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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背叛

作者:燕攸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露水情缘,绝不倾注任何感情,每个字都像刀扎在程澈心上。


    戳破了,捅烂了,往事混着血和脓喷溅而出。


    两年前,商毓凝就背叛了他们的婚姻。


    离婚前最后一次去柏林,小楼静谧昏暗,一盏灯都没有。


    程澈给商毓凝打电话,没接。


    猜她可能在忙,他待在车里等。


    分针转了一圈又一圈,一个小时接一个小时流逝,电话拨出一遍又一遍,通是通的,但无人接听。


    挂断准备重播,后视镜里出现她的身影。


    他喜出望外,忙推门,偏头一瞬间,一盆冷水迎面泼来。


    他的妻子,和另一个男人,手牵着手,有说有笑。


    另一只手举着粉蓝叠色棉花糖,和他们衣服颜色相配。


    她穿的粉色蓬蓬裙,那个男人穿的蓝色条纹衬衫,手上提着购物袋,袋里装满可可爱爱的小玩意。


    在他联系不上她的三个小时里,她正和另一个男人,逛曾经带他逛过的夜市。


    怪不得,怪不得上周发消息说今天过来,商毓凝百般阻挠。


    原来已经有了新欢。


    程澈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和她坦白一切,正视他们这段婚姻中,隐藏的不纯粹部分。


    可商毓凝的背叛,让他这一周的痛苦挣扎和患得患失,变得可笑至极。


    他们大摇大摆走近,路过他的车时,商毓凝停下脚步。


    他以为她感应到了,单向玻璃车窗后,她的丈夫正在凝视她。


    然而并不是,商毓凝只是踮起脚尖,把棉花糖举到男人嘴边,喂他吃。


    她还故意捉弄,把棉花糖往男人脸上靠,在他鼻头留下糖丝。


    男人也不气恼,眯起眼睛望着她,满脸宠溺。


    绕过车,他们继续往前走,停在小楼前,拉着手依依惜别。


    这种待遇,程澈从来没有过。


    每次商毓凝送他离开的时候,只送到门口,偶有几次送他穿过院子到大门口,都是他提的请求。


    离别拥抱,离别吻,想都不要想。


    男人接过棉花糖,把购物袋交给商毓凝,两人挥挥手,笑得比柏林电视塔的灯光还绚烂。


    院门关闭,商毓凝踱进院子,打开家门还回头朝男人挥手。


    男人举目,望着灯从一楼亮到二楼,站了好一会,才舍得转身。


    电光火石间,他们远远对视一眼,对方投来礼貌的微笑,程澈踩下油门,从他身边呼啸而过。


    车漫无目的向前飞驰,有路就走,没路就绕,岔路随便选,他不记得自己停在哪个角落。


    好像是墓园,又好像是车库,阴森晦暗,静得诡异。


    商毓凝松开安全带,脑子发懵,手颤颤巍巍,探进包里摸手机。


    打开手电筒往窗外照,各式豪车整齐摆放,他们回到了定园。


    高度紧张的身体稍微放松,她往后靠,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一小时前,她在ELF被程澈拖下楼,粗鲁地丢进车里,安全带都没扣好,程澈就一脚油门踩下去。


    车如离弦之箭冲出,差点撞上升降杆,接着车速迅速飙到80mph,她抓紧安全带一直不敢睁开眼睛。


    记不清几次急刹,几次急转弯,只知道一路上喇叭没听过,还有后方车破口大骂。


    “程煜澄你大爷的发什么疯!”


    奔三的人了还飙车,以为自己鬼火少年么?


    程澈紧握方向盘,指尖泛白,臂上青筋剧烈搏动。


    他满头大汗,眼尾微微泛红,余光瞟过来,似乎想将她千刀万剐。


    商毓凝发怵,手搭在车门上摸索,找到把手拨一下,没反应。


    “开锁。”


    他慢慢松开方向盘,但闻哒哒两声,近光灯熄灭。


    手电筒微光远不足以照亮环境,她置身于闭塞空间中,源源不断冒冷汗。


    “给我一个解释。”


    “你先把灯打开……”


    声音在抖,程澈无动于衷。


    “解释。”


    “开灯!”


    一道黑影闪过,安全带回弹,手机落地,商毓凝抱头尖叫。


    身体突然腾空而起,天旋地转,哔哩砰隆,头顶撞上车顶,反弹下压脸又陷进麂皮靠枕。


    大手扣住腿往下摁,她跨坐在程澈腿上,后腰被方向盘硌得疼。


    张口还没来得及出声,他的舌头强势地挤进来,像只野兽横冲直撞,毫无怜惜之意。


    又是强吻,又是强吻,又是强吻。


    真是个疯子!丧心病狂!


