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两周辗转在各个城市跑路演,乔知筝已经不像一开始需要乔筝“人为辅助”入睡,在这个城市参加完活动就是脚步不停的赶往下一个城市,飞机上又睡不好,到酒店洗完澡沾床就睡。
最后一轮路演回到了华都,乔知筝结束活动,和乔筝回到家,第一件事是抱着奶奶大喊“我好想你!”
奶奶慈祥的拍拍她的肩,开心的说,“好孩子,奶奶也想你。”
站在门口的乔筝面容疲惫,脸上带着浅笑看着这和睦的一幕。
奶奶招招手,“栀栀,你也来,奶奶好久没见你了,奶奶抱抱你。”
乔筝神情一怔,缓缓走上前去张开手臂将两人抱在怀里。
怀中十分充实,从窗外溜进来的暖风带着紫薇花香,若有若无的甜香将人柔柔包围,让本就疲惫的乔筝乔知筝两人昏昏欲睡。
奶奶放开她们,轻声催促,“看你们都累成什么样了,快回房睡觉。”
不听“睡”字还好,一听到“睡”字,疲惫的感觉突然被唤醒流遍四肢百骸,乔筝和乔知筝不受控制的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眶蓄满困倦的泪水。
乔筝和乔知筝像两道游魂一样进浴室洗澡,躺在床上时,目光直直的看着对方困到做不出表情麻木的脸,不约而同的伸手捏住对方的脸,眨眨眼,手同时落下,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直接从白天睡到了晚上,睡到肚里饥肠辘辘,睡到夜风摇动萤火,此刻窗外星河低悬。
大半夜的保姆已经睡下,没必要去叫醒她。
乔知筝让乔筝在床上等着,自告奋勇要去下面。
乔筝欲言又止,止又欲言,要换做是从前的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冷笑一声,叫乔知筝死了这个心,但看着乔知筝兴致冲冲的背影,乔筝闭上眼,躺回柔软如云的被窝里,没事,人总有第一次的对吧,还是不要打击她了,大不了……大不了硬着头皮夸。
乔筝因为对自己的厨艺太有自知之明而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在吃到还算正常的面时惊讶的“嗯?”了一声。
乔知筝闻声有些紧张,“怎么了?不好吃吗?”
乔知筝面前这碗面是她先做的,她没尝,但自我感觉不太好,想着到时候将就着吃,乔筝面前那碗是乔知筝已经有了点经验,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发挥失常,觉得第二碗应该是比上一碗要好,就放到了乔筝面前。
乔知筝心想,不会两碗都失败了吧?
乔筝回答她,“还不错。”
乔知筝松了口气。
乔筝低头看向碗中,洁白细滑的面条浸在琥珀色的汤汁里,边缘焦黄的鸡蛋卧在根根分明的面条上,切得细细的酸豆角与葱花错落点缀,看起来卖相不错,吃起来酸爽开胃。
乔筝准备抬头夸她,却看到乔知筝拿着筷子卷了一口面,闭着眼一脸的视死如归。
乔筝手比脑子快,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一口咬住,这一口下去,怎么说呢?甜酸甜酸的,还带着一股油腻腻的味道,让乔筝想起了那一年在大西北荒漠里拍戏饿得前胸贴后背,吃了一口同剧组演员送的一个中间咸辣豆腐乳馅外面齁甜的月饼,那叫一个又油又甜又咸,只觉得从嘴巴到胃被冷油过了一遍,吃了让人想上吊,更可怕的是,当时手边还没水喝,好了,这下更想上吊了。
乔筝此刻重回那一瞬间,第一想法是去扯纸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眼前猝不及防出现一双手,白皙掌心向上,乔知筝说,“快,乔筝!吐出来!”
