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这间房,言栖仰头望着天花板。
雨水打上微阖的眼睛,滑落纤浓的睫毛,顺着脸颊滚落,触碰到她的唇。
咸的。
言栖回想起厨师长和管家在昏暗中诡异地扭曲的脸,从内上锁的大门,封闭幽深的走廊,以及紧紧封死的阳台...
阳台?!
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来自天花板一角的玻璃窗,只能露出一点月光,房间里依旧昏暗。她翻身下床,不顾湿透的睡衣,从包里摸出一根铁丝来到阳台的门前。
果然不出她所料,根本没办法打开这扇门,表面的锁是假的,这道门有别的机关。
她伸出手将门上下仔细摸过,后退两步,双眸微眯,自上而下审视了一番:
厚重的铁门,刷着白色的漆,摸过时能感受到表面乱七八糟的划痕和凹陷。锁孔被人紧紧堵住,整扇门被人装饰成和房间内相似的风格。
这不是她昨晚睡前关上的那道门,做完她根本就没锁门!只是因为房间里过于昏暗,加上两扇门的外形十分相似,所以她起初并未发现。
外门是普通的木门,供人使用,而这扇门是,施加在门后的,用来封死阳台的门。
言栖倒吸一口冷气。
司羽说这里曾经是他的房间,这地方哪里是给人住的,分明比狗笼都不如,连个通气的孔都没有!
说到孔...
她抬头看向头顶的那个狭小的窗口。
言栖当机立断,“砰!”地一枪击中那块玻璃。
整栋房子都在下雨,破碎的玻璃和雨珠一起坠落,言栖看见了晴天。
“哔——哔——哔——”
“嗡——————”
刹那间,整栋房子尖叫起来!言栖被这巨响吓得浑身一抖,赶紧去推衣柜。
她打算从衣柜爬上天花板的窗口出去!
衣柜里东西不多,言栖顾不上其他,一股脑把柜子里的东西扔出来,拼命把衣柜往窗口下推。
该死的有钱人,要不是这房间的顶太高,她搬个桌子就行了,哪用得着在这拼老命搬衣柜?
言栖在13区摸爬滚打这些年,虽不说浑身肌肉,但也有些力气。只是自从爹妈不知所踪,她又天天被追杀,上顿不接下顿还要天天跑酷,瘦成骨头架子,虚弱得不行,最后还给夜黎挡了一枪。
夜黎这个变态做的唯一一件好事是给她好好养伤了,不然按照她一个月前的身体,不说推柜子,估计拿刀都难。
言栖一边骂人一边使力,咒骂声中敦厚的木质衣柜往前挪动一点。有希望...她喘口气,还没来得及高兴,身后又是一声巨响。
“砰!”房间门被强行打开。
要命,她就这么倒霉?这管家怎么硬闯客人房间?
言栖认命地转头,对上三张扭曲的脸。
管家,厨师长,内务长。
两男一女,管家虽年迈但老当益壮,厨师长是手握双刀的强悍中年女人,内务长身强力壮的青年男子,凑齐老中青三代只为对付言栖一人。
呵呵...就算手握热武器也不能这么打吧?言栖傻眼,只能庆幸这屋子的主人没丧心病狂到给工作人员配枪。
“小姐,你想逃跑吗?”内务长温柔一笑,平时叠被子的手上握着一把长剑。
就是刚刚言栖用的那把。
言栖皱眉,只能顺着这些精神失常的人的话:“我喘不过气,想通通风。”
说话间,她缓缓朝左前方的管家移动。
三个面部扭曲的人盯着她,言栖后背发毛。厨师长冷冷开口:“小姐应该向我们申请开窗一小时。”
“我说了你们就会开吗?!让我被你们看着有什么意思?!”言栖尖叫起来,佯装失去理智般跌跌撞撞朝他们再走近几步,“留在这里我们所有人都会死的!”
“让你走就是等于要我们死!路小姐,你知不知道,每一次你试图逃跑之后我们的后果是什么?!”厨师长双眼发红,“你想杀我们?好啊!我早就不想活了!”
“砰!”地两声,言栖趁三人不注意朝厨师长的双手各是一枪。
厨师长迅速躲避,堪堪躲过右手的攻击,但子弹没入左手手腕,瞬间女人嘶吼尖叫出声:“啊!”
“今天要么我们死,要么你留下!”
她不退反战,举着右手冲上前,俨然失去理智。
言栖暗道不好,恐怕她口中的“路小姐”才是被关在这鬼宅中的人,难道是...漫雨娘?漫雨娘是司宅里被囚禁的路小姐!
