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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发烧

作者:十一要吃蛋炒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场刺杀惊动了皇宫中的所有人,燕洄早已没了重新睡觉的兴致,干脆挥挥手让其他无关人等都退了下去,只留下收拾寝殿的几人。


    季鱼总算逃离了这噩梦一般的寝殿,她踏出寝殿的那一刻,只觉得今夜一直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稍稍松了些土。


    今夜一直处在高压的环境下,季鱼背后冷汗涔涔,现在正是深冬,被冷风稍稍一吹她就开始觉得晕晕乎乎的。


    等到她回到值房的时候,直接把自己摔在床上,衣服都没脱,左裹右裹转了个圈把自己圈成一个茧,几乎是一闭上眼睛就沉沉睡了过去。


    -


    “季鱼,季鱼!季鱼你快起来,还吃不吃饭了!”


    迷迷糊糊之中,季鱼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她的脸好红,是不是发烧了?”


    “遭了,快去打盆冷水来。”


    ……


    季鱼觉得太难受了,难受到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她努力地想睁开眼睛,但一双眼睛仿佛被粘住了,怎么努力也睁不开。


    额上突然一阵凉意,让季鱼终于有些缓了过来,她轻唔一声,用发热的脑袋蹭了蹭枕头。


    “醒了?”一道惊喜的女声传入季鱼的耳中。


    季鱼艰难地睁开眼睛,她先是看见了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瞳孔逐渐聚焦,季鱼终于看清面前的人。


    ——是与她同房的其中两个宫女。


    “谢谢。”她嘶哑着嗓子道。


    其中一个宫女摆摆手,“道什么谢,我们也没帮什么忙,倒是你,我们都听说了今天在殿中发生的事,你今夜还要去值夜,你还能坚持吗?”


    面前的两人关切地看着她,终于让季鱼感受到了在这个世界对她的第一缕善意。


    她勉强笑笑:“我可以的。”


    两个宫女对视一眼,眼中不禁流露出担心,其中一人坐上季鱼的床,一只手贴上季鱼的一边脸颊。


    “那你先做起来吃口饭吧,我们给你打了稀粥,你多少喝点,不然到时候连值夜的力气都没有。”


    说罢,她拿下放在季鱼额上的巾帕,把她扶起来,让她靠坐在床头,接过另一人手中一直端着的碗,用勺子搅动了两下里面盛着的稀粥,舀起满满一大勺送到季鱼嘴边。


    季鱼垂眸看着递过来的满满一勺粥,泪水顷刻间便盈满眼眶,啪嗒啪嗒落了下来,滴到勺子里。


    她头微微向前伸,吃下了这一勺粥,呜咽道:“还是要谢谢你们。”


    这几天季鱼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先是被患者家属捅了几刀,生生把她给捅死,再睁开眼,她就发现自己穿越到了这里。这具身体的身份是御前宫女,季鱼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顶了上去,由于初来乍到,她怕别人发现她的异常,也不敢和别人乱说话,就这么挨过了五天,在第五天,她就险些要被送去慎刑司,之后更是为了自救而杀了人。


    她的心从来就没有真正放下来过。


    但就在她如今发烧之后,季鱼发现这个世界还是有善意在的,泪水一时之间憋不住,簌簌流了出来。


    “哭什么?”


    两个宫女见她面上全是泪水,慌得不行,手忙脚乱放下手中的东西抽出手帕给她将脸上的泪水给擦了。


    “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们的。”季鱼的下半张脸被两张帕子轻柔地擦拭着,她一边打着哭嗝,一边认真对这两人承诺。


    “好了好了,”坐在季鱼床上那位宫女哭笑不得,“我们相信你,你先把粥给喝了,然后再好好睡一觉,夜里才有力气去上值。”


    季鱼点头,乖顺地点头,一口一口将递到她嘴边的粥都给喝了,这才重新躺回去,睁着一双猫儿眼眼巴巴地看着现在她床前的两人。


    “睡吧。”


    “好好休息,我们下午给你带些糕点过来。”


    季鱼乖乖点头,她目送两人出去,不过一会儿,困意重新袭来,她又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睡了整整一天,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季鱼头痛欲裂,整个人腰酸背痛,只觉得浑身都散架了。


    汗水浸透了她的衣服,她整个人仿佛刚从水中捞出来,季鱼不舒服极了,扒开身上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挣扎着爬起身。


    “唉,醒来了?”


