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厕所在这一刻涌入众多警察，宽敞的厕所大概是第一次如此拥挤，厕所最后一个隔间前，好几个鉴识课警察进进出出。
进门后去看了眼尸体的几人表情沉重，显然尸体的样子不太美观。
朝时雨偷偷挪到鉴识课警察身后，看到隔间里的尸体后，算是明白为什么看了尸体的人，都会沉默那么几分钟。
从那短短一个照面看，日向雅子是个刁蛮任性霸道的大小姐，长相中上，经过化妆后，说得上漂亮。
看其妆容和穿着打扮，这是一个非常在意自己外貌的女士，就是这样一个爱美的人，却非常不体面的死在了肮脏的厕所。
日向雅子的死装同永濑裕也非常相似，面部扭曲、口吐白沫，身体或因抽搐而滑落在地。
脸部精致的妆容被汗水弄脏，身上那条据说是高定的红裙比咸菜好不了多少，上身吊带蹦断，胸前暧昧的痕迹因死亡而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一个多小时前还趾高气昂的日向雅子，如今以最狼狈、最不堪的样子死去，不得不说有点讽刺。
黑发少年静静的看着日向雅子，神情带着一种奇异的漠然，他看着的好像不是一具死状恐怖的尸体，只是一具坏了的洋娃娃。
正在偷听鉴识课汇报的诸伏景光注意到他停在哪里太久，走过来拉着他远离现场。
鉴识课警员此时拿出得证物袋里，放着一瓶眼熟的药瓶，同在永濑裕也死亡现场找到的药瓶是一模一样。
“……经过初步检查，可以确定此药物与永濑裕也现场遗留的药物，属于同类毒*品。”
所以日向雅子的死因，有极大可能同永濑裕也一样，都是死于吸/毒过量。
这个发现让松本清长神情更加凝重，“又是死于吸/毒过量吗。”
在同一天、同一个地点，两个相熟的人几乎是同时因吸*毒过量死亡的几率有多大？
不止是松本清长，就连跟在他身后的两位警官都目露怀疑。
降谷零后退一步，忍不住向厕所门口的阪口一花等人看去。
他实在很难想象，两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公子，会蠢得弄不清药的剂量，导致自己死亡。
但如果是因为有人在他们的药里做了手脚，将药品里的毒*品替换成高浓度毒*品，而两人没有发现按照常规的剂量去服用，导致吸/毒过量死亡，那就说的过去了。
松本清长打了个电话，诸伏景光和朝时雨离得近，正好听到他问的内容。
诸伏景光目光闪了闪，松本警部怀疑两位死者的毒品剂量有问题，正在询问回警视厅化验药品的鉴识课警察。
手机溢出来些许声音，诸伏景光听到对面的警视厅警察给出一个很不妙的答案，送回警视厅那个药瓶里的毒/品，全是经过提纯的高纯度的药品，一粒就能死人的那种。
贩卖毒品的药贩子不是蠢货，他们铤而走险是为了钱，不可能故意卖出能吃死人的药。如此浓度的药品，同样的克重，足够药贩子稀释了卖出十几二十份，不会吃死人不说，赚得钱能更多，还能赚后面长长久久的钱。
因此这些药贩子不可能自断财路，也就是说，永濑裕也和日向雅子手里的药，绝不可能是从药贩子那里买到的。
显然，松本清长也是如此想。
他先是安排两位警官去调查永濑裕也和日向雅子的交际圈，最好是能查到毒品的来源。
毒品贩卖线要查，两起命案也要查。
松本清长让人将死者朋友聚集起来，平淡但充满震慑力的眼神扫过阪口一花等人。
“经过调查，永濑裕也和日向雅子皆死于吸/毒过量，几位身为死者朋友，是否知道两位死者吸*毒一事？”
在这个时候，不管知不知道，大家都统一说不知道，生怕与吸*毒沾上一点儿关系，然后被警察带走。
松木清长盯着阪口一花，比起其他人，这位与两位死者的关系要更加亲密，说她没有发现两位死者在吸*毒，可能性太低。
更有可能的是她也是其中一员。
松本清长没有逼迫阪口一花说实话，他只对所有人说了一句话。
“此案涉及到违禁毒*品，在场所有涉案人员，稍后会带各位进行尿检。”
就这一句话，表情管理还不到位的人，立刻露出了破绽。
他们的表情变化，瞒不过一直紧盯着他们的人，只是……
诸伏景光惊讶挑眉，这个比例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阪口一花肩膀一垮，一旦做尿检她也吸*毒的事就会完全暴露，她伸手摸了摸随身携带的药品，纠结着要不要主动说出来。
平野大井头更低了，垂下的手紧紧掐住手心，隐隐在颤抖。
二宫和也看着镇定，眼神却刻意错开，睫毛颤了几下。
渡边恭介单手插兜，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牙关咬得死紧。
只有山田杏音似乎有些不在状态，听到日向雅子两人吸毒，眼中带着不似作假的惊讶。
