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进来就骂人,那我就立马哭!
如果她进来就要打人,那我就立马跑!
如果她进来就往我身上扔泥巴,我就,我就,我就反手拿茶水泼她一脸!
卓璃在心中暗自做好打算,她立在堂中,眼神始终往堂内梨花木桌子上移,心中默默计算着要跑几步才能够到桌上的茶盏。
只要算好时机,就算杜慧宁想要先发制人,也没有胜算!
只是现实与想象终归是不同的,卓璃想的那些场面全都没有发生。
杜慧宁才方迈入门内便笑盈盈喊着“妹妹”行过去,随后她扯着卓璃的手好一顿夸赞,从头至脚哪怕是她方才吃桃花酥沾的碎屑,都能叫她一并夸了去。
如此行径,唬得卓璃背脊生凉。
这哪里还是杜慧宁?这分明就是一个披了杜慧宁皮囊的妖怪!
“表,表姐,你没事吧?”卓璃将手抽回,随后退了几步,眸色中尽是惊恐之色。“你,你有话好好说。”别跟被人下了降头一样呀!
“我能有什么事?”杜慧宁不明所以,随即又闻得心兰咳嗽之声,这便明白过来,笑着解释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可不想再与你见面就吵,没得再吃我爹娘一顿排头。”
杜慧宁兀自往左近处坐定,道:“每每与你起个龃龉,就算当下胜了又何如?转头就要被我爹娘说项,我是想着咱们终归是中表之亲,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也不想日日受责备。”
这个理由倒是叫卓璃安心不少。毕竟杜夫人素来也是爱重自己的,每每杜慧宁占了她的便宜,杜夫人都要过来打个圆场。
“那,你今日就是来与我说这些的?”卓璃侧了身,却未敢与她坐到一处,生怕她使了一招欲擒故纵。毕竟眼下卓恒与卓远山皆不在府中,她可不想在此时被杜慧宁讨了便宜去。
“自然不是。”杜慧宁瞧向一旁的心兰,心兰当即行过去,将手中食盒里的点心一一摆出。“家中厨娘新制的果子,送来与你尝尝。”
瞧见那些样式精致的点心,卓璃眸色中浮现欣喜之色,当即过去取了一块来食。她吃罢一块,当即道:“这个燕窝珍珠糕真好吃!”
杜慧宁瞧她这模样,便知自己投其所好这招并未使错。“再试试别的,这翡翠碧萝果,也不错。”
卓璃听罢,一并取来试,一张尚未长开的小脸生生是因往嘴里塞了太多果子,以致两侧脸颊撑起,活像一只十几斤重的狸奴。
卓璃一心摆在吃食之上,杜慧宁也不急着言语,就这般静静坐在一旁,待卓璃心满意足之后,杜慧宁方道:“这些果子,你可欢喜吃?”
“自然!”卓璃点头,“表姐家厨娘做的点心就是好吃。”
“那过些日子你过来我府上,届时厨娘会做时令点心,皆以时下花卉入馔。”杜慧宁寻得时机,当即将这帖子递给了卓璃。
卓璃接过来瞧了瞧,道:“表姐邀我与阿兄一并去府上宴饮?”
“是呀,那时不单有花卉点心,还会有一众闺秀一并游玩,什么投壶捶丸,抚琴做茶的,还有调香刺绣,都是些女儿家时常要练的。”
卓璃素来对这些兴致寥寥,听罢之后当即道:“帖子我会给阿兄,我就不去了,这些东西我都不会。表姐若是有心,就嘱底下人给我送上一些果子就是了。”
反正有吃的就行,宴不宴的,她才不在乎。
糟糕,说多了!
这些寻常姑娘家喜爱的,卓璃可是一样都不喜欢。
杜慧宁这般想着,当即找补道:“这些果子若是凉了,便失了味,不然我今日作甚不带给你?你若是觉得与一众闺秀同游有些烦闷,届时你就去我院中坐着,我令人单独将果子送过去,可好?”
这倒是个好办法!
她们去前头玩她们闺秀之间的游戏,自己就窝在后头吃东西,两不耽误。
“那倒是可以,不过我不知道阿兄会不会去。”
“表兄若是不得空便算了,你记得来就行。”杜慧宁虽这般说着,但她心中清楚,卓恒必不会放卓璃独自外出,只要卓璃肯去,卓恒焉有不跟着的理?
“那便这般说定了,我先回府了。”眼瞧着卓璃松了口,杜慧宁当即告辞,半点不给卓璃拒绝的空隙。
心兰跟着杜慧宁一道坐回马车,这才开口,道:“姑娘,若是叫表姑娘一直待在你院中,那哪里还能叫她各家郎君相看呢?”