    门从外面被推开,寒风立刻吹了进来,来人赶紧转身关门,将寒风挡在门外。


    季鱼抬头看向来人,发现是上午来看她的两个宫女中的其中一个。


    季鱼依稀记得别人叫她:“乔枝?”


    乔枝应了一声,然后将手中的糕点递给她:“吃吧,我特地去御膳房拿的,只剩下最后几个了,赶紧吃,填饱肚子再去干活。”


    季鱼接过,道了声谢,拿起一块糕点小口小口吃起来。


    乔枝弯腰凑到她身边,吸了吸鼻子,闻到了季鱼身上捂出来的一股汗酸味儿。


    “吃完再去洗个澡吧,时间还来得及,再换一身干净的衣服,”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突然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别让陛下再找你的毛病。”


    季鱼不住点头:“嗯嗯!”


    乔枝又替她倒了杯凉水,季鱼咕嘟咕嘟几口就喝完了,再三两下解决掉这些糕点,晃晃悠悠想下床,乔枝看她下床看得心惊胆战,赶紧扶住她。


    “能走到浴房吗?”


    季鱼抬手捂住脑袋缓了一会儿,感觉到没那么晕了,才对乔枝点头:“能!”


    乔枝看着她这样,心里怕她人还没到浴房半路就摔了,操心地将季鱼扶去浴房,季鱼洗澡的时候也一直在门外守着,看见她安安稳稳出来了才松了一口气。


    季鱼洗了个澡身上没有那么粘嗒嗒的了,浑身都舒坦了许多,虽然还是有些精神不济,但总算是比一开始好了许多。


    乔枝终归是不放心,于是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个小太监,让小太监看着点季鱼。


    季鱼疑惑的目光看向乔枝。


    乔枝:“御前调了一批新的人,小魏子便在里面,他是我熟识的乡亲,人好,你今儿个不舒服,我让他看着点儿你。”


    季鱼又想在乔枝面前抽抽嗒嗒了,忍了好半晌才绷住。


    谁说宫中没有真善美女神!


    小魏子在一旁保证会看好季鱼,乔枝这才放心放他们离开。


    告别了乔枝,季鱼去上值的路上发现一路上都有人在悄悄打量自己,她心知必然是昨日的事传遍了整个皇宫了。


    季鱼心里愈发不好受起来,她刚到这里的时候,打的是低调做人的主意,谁曾想反倒是引起了整个皇宫的注意。


    小魏子在一旁安慰她:“姑娘,别搭理他们,他们是哪里热闹往哪里看,过几日宫中出现了其他的事,你这事儿众人也就忘了。”


    季鱼叹了口气:“但愿吧。”


    她硬着头皮顶着旁人的视线走了一路,蔫蔫嗒嗒和小魏子走进殿内。


    燕洄还没来,这会儿估摸着还在沐浴,季鱼刚松下一口气还没多久,就看见燕洄慢悠悠地走了进来,这口气顷刻又提起来了。


    站在她不远处的小魏子余光瞥见她的不安,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燕洄看见这两人互动,这小宫女站在角落顶着个酡红的脸和小太监眉来眼去,心中不知为何不爽,眉眼压了下来。


    他不爽,便想折磨季鱼,于是他坐到桌前曲起手指敲敲桌面。


    “倒茶。”


    一旁的宫女正想上前,就见燕洄又不耐烦地敲桌:“季鱼,你来。”


    季鱼正在一旁双目呆滞地发呆,猛地一听见燕洄叫她,打了个激灵,赶紧走到桌旁替燕洄倒茶给他奉上。


    燕洄拿起桌上的一本书随手翻看,没看几页就把书重新关上了,他看着季鱼微微屈膝给他奉茶,也不去接,唇角挑起一个讽刺的弧度:“你入宫谁教你规矩的?倒茶不会,奉茶也不会,嗯?”


