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沈昭黎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阵阵凄厉的嘶吼环绕在管道内,可能管道实在过于狭长,余音,久久不散。
听声音传来的方向,好像是在金属管道的尽头。
而沈昭黎肉眼望去,整条金属管道黝黑,深不见底,压根看不见出口在哪里。
在这,好像所有的系统设置都不管用。
没有时间的限制、没有耳旁的警示音,沈昭黎甚至觉得有些不习惯。
“啊——!”
又一声凄厉的嘶吼从管道尽头传来,震荡着管道里冰冷的空气。
沈昭黎猛地捂住耳朵,可那声音却像锥子直直钻入脑髓。
明明是从未听过的音色,却震得她心潮翻涌,泛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
她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身体不再听从她的使唤,活像一块被同极磁石狠狠弹开的铁,被一股无形的斥力猛地推开,身不由己地向后滑退。
然而,她的潜意识深处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渴望,拼命地想要向那嘶吼的声音靠近。
身体与意志激烈地对抗、拉扯,几乎要将她从中间撕裂开来。
她竭力的控制自己的双腿,每一步都像在粘稠的胶水中跋涉,肌肉因两种相反指令的撕扯而剧烈颤抖。
“这...这是怎么了!”两拨力量将她巨力拉扯,恨不得将她撕成两半。
她颤抖着双腿,两腿如同支架般”吱吱”地打颤,但那股源自意志最深处的力量取得了上风,强制要求她向前踏出一步,又一步。
她拖拽着拒不合作的躯壳,碾过所有生理性的恐惧与阻碍,坚定不移地、甚至是残忍地,朝着那黑暗的核心,挪了过去。
“啊啊啊——!”凄厉的吼声再次传来,忽然唤起了深处的声音。
“沈昭黎,我们会成功的,我们一定会的!”一阵轻柔女声从记忆深处传来。
音色轻柔、甜美,却掷地有声。
“千千,你别看他,你看看我好不好!”
,
“再这样,我可吃醋了!” 又一阵清澈声音传来,声音干净清透,带着一点被水汽滋润过的透亮,分外好听。
“切,我才不打扰你们两,我回小屋去!”
“都别吃我炒的瓜子!”
又是一阵狡黠的女音,与方才甜美秀气的声音截然不同。
声音里仍能听出属于少女的清灵,却又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痞气,在耳畔不经意地缠绕。
“去去去!”
“小屋里的活都是我干的,而且是我种的向日葵,凭什么我不能吃......”
三个年轻的声音彼此交织,嬉笑打闹间,却像沉重的钟声,一声接一声撞进沈昭黎的记忆深处。
“千千,别这样,你会死的!”
忽然间,语境骤变。
一阵哀求声传来,依稀可辨是方才那个少年的嗓音,只是此时却变得格外嘶哑,原先清澈的声音仿佛被铁水灼过喉咙,声声悲怆。
“我在小屋里……给你准备了惊喜……”
一道极其虚弱的声音缓缓响起,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消散。
“不!”
“我们放弃!我们放弃!”男音声嘶力竭,划破天际。
“替我守好她......”
话音渐渐散去。
之后,再无声息。
“啊啊啊——”
管道尽头的声音骤起,“砰砰砰”传来锁链撞击地面的声音,一声一声,天地震动。
越往前走,沈昭黎只觉得自己的脚步逐渐沉重,远处传来的嘶吼声,声声,震得她的脑子发颤。
自己一向结实的身体仿佛要被声声嘶吼给震裂。
但她仍不停歇,拖着沉重的身体,朝着幽蓝管口前进。
一步!
两步!
三步!
