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无声赞同。
说着说着，黄秋禾看了眼手环：“没有案子，真是和平的一天，下班咯，一起去吃点心吗？”
她狡黠地朝晏青眨眼。
“好啊。”
下班路上，下起小雨。
晏青撑开伞，融入雨中人群。
拉风的宝蓝色超跑急驰而过，溅了行人一身水。路边广告语此起彼伏，行人却无心欣赏，赶路避雨。
街头路灯整齐亮起，灰暗的城市瞬间被点亮。
雨噼啪打在伞面上，晏青抬起头，水母形状的天梯榜飞在空中，像是俯视蝼蚁般的人们。
两人停下，黄秋禾指了指路边的奶油黄装饰的店铺：“就是这家了，味道不错，我经常来。”
收起伞，推开门，听到“叮”的一声。
两人坐在临窗处，店内隔绝了外头的冬日寒风，雨滴飘落窗前。
“老板，我要个黄油面包，再来杯草莓汁。”
黄秋禾用眼神示意晏青点餐，晏青看了眼菜单，种类繁多，她随意点了个小蛋糕。
看着如同庞然大物般的天梯榜，晏青茫然地问：“天梯榜的排序标准是什么，你知道吗？”
黄秋禾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天梯榜：“这个，至今都没有人能下定义，排序标准有好几个版本。”
晏青默默看着她，愿闻其详。
“有人说，那些天赋能力的排名是随机排列，唔，这个可信度最低；还有人说，它是按照出现时间排的，越晚出现的在越上面，说的人信誓旦旦，因为它研究过在榜上，并且公开了天赋能力的人，确实对得上。”
晏青抿着嘴，表情微苦：“我怎么觉得这两个都很扯呢。”
不管是随机排列，还是按时间出现顺序，两个都不太靠谱了，这个天梯榜肯定有别的用意。
黄秋禾伸长脖子：“你觉得扯就对了，其实最被推崇的是下面这个版本——按天赋能力的上限排序。”
“上限？”晏青提高音量。
黄秋禾像个松鼠般，重重点头：“嗯，上限，比如说如今的第一名，造谎者，虽然本人从来没有出现过，可是大家都推测，他的能力上限非常高。”
晏青：“这个版本可信度确实比前面几个高多了。”
餐食端了上来，黄秋禾忘情地享用起来。
晏青挖了块蛋糕塞进嘴里，很甜。
刚穿来到这里时，她以为自己再也吃不到这样美味的食物了。
满嘴的甜味让她对未来充满希望。
和黄秋禾在路口分开，晏青回到自己的小屋里。
洗完澡吹着头发，六翼给的联络仪发出响声。
晏青一愣，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按下接听键。
“宝石，准备一下，我来接你。”
晏青差点没反应过来：“......我在吹头发，马上。”
头发刚刚吹好，六翼就从阳台跳了上来，他脸上戴着黑色面具，两边有着银色翅膀印记，手中还拿着另一个面具。
“戴上面具，准备出发，今晚要杀一个人。”
杀人？
晏青心中一震：“杀谁？”
六翼声音冷酷，一改往日闲散：“反对派的核心成员，王川。”
反对派？反对什么。
晏青没有理由拒绝任务。
她把他带来的面具给自己戴上，想不到面具也是特殊材质，原本看着有点大，戴上后就自动贴合她的脸，尺寸刚好。
“枪没带吧，用这个。”六翼掏出一把手枪给她。
晏青接过。
他走到阳台上，手中发动超凡能力，先将晏青托到了楼下，再把自己运下去。
晏青感到身体轻盈，如仙人般在空中飘了会儿，稳稳落在地上。
“这里摄像头不少，跟我走，尽量避开。”六翼说。
他们来到的地方是一条风情街。
夜色下，灯红酒绿，斑驳的色块拼装而成酒吧的招牌，里头音乐震耳欲聋，舞池里摇曳着男男女女。
晏青和六翼站在附近的阴暗地带。
没多久，一个男人拿着酒瓶，摇摇晃晃地走出来。
六翼压低声音道：“出来了，先观察他身旁有没有人。”
两人跟在不近不远处。
王川走到墙角，拐到巷子里，他把酒瓶扔到一旁，目光清明，哪里有喝醉的样子。
巷子里站着一个黑衣人。
王川说：“交易完成，可以给我东西了吧。”
那黑衣人嗤笑一声：“没想到你为了神药，什么都愿意做。”
王川：“呵，就我在教会的处境，迟早是个死，我为什么不能提前另谋出路。”
黑衣人没多话，将手中的药瓶交到王川手里，王川颤抖着，双手接过药。
“嘣——”
一道枪声在巷子里响起。
黑衣人及时地撑开防护罩，挡住这一发致命攻击。
王川猛地转过头，看到两个人从楼上跳了下来，都戴着面具，一个短发，刘海挑染白，应该是个男的。另一个戴着帽子，看不清头发长度，身高一米七以上，判断不了性别。
晏青举着枪，人却微微走神，因为她听到了那道久违的声音。
“检测到天赋能力，解锁条件——帮助教会，清缴叛徒。”
她不禁握紧枪。
黑衣人看到来人，笑了一下，对王川说：“好自珍重。”
王川有些慌张：“我好歹为你们做了这么多事，你就不能帮我一把吗，我可以加入你们。”