乔筝睁大眼睛,没说话,就这样愣愣的看着乔知筝。
浅浅的灯光照出乔知筝头顶蓬松的发丝,映出她眼底的关心与急切,手伸在乔筝脸前,乔知筝下意识说出的话,乔知筝下意识做出的动作,直接击溃了乔筝心中高墙,一点阻挡也不剩,一呼一吸之间,乔筝脑海中混乱无章的想法被剥去杂乱的枝条,只余一个想法——像我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如果是为她,无论前路有多艰险,披荆斩棘赴滔倒火也甘愿。
乔知筝以为她没听清楚,又开口说了一遍,“吐我手上。”
乔筝听到她的话,回过一丝神,喉头滚动,下意识的咽了下去。
乔知筝急了,“难吃就不要吃,怎么还咽下去了。”
乔筝一边摆手一边狂喝水,嘴中甜酸甜酸味道被压下去后,胃里那股油腻腻的味道又返了上来。
乔筝靠在椅背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乔知筝嗫嚅着说,“我想自己先试试的,我知道不会很好吃,但没想到这么难吃。”
乔筝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把她柔顺的头发揉乱了之后,心口堵着的油腻感也消了点,“我的那碗还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乔知筝没有动作,眼巴巴的看着乔筝,“乔筝,你不舒服吗?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乔筝摇头,“没胃口了。”
乔知筝很是担忧,“你都没吃什么东西,是不是刚刚那口面太腻了,我去给你找点解腻的。”
乔知筝走到冰箱前翻翻找找,乔筝偏头看着她的背影,乔知筝左手拿着一颗柠檬,右手拿着一个百香果,左看右看,肉眼可见的犹疑,过了一会儿,乔知筝塌了肩,把手上的水果往冰箱里一塞,转身大步向乔筝走来。
很明显,乔知筝犹豫了,不敢再做出黑暗料理来攻击乔筝脆弱的胃。
乔知筝蹲在椅子旁,仰头看着乔筝,拽着她的衣角说,“我们出去吃吧。”
乔筝看着她这样子,眨着眼睛,眼里满是担忧,像一只担心主人的小狗狗,如果乔知筝有尾巴,现在应该是颓丧的耷拉在地上吧。
乔筝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好笑,对上乔知筝不明所以的目光,乔筝眼尾弯弯,抬手轻挠她的下巴,“嗯,都听你的。”
好的主人是会满足狗狗的一切要求的。
乔筝走在前面,乔知筝跟在她身后,看着乔筝的背影透出一股惬意,感觉乔筝这会儿就像只心情很好的小猫,舒展着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猫毛,迈着优雅的步子摆动着小问号一样的尾巴向前走。
好的主人是要尽全力让猫猫快乐起来的。
当务之急是要给猫猫投喂可口的食物。
可惜这大半夜的出门尽是些烧烤摊,炭火烤出的滋滋油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并不适合上了车后又变得无精打采的乔筝。
乔知筝开着车转来转去,最终停在一家老字号粥店门口。
店老板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姓徐,坐在柜台后,看到两个戴着墨镜帽子口罩三件套的人进来,就是一惊,等看到两人找到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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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墨镜帽子口罩取了,马上一喜。
徐老板小声嘀咕着,“这俩姑娘真俊啊,要不是我家那闺女睡了,真的得让她看看,这和电视上的明星比也不差。”
店内提供的是扫码自助下单,乔筝选了个简单的青菜粥,乔知筝选的则是瑶柱砂锅粥,两人一致跳过了甜粥,选择了咸粥。
等待的间隙,乔筝手指在乔知筝放在桌上的手指缝中穿行,一会儿捏捏指尖一会儿覆在她手背,玩到后面可能是玩累了,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懒懒的半合着眼,余光满满全是身边的这个人。
徐老板满脸笑意为她们送上粥,一边放一边说,“妹子,可小心点儿啊,这砂锅边不要摸,烫。”
眼前的两个女孩子同时抬头望向她,眼尾弯弯,嘴角上扬,一齐说:“谢谢,我们会注意的。”
徐老板送完粥转身回到柜台后,一边剥着松子一边出神,这俩闺女近看像,远看又不太一样。会是姐妹?谁家姐妹会这样亲昵的拉小手啊。情侣?欸!有那个感觉了。
徐老板看着气质成熟一点的那个女孩子喝了一口粥后,眼睛瞬间睁大,眼中满是惊喜,喝粥的速度明显加快了,旁边的那个气质鲜活一点的女孩子看着身边的人吃得高兴,自己还没吃,脸上已是满足的笑容,看到她吃了好吃比自己吃了还高兴。
徐老板心中断定——这俩闺女肯定是一对。
话说,自己家那闺女喜欢的好像也是一对同性情侣,还说什么“磕到了磕到了”,也不知道是磕到哪了,问又不说。
徐老板不信会这么巧合,刚好来的是女儿粉的那一对,不过还是在乔筝和乔知筝两人吃的差不多后走上前去。
“两位妹子,吃得还满意吗?”
乔筝和乔知筝齐齐点头。
“满意!”
“好吃!”
“香味正!”
“味道醇!”
听到她们的夸赞,徐老板感觉到了她们的认可,满意的笑了。
“请问你们是明星吗?”
乔知筝和乔筝对视一眼,这是被认出来了?看老板这表情也不像啊。
乔知筝低调的说,“有一点名气的小明星。”
徐老板热情的说,“方便和我合个照,我家那闺女也追星,追的好像是什么很火的大明星,还有什么嗑CP,我也不懂她那些,我店里忙,也没什么时间陪她,她追星之后学习更有动力了,说要考出好成绩,到时候要给她偶像看她的名牌大学录取通知书,她这样子,我心里也高兴。”
徐老板突然止住话头,“唉唉唉?我是不是多嘴了,不好意思啊,让你们听我说这老些话,可以和你们两个一起合个影吗?到时候给我闺女看看,让她知道,我也是见过明星的人了,还被夸做出来的东西好吃呢。”
“当然可以。”
一张三人合影定格在徐老板手机里,至于徐老板女儿看到这张照片后有多激动,开心得蹦来蹦去这些,都是后话,这里不提。
出了店门,月光如霜铺了满地。
乔知筝看着天边的月亮,突发奇想,“要不我们去看日出吧?”
乔筝一秒也不带犹豫的同意,“去!”
——这世界总有人陪你奇奇怪怪,你总觉得她可可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