白寝衣,一双翦水秋瞳,桃腮朱唇,当真是娇艳欲滴,似乎已等候多时。


    她见桓晏身形未动,等了一会儿像是难以启齿般颤声道:


    “郎君,不安寝吗?”


    桓晏推门的手愣在半空。


    紧跟在他身后的晋安一下子撞在桓晏后背,他揉着脑袋正要偏头往房里看,只见他家郎君忽地飞快转过身,一脚迈出来顺带关上了房门。


    “郎君怎么了这是?”


    桓晏脸色阴沉,瞪着摸不着头脑的晋安,半晌没说话。


    是哪个不要命的,把她安排进了他的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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