    商毓凝用力咬他,他也不知道疼,反而乐在其中。


    血腥味在唇齿间散开,嘴角流下的唾液混着血液,滴进他手心,引起本能反应。


    手开始往下摩挲,脖颈,锁骨,手指扣入抹胸,上翻挑下吊带。


    脑子轰一下炸开,恐惧捣毁神经中枢,泪腺失控。


    硕大的泪珠滚滚翻涌,落入程澈眼眸中,唤醒一丝残余的理智。


    他退出去,垂下脑袋抵着她胸口喘息。


    “你知道我怕黑……”商毓凝泣不成声,“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对她。


    为什么拯救她的人,要将她推回深渊。


    每当夜幕降临,气流不畅,商毓凝总会回到那个夜至未至的时刻。


    钱江三中四楼,楼梯间旁边是杂物间,堆放废弃桌椅和各班的清洁工具。


    做完值日,她归还工具,看见三班的笤帚倒在地上,便走过去扶起来。


    就因为多走几步路,没注意到门口晃过人影,忽地听见关门声,她喊了声“还有人在”,冲向门口。


    铁链叮叮当当,她拍门大喊,那人却像耳聋一样,兀自锁上了门。


    不用想她都知道是谁。


    “林清芮你回来!”


    “走廊有监控,你是不是脑子有坑?”


    嚷了好久,嗓子喊哑了,可外面没点动静。


    冬季天黑早,残阳没入山头,小房间俶尔陷入昏暗。


    不会要在这过夜吧?商毓凝不知所措,转身,靠着门,滑坐在地。


    十六七岁的人,怎么能恶毒到如此地步?她百思不得其解。


    扪心自问,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林清芮的事,顶多被动分走了部分人气,但这不是她能掌控的。


    可能还关乎程煜澄,那就找他去啊为什么针对她?


    又不是她想让程煜澄看她,又不是她想和程煜澄分到同一个班,更不是她想和程煜澄同桌。


    而且,林清芮不是程煜澄女朋友,想干涉程煜澄行为都名不正言不顺。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她是,难道还不准程煜澄和别的女生对视说话了?


    越想越气,商毓凝捡起破黑板擦乱砸,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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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一张旧椅子,椅子突然倒地,露出个人头。


    一名男生躺在连排旧课桌上,脸上盖本书,双腿高高架起。


    “你是谁?”她被吓一跳。


    男生打个哈欠,把手枕在脑后,懒洋洋问:“你不认识我?”


    正在这时,寂静校园内响起林清芮的声音。


    “煜澄!”


    “程煜澄!”


    商毓凝跟着大喊,火急缭绕地站起来拍门,“程煜澄,过来……唔——”


    一只手捂住嘴,男生抠着她肩膀靠到背上来,狷狂地笑。


    “可我认识你,六班的商毓凝,全校最骚那女的。”


    后脊应声发凉,她疯了似的拍门,那男的把她往后拽,她就用脚去踢门。


    但无济于事。


    他很壮,手臂是她的两倍粗,控制她不费吹灰之力。


    破布堵在嘴里,她深陷囹圄岌岌可危,外面的林清芮笑声琅琅。


    交谈声渐渐模糊,夕阳却无比刺眼。


    哪还有夕阳,只有一束不肯屈服于黑夜的的天光而已。


    眼泪啪一声滚下来,恶臭男看她红眼落泪,眼神更加下流。


    强迫自己不能哭,根本做不到,在她短暂人生里,类似的情况,只遭遇过一次。


    有很多人保护她,为她主持公道,不像这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保护壳脱落,寒气侵入单薄内衬,恶臭男摸她的脸,“别急,等他们再走远,我们再开始。”


    “宝贝,我尽量不打你,记得叫大声点。”他贴近,恶魔低语,“越骚越浪越好,别他妈给我装纯……”


    天色暗沉,万籁俱寂,他拿开破布,动手撕她的内衬。


    她嘶吼挣扎,搬出商家恐吓,没有用,他就是头彻头彻尾的禽兽。


    石破天惊一声巨响,门蓦地破开,朦胧月光照进来。


    恶臭男回头,还没看清来人,拳头如陨石砸进眼睛,发狂反攻却被撂翻在地。


    程煜澄踩着胸口揍他,拳拳到肉,触目惊心。


    确保恶臭男没有还手余力,他捡起地上的开衫和校服,起身就着侧立的姿态,单手递给她。


    不敢看她,抑或是出于尊重不想看她。


    商毓凝伸手接,但因为手抖没接住,开衫下落,程煜澄重新接住,轻声叹气,微阖着眼转过来。


    将开衫披在她肩上,再揪出外套展开,盖住战栗的双腿。


    “下来。”


    他背对她俯身,背她离开地狱。


    出门时,他扯下钥匙串拎在手上,钥匙碰撞犹如风铃响,叮铃叮铃,敲动少年的心。


    “程煜澄。”


    他脚步一顿,回眸,鼻梁相碰。


    潮热气息浸润呼吸道,商毓凝哽咽,“迟来的光,和及时的你,让我短暂感受过自己被世界温柔以待。”


    她凝眸注视他,抛珠滚玉,“现在你知道了,还要□□我吗?”


    程澈扭头,避开目光审判,握住细腰的手脱力下垂。


    一时间,竟不知如何面对她。


    他看着车窗上倒映的脸,不像人,更像禽兽。


    恶徒施暴用利刃,至亲至爱施暴,用的则是淬上剧毒的利刃。


    这就好比当初,在程澈深爱商毓凝时,她用家庭刀肢解他。


    那时,程澈一度想杀死她,想必毓凝此刻也是同样的想法。


    可她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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