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意见乔枝这般维护季鱼,冷哼道:“你们两个人对我一个,我不与你们吵,季鱼,这药你喝不喝了?”
季鱼也不想与她争吵,只想快点喝完药了事,但她看绿意那副模样,实在是怕她会在药中加什么东西。
她抿唇看着绿意手中的药碗,探身慢吞吞伸手打算接过来,可谁知她连碗都没碰到,碗就打翻在了床上,里面熬煮好了的中药也全都泼在了被子上,瓷碗倒扣在上面,好险没掉下去。
被子被打翻的药晕湿,泛着苦味儿的中药霎时间扑入季鱼的鼻腔,好在冬被够厚实,才没有打湿被下季鱼的衣裳。
季鱼抿嘴看着身上盖着的被子上出现的水渍,心想,哦哦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偷偷摸摸给我下东西了呢。
她悄无声息松了口气,然后面上迅速换了一副惊恐的表情。
“你这是在做什么!”
绿意则是做出比季鱼更加夸张的表情。
“大胆!你居然敢打翻陛下赐的药!你不要命了!”
乔枝见绿意这般作态,一时怒气上涌,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才大胆!这里可有这么多人看着呢!大庭广众之下你就敢做出这般事,简直是大逆不道!”
说罢,她转头朝四周看去,可周围原本在看热闹的人却是不约而同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室内众人知道这种事她们不能掺和,如今的皇帝暴戾成性,大家在宫中做事如履薄冰,更多人想的是如何自保,如乔枝和小魏子这般热心的少之又少。
于是她们纷纷撇过头去装没看到,绿意双眼一转环顾四周,最后视线落在季鱼的脸上,唇角带着一抹讽刺又得意的笑。
演技太夸张了,季鱼心中评价。
真是个蠢货啊,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当上御前宫女的。
季鱼作为现代人,这么多年宫斗剧也不是白看的。
她拿起倒扣在被子上的碗,转而捏住碗沿,淡定地将碗递回给昂首挺胸如斗胜了的大公鸡的绿意,见绿意不接,便硬塞进她怀中,飞快收回手。这药碗在绿意手中打了个转,碗沿的水渍让瓷碗变得比平常滑溜三分,绿意一时不察,竟然让这药碗摔在了地上。
一声‘哐当’之后,室内有那么一刹,是落针可闻的死寂。
绿意瞪着那个从她手中摔碎的药碗,先是出于本能的大脑空白到完全无法思考,然后才是扑上来想要掐住季鱼的脖子,被她身旁的乔枝给拦腰死死抱住。
乔枝箍着她腰的双手隐隐泛着白,可见绿意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想掐死她。
她失声尖叫:“你在干什么!”
季鱼分外无辜地眨眼,她夹着嗓子甜滋滋道:“哎呀!绿意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要是陛下问起来,我该怎么和陛下交代啊,说是你打碎了碗我才没喝上药吗?”
季鱼深知值房中的这些人既然不会为她说话,也肯定不会为绿意说话,这些人生怕看到点什么就会惹祸上身,能装傻充愣就绝对不会当出头鸟。
所以她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明晃晃地玩了一手阳谋。
绿意不是说她把药都泼在被子上了么?那她就在绿意的身上栽一个更大的过错。
她甚至可以颠倒黑白,要是问起责来,完全可以说是绿意将药碗打碎了不想受罚,所以诬陷自己逃避责任。
最重要的是,碗中的中药不是季鱼泼的,可那药碗却是实打实的在绿意手中摔碎的。
比的就是谁的心理素质更强。
绿意果然面色煞白,一张姣好的脸形容扭曲,要不是有身后的乔枝锢着她,她能活撕了季鱼。
季鱼看这效果,分外满意。
这不仅报复了绿意,更是震慑了值房中的其他人。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些人私底下在对她指指点点,觉得她分外好欺负似的。
季鱼笑盈盈地看着绿意,伸手一指地下已经摔碎成几瓣的瓷碗:“嗯?还没回答我呢,要是陛下问起来我该怎么交代?”
绿意听见季鱼的话,更是用尽全力想要扑上去掐住季鱼的脖子,乔枝好几次都被她差点挣脱。
“贱人!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
季鱼沉下脸,原本虚伪扬着的唇角压了下来,眼眸微眯,纤长的睫羽半掩住漆黑的瞳孔,她看着还在她面前大放厥词的绿意,声音冷了下来。
“再骂一遍试试呢?你觉得这次教训不够是吗?”
“你说,你这般态度,要是有人来问责,问我喝没喝药,为什么不喝药,你说我要怎么说?”
她佯装思考了一下,随后做出恍然大悟状:“就说是你打碎了碗我才没喝上怎么样?”