松本清长从鉴识课手里接过证物袋，扯了下嘴角，冷硬发问：“这是从日向雅子尸体旁边发现的药瓶，我们在永濑裕也尸体旁也发现了同样的东西，经过专业人员的化验，已经确定里面乃是高纯度毒*品，仅一粒就能过量致死。”
“不可能！”阪口一花盯着那个药瓶，精心勾勒着眼线的双眼大睁，手指无意识的抓紧自己身上的药瓶。
两个好友的死状突然出现在她脑海，她惊慌的后退两步，想到什么立刻掏出药瓶扔掉。
“不、不可能！”阪口一花声音发飘，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这药是黑灵会卖给我们的，我们一直是黑灵会的大客户，这药不可能一吃就死，不可能，明明、明明昨天晚上这药都没有问题……”
嘴里说着不可能，但阪口一花扔掉药瓶的举动却暴露了她的心虚。
降谷零捡起滚落到脚边的药瓶，交给一旁的鉴识课警察，鉴识课打开药瓶检查，而后朝松本清长点点头。
“警部，是一样的。”
得到确认，松本清长瞥了一眼阪口一花，听到鉴识课警察的话阪口一花满脸冷汗，大概是惊恐到了极致，她突然冷静下来。
“警官，是有人要害我！我说，我什么都说，警官你们一定要保护我。”
松本清长问道：“你们手里的药，都是从黑灵会买的？”
阪口一花没有否认：“没错，黑灵会名下有一家会所，我和雅子他们都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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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常客，我们第一次染上毒*品也是在这个会所里，最开始是好奇是为了寻求刺激，而是黑灵会的药确实很有用。”
“雅子和裕也都是享乐主义，黑灵会的药服用以后不仅能让人飘飘欲仙、烦恼尽消，还能增强那、那方面的体验，不论男女都能享受到乐趣，雅子和裕也很快就成了黑灵会的忠实客户。”
“这种药价格高昂，我们在黑灵会买了很多次药，从来没有出过问题，一定一定是有人把我们的药给换了。”
阪口一花用怀疑的目光投向其他四人，“平野、恭介还有二宫和也，是你们吧，肯定是你们其中一个。”
“只有你们有动机，还有能力换药。”
阪口一花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她眼神通红从三人身上扫过，情绪激动的吼道：
“是谁！到底是谁把药换了！你们算什么东西，以为杀了我们就能掩盖秘密，我告诉你们，找不到凶手我就把你们的那些照片全部发出去，你们就是我们手里的一条狗，以为杀了我们就能摆脱我们，放屁！”
“够了！”松本清长给旁边的警察使了个眼色，让他把阪口一花先带去冷静一下。
被阪口一花质问的三人，在一众警察的视线下，三人如石头般僵立在原地。
“平野……”山田杏音声音低下来，满脸不解，“一花说的什么意思？”
平野大井脸色苍白，眼底闪过一丝仇恨：“你还不清楚吗？你以为我们和他们三个真的是所谓朋友，什么朋友，我们不过是被他们玩弄的小丑！”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留下这一句话，平野大井表示自己想冷静一下，转身出了厕所。
其他人将目光投向二宫和也和渡边恭介，这两人看着要冷静许多。
知道自己不说点什么，可能就洗不掉嫌疑，渡边恭介阴着脸说：“你们知道我是日向雅子的男朋友，但你们不知道我这个男朋友完全是被日向雅子三个人威胁来的。”
“大学刚入学时，日向雅子和阪口一花看上了我，但我根本就不喜欢他，直接拒绝了她，但是拒绝对她们两个根本没用，她们联合永濑裕也给我下药，然后……”
“然后他们拍下来整个过程，威胁我不听话就会告我强q，还会把视频发到网上，我没有办法只好同意，从那以后我表面上是日向雅子的男朋友，其实就是她们两个的玩具，就算我不想，日向雅子手里有很多禁药，她们每次都会录像，我没有办法……”
“我知道，平野也和我一样，但他比我更惨，那两个女人早就把平野驯服成一条听话的狗，他就是那两个女人的奴隶。”
生生将自己的伤口剖开，对渡边恭介来说太过残忍，他不想看周围人的眼神，摇摇晃晃离开了厕所。
二宫和也冷笑一声：“我倒是没被那两个女人盯上，但永濑裕也可比这两个女人变态，他喜欢男人，尤其喜欢不喜欢他的男人。”
“下药、强q、拍照这些都是永濑裕也用烂的招数，为了逼我就范他甚至还找人撞了我父母，导致我母亲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我确实恨不得杀了永濑裕也，但我母亲的治疗费还要靠永濑裕也，我不可能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