厨师长冲上前后,管家和内务长也从两侧冲向她,房间实在太小,又昏暗不清,言栖一边磕磕绊绊地朝后退拉远和他们的距离,一边尽量瞄准三人手腕射击。
“砰!”又是一枪,管家闪身,恰好被子弹打在肩膀,但此时内务长已经两步冲上前抽出长剑破空而来!感受到右侧劈来的长剑,慌乱中言栖只得朝内务长方向射出一击,片刻间又被厨师长的刀逼到角落。
四人都无意伤害彼此性命,僵持间言栖只好大叫一声:“我不跑了!”
好似被按下暂停键一般,原本面目狰狞的三人回归平静。
“不跑就好。”管家微笑。
“不跑就好。”厨师长叹气。
“不跑就好。”内务长冷声。
“言小姐,碎掉的窗户需要修补,请您前往隔壁房间先休息一会。”半边衬衫已被血迹染红的管家平静地通知。
/
司羽静静给路雅梳头,房间里透着一股冷意,冷得干燥。
为什么回到这一天了?那个女主读档没清他的记忆吗?可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路雅有些不满地捏了捏男孩的脸。
“为什么分心了?你是不是在想那个女人?我告诉你,她不是你妈妈,我才是!我才是!”
路雅开始流泪,泪水一滴一滴打在司羽的手背上。
“你是不是怨我?你凭什么怨恨我?!你是我的孩子啊…是我十月怀胎生下你的!你怎么能……咳咳……”
司羽只是平静地安慰歇斯底里的母亲。
“我不走。”他用瘦小的手臂拥住她,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凝视她苍白的脸。
司羽分不清他对母亲有没有爱,有多少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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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岁的司羽总是愧疚,总是无奈,直到被母亲的怨恨淹没。
他想,这样痛苦着也好,至少他和她一样体验着痛苦,这是他唯一能为他的母亲做的了。
路雅总是一遍遍说着,她曾经多幸福,多快活,她曾经多恣意多潇洒,直到被关到这里。
路雅总是一遍遍问他,为什么要出生,为什么又要被带走,为什么又回到她身边。
司羽只好一遍遍回答,我的出生是个错误,我不想离开妈妈,我是来赎罪的。
赎罪。
为了曾经的背叛。
他留在暗无天日的时光里了,或许永远没有机会离开……
“啪!”
巴掌声。
比起脸颊传来的刺痛感,最先震撼他的是站在他面前的女孩。
司羽恍惚间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在幻觉中把路雅当成了言栖——但那的确是言栖。
同样的绿眼睛,而言栖的脸上只有暴躁。她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皱着眉:“醒了?”
司羽终于从幼时的幻觉里挣脱出来,瘫倒在床上。
“真奇怪,怎么只有你这里没下雨?”言栖坐在他床头,嘟嘟囔囔。
“你们家到底是什么地方?你那个管家,还有其他的人,全都疯啦你知道吗?”
见他不说话,言栖侧过身将脸凑近他问。
羸弱少年面色惨白,右脸映着鲜红的巴掌印。喉咙很干,司羽试图发声,伸手拽住言栖的衣袖,挣扎着支起身子。
他这才发现言栖看起来如此狼狈。
还是他准备好的那套月牙白的丝绸睡衣,但是裤子的大半部分都被浸透,上半身也好不了多少,睡衣皱巴巴地裹在身体上,幸好罩着一件他的外套,否则他真担心她会着凉。高高束起的马尾有些散乱,碎发湿透贴在脸上,整个人看起来都湿哒哒的。
“发生什么事了?”他艰涩开口。
言栖不动声色再靠近一点,右手无意识般轻轻搭在他腰际。
“是鬼物。”
“一种精神系鬼物,攻击方式是雨和致幻,通常采用在封闭空间内迷惑受害者的方式将其困住,直到被淹死在她的雨里。”
老实说言栖在成为女主之前的人生主要任务是享受和逃命,的确没什么脸红心跳的恋爱经历。
接下任务后她也没觉得这攻略有什么难的,以她的聪明才智,简直是易如反掌,而她完成攻略的主要途径是:听他话,对他好。
事实证明第一点没用,因为夜黎这个精神病绝对是被她惯坏了。她要是平时对他拳打脚踢他还敢这么对她?
所以言栖这一回把攻略原则改成了:比他强,让他听话。
【女主大人,请注意你的行动方式。】
“你管我干什么?”
司羽还在消化言栖的信息,思考这个突然从他家里冒出来的鬼物,忍受腰侧过分明显的触碰。
带着湿意的冰凉的手。
她想干什么?
司羽还没反应过来,那双手忽然离开,下一瞬胸膛被冰冷的金属抵住。
——她什么时候拿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