绿意听出季鱼语气中的威胁,慢慢停了下来,乔枝见绿意不再挣扎,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放心地环住她的腰,深怕她又扑上去。
季鱼满意地欣赏了会儿绿意脸上对她的恨毒之色,这才纡尊降贵般对她道:“要想这件事平平安安的结束也行。”
绿意惊疑不定地看着季鱼,看着像是不相信季鱼会这般好心。
乔枝则是分外焦急,怕季鱼把这件事轻拿轻放,那之后绿意更是会蹬鼻子上脸,但她怕刺激到绿意,又不好在此时说什么,只好在绿意背后对着季鱼小幅度地摇摇头。
季鱼给了乔枝一个让她安心的表情。
她指了指她被子上的药渍,对绿意道:“可这被子怎么办呢?我可就这一床冬被,要是我受冻了发热更加严重了,我该怎么对陛下说啊?”
绿意看着这一大股药渍,咬牙切齿道:“我把我的冬被给你。”
季鱼笑嘻嘻:“那就谢谢绿意姐姐了。”
随后,她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指着这地面上的碎瓷片:“这些瓷片也得麻烦绿意姐姐收拾一下啦。”
绿意隐在袖中的手死死握紧,掐出了几道月牙般的血迹,她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带着阴毒的恨意。
“好。”
见绿意应了下来,季鱼瞬间收回脸上所有的表情,她发着烧还要去应付这些事真的太累了,刚刚几乎用掉了她一个白日积攒的所有精力,此时解决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她只想将自己卷进被窝里好好躺着。
乔枝跟着绿意去拿她的冬被了,季鱼将身上那床脏了的被子一脚蹬开,打了个呵欠准备先凑合躺着,可一个呵欠还没打完,就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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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人走了过来。
季鱼眯眼一眼,发现是那日自己刚刚发烧的时候和乔枝一起照顾她的人。
季鱼眼带疑惑地看着她,只听见她期期艾艾道:“那个,季鱼,陈公公特地交代了我,让我盯着你在睡前吃下陛下赏的安神丸。”
季鱼:“……”
她就知道!她还说呢这陈公公怎么就对她这么放心,留下几粒安神丸就什么都不管了,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季鱼心知逃不过了,不情不愿地拿出压在枕头底下的盒子,当着那人的面吃下了取出了一粒药丸吞了下去。
监督她的那人也松了口气:“我去给你倒杯水喝,别给噎着了。”
说罢就赶紧去桌上到了一杯水给她送了过去,喝完整整一大杯水,季鱼感觉喉咙舒服了许多,对她道了声谢。
那宫女摆摆手,接过季鱼已经喝空了的杯子,重新走了回去,季鱼隐约间听见有人在拉着她问些什么,估摸着就是问燕洄赏的那几粒安神丸。
季鱼懒得理,刚巧这时候乔枝也带着绿意过来了,只见绿意怀中捧着厚厚的冬被走到季鱼床前,双手发力将怀中的被子摔到季鱼身上,
季鱼故意慢条斯理地整理绿意拿给她的被子,将身子仔仔细细地包进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她冲绿意歪了下头,把绿意气得跺脚,偏偏这时乔枝又来添一把火,她下巴朝着那碎瓷片的方向一扬:“收拾一下这个吧。”
绿意紧咬住下唇,胸口大幅度起伏了两下,最后当着值房中所有人的面蹲下身收拾好那些瓷片,用自己衣服将它们紧紧包着,悻悻走出了这间值房。
乔枝眼带笑意看着季鱼:“真厉害,我才发现你也是挺有脾气的,同从前的性子完全不一样了。”
季鱼听她说什么从前,心中一紧,眼睫很快地眨了两下,掩饰般露出一个微笑:“发了个烧人看开了不少,更何况是她先来招惹我的。”
乔枝赞同地点点头,本想拉着她再详细问问为什么今天绿意会来找她的麻烦,但看见季鱼眼底难以掩饰的疲意,还是没问出口。
她坐在季鱼的床头,将季鱼两侧的碎发拨了拨,柔声道:“累了就睡吧,我替你把那床脏了的冬被去扔了。”
那枚安神丸的作用上来了,季鱼只觉得困意袭来,她恹恹冲乔枝点头,口中连道谢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就不省人事般睡了过去。
-
季鱼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病床前,周围站着她曾经的老师和同事。
看样子应该是在查房。
她意识到自己又梦到穿越以前的事了。
主任在帮病人检查伤口,絮絮叨叨对病人说些什么,季鱼没有去听,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
——她心中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她不退后还没事,一退后,发现自己好像踩到了一个人的脚。
季鱼下意识说了声抱歉,转身向那个被她踩脚的受害人看去。
待到看清那人的样貌,季鱼双眸猛地瞪大,呼吸也连带着急促几分。
不是,她怎么又梦到燕洄了?!
还是白大褂限定版燕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