沿着冰冷的管壁慢慢蠕动。
也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
终于,前方幽蓝的管口颜色开始变浅,越来越浅。
与此接踵而来的,还有逐渐清晰的“咕咚、咕咚”声。
像是某种粘稠的液体正被持续而沉重地输送着,一下接一下,混在凄厉的嘶吼声中。
蓦地,管口的亮光忽然变为白色。
而管口里的生物好像也感应到了她的存在,停止了嘶吼。
脚底也被忽然泄了力,忽如其来的的轻松之感,让沈昭黎一个失重,跌进了白色霞光中。
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待她勉强抬起头,试图看清周围时,一张脸赫然映入她的眼帘。
那人低垂着眼眸,整张脸肿胀得如同被过度充气的气球,将原本的五官扭曲地包裹其中,几乎难以辨认。
皮肤被撑得发亮,一道道苍白的沟壑自面部中央向外蔓延,直至布满全脸。
几缕稀疏的头发零散地垂落,搭在那圆球般庞大的头颅上,更显出几分诡异与凄凉。
她的身躯肿胀得近乎球形,仿佛一个被过度填充的皮囊。
皮肤被撑得薄而发亮,底下透出一种不自然的白色光泽,从面部蔓延至脖颈,最终遍布全身,使得这具人形看起来更像是一件行将破裂的劣质玩偶,仿佛一扎即破。
那人瘫坐在一片狼藉之中,成千上万根导管深深插入她肿胀的身体,臃肿的身体,如同装某种液体的容器。
而那些导管正在“咕咚、咕咚”地往身体里无休止的灌输着蓝色液体,尽管她的身体显然已逼近承受极限。
身体皮肤绷紧得发亮,多处导管接口处还不断渗出黏腻的液珠,汇成细流滑落,在地面蔓延开一片幽蓝而粘稠的沼泽。
四周散落着大大小小不同颜色的试剂,宛如一个实验品。
她的四肢与脖颈被一道沉重的铁链死死禁锢。
由于身体过度肿胀,铁链深深嵌入皮肉之中,被勒紧的部位完全被浮肿的皮肉填满,几乎看不到链条本身的轮廓。
“啊——”
那人的人脸现在正对着自己,沈昭黎踉跄后退,身体“哐”的一声狠狠砸在管道的钢铁上。
巨大的撞击,使整个密室为之一振,余音连绵不绝。
与此一同反应的还有面前人的眼睛。
她凹陷在脸庞中间的眼睛,轻微颤了颤,试图去看清楚来人,却被脸庞积压的只能露出五分之一的视线。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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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来了......”
视线半遮,只能使她看清楚来人的双脚,但能来此处的除了她,再无别人。
听到那人气若游丝的低语,沈昭黎抬头看了她一眼。
只见那人镶嵌眼睛的区域微颤,勉强挤出一条缝隙,缝隙中露出一小部分被重重挤压的眼球。
她连眼睛都无法完全睁开,怎能认出来人?
而且她在等她?
沈昭黎身子试探向前倾了倾:“你知道我是谁?你在等我?”
“是.....”她缓缓回答,声音近乎虚无。
“你等我干什么?”
沈昭黎试图在脑中搜寻此人的记忆,不知道是她的五官已经被挤得完全模糊,还算她压根就没见过这人。
她完全不记得她认识这个人。
“我.....”
“等你救我...”那气球人虽行动不便,五官的功能也将近完全退化。
不过好在还可以说。
对沈昭黎的问题,虽是简短的几个字,但也在认真回答。
她脑海里回荡起刚在她说的话,她怎么这人说话声音有点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我为什么要救你?”
那人脸上掠过一丝苦笑,可面庞过于浮肿,竟牵不动丝毫弧度。
“脖.....脖子.....”
“脖子?”
沈昭黎闻言,手掌忽然拂上自己的脖颈,脖子上什么也没有,除了那块发生器.......
“你说......这个?”沈昭黎偏了偏头,露出脖子上的那块黝黑发亮的发生器。
沈昭黎心中暗忖,奇怪,她怎么知道自己脖子上有个这个玩意?
“嗯......”那气球般肿胀的人影发出一声回应,气息微弱。
可她听得出来,对方正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试图给她一个回答。
“按......”
沈昭黎自从刚才被她吓的摔了一跤,便坐在地上。
又与这人一顿交流,虽然她造型很奇怪,但是她能感觉出来,她对她没有任何恶意。
也顾不得一地的蓝色粘液,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与她相视而坐。
“按这个?”沈昭黎质疑。
“嗯......”
沈昭黎的手指再次攀上脖子间的发生器,指腹停留发生器的松动区域,
她感觉自从自己的脖子间有这个东西后,怪事一桩接一桩。
上次按了它以后,甚至连真实还是虚幻都分不清......
她视线忽然落在面前气球人被肥肉挤压到看不清五官的脸上,自己真要按她说的做吗?
自己与她素不相识?
可不知为何,她却对眼前这人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亲近,心底毫无保留的想向她靠近,甚至超越了她对相识已久的安宁......
“咔擦”一声,脖颈间再次发出“机械转动的声音。
一瞬间,熟悉的电流感从它的脖颈处蹿了上来,直冲她的颅内。
她的心,无条件听她的......
她轻闭上眼,老实巴交的坐在蓝色粘液中,平静的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