    季鱼讷讷说不出话。


    她刚穿过来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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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什么宫中礼仪都没学过,就连平常做事的时候也是用余光偷瞄其他人照猫画虎地去做,可她又不可能和燕洄说这些,因此她最后只能憋出来一句:“奴婢知罪。”


    季鱼发现了,她这两天说得最多的两句话,不是“奴婢知罪”,就是“奴婢该死”。


    燕洄没有多说什么,又拿起桌上的书翻看起来,不冷不热道:“那你就这么蹲着吧。”


    季鱼手里端着一杯热茶,半蹲在燕洄身旁,发烧带来的腰酸背痛和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的酸麻交织在一起,让她整个人都大幅度地在抖动。


    燕洄头也不抬:“杯子里的茶水要是晃出来了,你就去慎刑司里呆着吧。”


    季鱼浑身一震,咬着牙坚持。


    心中暗骂了几声狗皇帝和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也不知过了多久,燕洄才合上了书,抬头看了眼额头上已经冒出大颗汗珠的季鱼:“起来吧。”


    季鱼心中长松一口气,小幅度地收起递过去的茶盏,忍着酸痛慢慢直起身:“谢陛下。”


    燕洄准备睡觉了,他撇头看向嘴唇已经泛白的季鱼,张开双臂:“宽衣。”


    季鱼知道燕洄这是让自己给他脱衣服的意思,放下手中茶盏,两只脚因为已经蹲麻了,只能一瘸一拐地走到燕洄身前。


    燕洄身量极高,高了季鱼整整一个脑袋,在战场上磨炼出来的肃杀气息让平常人都不敢轻易靠近他。因此季鱼靠的越紧,那种仿佛随时要被野兽撕咬脖颈的危机感就越重。


    季鱼尽量地让自己离他远一点,可帝王身上的繁琐装饰过多,又不得不凑近才能解下来。


    几番心惊胆战之下,季鱼终于有惊无险地给燕洄脱下衣物。


    她现在已经苦中作乐地把燕洄的要求当成大冒险游戏了——完不成要被十大酷刑伺候的那种。


    燕洄在这之后也没有继续为难他了,在他身边的大太监已经换了一个,名叫陈知义。他见燕洄已经换下衣物上床了,赶紧把一直在外面候着的太医叫了过来,让他给燕洄施针,等到太医施完了针,燕洄这才准备入睡。


    季鱼不知道为什么,燕洄在睡前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就像是野兽看见猎物的眼神,只一眼就让季鱼寒毛直立。


    经过昨日的教训,季鱼原本是想好好值夜睁眼到天明的,然而在发烧带来的生理性困倦感和今夜应对燕洄各种要求的疲惫感的双重压力下,她的眼睛最终还是缓缓闭上。


    季鱼这次又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站在御花园里,面前是几个小孩围成一圈在合力踹一个小孩。


    面前的几个正在欺负人的小孩衣服华丽繁复,再加上她现在处在御花园,她很快就猜出这几个小孩不是皇子也是王公贵族家的小孩。


    但小孩身份高又怎么样?这里可是她的梦!


    于是季鱼大步走上前,动作粗暴地分开他们,指着其中一人的鼻子骂道:“几个人欺负一个,你们还真好意思!”


    说罢,就将那个被欺负的小孩扶起来,弯腰将其抱入怀中。


    其他几个小孩神色由震惊到愤怒,指着季鱼鼻子气到跳脚:“大胆!你可知我们是谁!”


    季鱼管他们是谁,翻了他们一个白眼就抱着小孩跑走了,身后还传来几个小孩破防怒吼的声音,她听着后面的声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等到跑到一个假山后面,季鱼这才小心将怀中的小孩放下来,小孩已经被踹得鼻青脸肿,这幅可怜模样看得季鱼心疼。


    季鱼蹲下身子与小孩平齐,抬手想碰他的脸,又怕碰疼他,悬在空中半天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她放缓声音对小孩道:“没事了,姐姐带你跑走了,不怕。”


    小孩只是盯着她,也不说话。


    季鱼觉得这目光莫名其妙的熟悉。


    她捏着下巴,仔细端详了一番这小孩的脸。


    “你看着怎么有点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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