杜慧宁回道:“不过就是缓兵之计罢了,咱们先叫她应下来,只要她来了,我先领着她在园中走上一圈,叫人瞧见她之后再带她去我院里。”
“咱们回府之后还得好生盘算盘算,看走哪一条道,能叫那些郎君都能瞧见。”
心兰:“只走一回?那些郎君怕是瞧不真切。”不叫人瞧见是美是丑,那还如何叫人上心呢?
“就是要他们瞧不真切,云里雾里,他们才会上心,才会惦记。只要上了心,那必然是要花心思去打听卓姈姑了,一但知晓她是卓家的姑娘,日后有得是人上卓府的门提亲。”
“虽我不想承认,但卓姈姑容色并不逊出我多少。只不过卓家将她藏得太好了些,不叫外人知晓她的存在,这才无人登门。”
“只要那日我们好生替她打扮打扮,还愁没有人打她的主意?”
一想到此处,杜慧宁心下便十分畅快。
不同与杜慧宁,卓璃对此颇有神伤。
她伏在桌子上,面前摆着的是杜家的请帖。白纸黑字,上面的每一个字卓璃都认得,可连成一串,她便觉得这字里行间都夹杂着她看不透的意思。
今日杜慧宁一反常态已然够奇怪了,偏她还邀请自己过几日去宴饮,多少都叫卓璃觉得这是一场鸿门宴了。
可是,她今天带来的果子实在是太好吃了!
毕竟先时卓璃愿意去杜家,也都是因为惦记杜家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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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的点心,哪怕是次次去了都会与杜慧宁闹个不开心。
想到此处,卓璃当即又拿了个翡翠碧萝果来吃。“东西是真的好吃,可我也是真的害怕。”她说罢这话,便面朝桌子倒下,额头磕在桌面上,发出大好一声响。
“我的姑娘啊,你小心些。”柳枝赶忙过来扶起她,随后抬手揉了揉她的额头。“那日郎君不是也要去吗?届时姑娘躲去杜家姑娘院里,顺道将郎君也一并带过去,不就行了?”
“对哦。”卓璃坐直了身子,面上一派恍然大悟的模样。“有阿兄在,表姐就算想对我使阴招,我也不怕了。”
她才说罢这话,也不知想到了些什么,眸色忽然黯淡,当即又要倒下去,柳枝瞧了赶忙抬手去接,不敢叫她的头再次磕着了。
“可那是表姐的院子,阿兄从来都不肯去表姐院子里,说是男女授受不亲,虽是表亲,但也要避闲。”卓璃这话说得何等委屈,声音也细如蚊蚋。
“那就选个旁的地方呀,我的姑娘。”柳枝瞧见她此等模样,也属实是叫她逗笑了去。“郎君不入表姑娘的院子,是顾着男女大防,但姑娘就一定要入表姑娘的院子里了?”
“杜府这么多间屋子,难不成还挑不出一间安静的来?”
“有道理。”卓璃当即又坐直了身子,“我这就去阿兄房里等他下学回来。”卓璃站起身来走了几步,转头瞧见桌上摆着的糕点,嘱咐道:“柳枝,你帮我把这些点心一并装起来,我带去阿兄房里吃。”
柳枝瞧见那几盘已然只余“小猫三两只”的点心,笑着取了银箸将这些点心再行归拢,随后装进食盒里,一并带着往卓恒院里行去。
卓璃待在卓恒院里,一壁吃,一壁等,待到卓恒下学回到府里,卓璃已然犯了困,身子斜倚在软榻上睡着了。
柳枝见是卓恒回来,正欲唤起卓璃,却叫卓恒制止。
柳枝会意,只前行了几步与卓恒施礼,随后压低了声道:“姑娘有事要与郎君说,只是等得时辰长了些便困了,现下已然睡了两盏茶的时辰。”
卓恒微微颔首,示意柳枝先出去。他将手中的书箱轻轻摆到书案之上,随后信步行至软榻旁。
软榻上的卓璃阖目睡得正香,长睫微卷,嘴角粘了些碎屑。卓恒将目光移到一旁的桌子上,瞧得上面摆着的点心残渣,嘴角自是挂了笑。
也不知她此时梦到了什么,卓恒只瞧得她时不时抿了抿嘴,带着嘴角的碎屑一并往她脖颈里掉。
卓恒瞧了,自袖中抽出一方素帕,随后轻轻替她拭去了嘴角的碎屑。卓璃察觉到有人接近,自然也是睁了眼。
“阿兄。”卓璃眼神迷离,自从软榻上坐起来,“你回来了呀。”她抬手去揉自己的眼睛,嗓音里全是熟睡初醒的迷糊劲,恰如一只狸奴在瞧见自己主人时发出的声音。
轻柔细语,又夹杂着迷糊劲,叫人渐起念头,想要每日起晨时,都能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