黑衣人但笑不语，一个接二连三背叛的墙头草，谁还信得过。
他借着垃圾桶，在晏青的子弹打到他脚前，翻过了墙，垃圾桶上残留着子弹穿过的空洞。
巷内，顿时就剩下他们三人，月光将影子拉得很长。
王川握住药瓶：“你们是谁？”
六翼道：“你一个叛徒，好意思问我们是谁？”
王川顿悟：“你们也是教会的人。”
六翼不搭理他，和晏青说：“少跟他废话，把他杀了。”
说完，他抬起手，王川也发动了神赐天赋，他的右手化成了一条锐利的铁鞭，朝两人挥来。
王川也是觉醒者。
晏青朝后面跳开，同时射出一发子弹，王川连忙举起手，铁化的右手挡下了子弹。
六翼伸出手，掌心收拢，他在抽离王川周围的空气。
王川感到呼吸渐渐困难起来，他发狂地挥动铁鞭。
晏青趁躲开时又开了一枪，这次子弹命中了他的肩膀，献血直流。
王川疼得右手都退化成了原状。
他看出两人是真的要杀了他，一个有天赋能力，一个身手不凡，怕死的心占据了上风。
他视线下移，迅速地打开那瓶药，吃了三颗。
霎时，他的战力暴涨，余波四溢。
六翼厌恶地说：“恶心的东西，老鼠一样。”
这下晏青算是看到神药的神奇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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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它的作用下，王川不仅能将右手铁化，他的左手掌变成了盾，上半身皮肤泛着银色亮片，看着就坚硬无比。
他的战力等级起码提升了两三阶。
晏青不敢小觑，她必须杀了他，否则死的就是他们。
她对着王川头开了一枪，果不其然，被他的左手挡下，右手铁鞭尾部如蝎尾锋利，朝她刺来。
一堵空气墙挡在她面前，是六翼。
他伸出左手，一道道空气弹朝王川轰了出去。
垃圾桶被掀翻，巷外响起了尖叫声和奔跑声。
这样的动静，肯定会引起作战局的注意，必须速战速决。
王川在挡着六翼的攻击，无暇顾及晏青，她找准机会，对准他的头开枪。
“嘣。”
中了。
王川眉心处流出血来，他被打得晃了几步，不相信地伸出手摸自己的头。
手上的血让他惊慌，愤怒，不甘。
“哈哈哈哈。”
或许是神药的作用，他居然还没立刻死掉，而是发出几声荒谬的怪笑。
只见他嘴一歪，拿出药瓶，一股脑的往嘴里灌。
竟是全都吃了。
晏青脑子宕机了几秒，忽然，王川疯了一般朝他们跑过来，他的天赋能力消失，肉体凡胎地暴露在他们面前。
她本能边往后退边抬起手，又补了两枪。
“砰。”王川在晏青身前半米处，爆炸了，血肉四溅，墙上，地上都沾满了他的皮肉组织。
画面血腥至极，晏青感到胃里翻滚。
再一看，王川已经没有了完整的人样。
六翼收回手，他刚刚及时制造出了空气墙，挡下这一击。
“他刚刚是想和我们同归于尽？”晏青这才品出味来。
六翼道：“是啊，可笑的家伙。”
他掏出手帕，细细擦着自己身上沾血的地方，擦完后，将手帕收回口袋。
“作战局的人快来了，撤吧。”晏青提醒道。
在六翼天赋能力的加持下，晏青顺利回到了家里。
她仍然心有余悸，王川最后虽然不是死在她手上，但也相当于是她间接杀的。
第一次杀人，晏青几乎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可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
六翼跟无事人一样，看样子他习惯了这种充满杀戮的生活。
仿佛上次的泡面给他打开了新世界大门，他东翻西翻，找了包饼干打开吃，吃了两口吐槽道：“难吃，还不如泡面。”
晏青一看，是她上次没吃完的营养饼......
六翼伸了个懒腰：“累死了，回去睡觉了。”
他一跃而下，消失在晏青视野里。
晏青终于放松地坐倒在沙发上，两眼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手环的振动让她清醒过来。
是侦查二组的小群，荀飞在上面倒苦水。
荀飞：“每次值夜班就没好事，不知道哪个天杀的，大晚上不睡觉，在巷子里火拼，尸体碎片飞得到处都是。”
黄秋禾：“（默哀）忙得过来吗，怎么没通知我们回去。”
荀飞：“还行，副组长和我在处理了，毕声也紧急回来。（哭）”
晏青：“辛苦你们了，加油。”
荀飞：“呜呜呜，今晚没得睡了，别让我查出是哪个孙子干的。”
晏青：......
她躺回床上，忽然想起来，天赋能力的解锁提示没有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