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艾灵！”
随着唐媛媛略带哭腔的声音，李雨萱原本缺氧的大脑霎时清明了几分，黄艾灵？是她！
李雨萱明显感受到掐住脖子的力道因为唐媛媛的话弱了下来，她不敢再耽搁时间，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在脚上，趁着黑影没回过神，直接用力带动下肢一脚踹上那张面目全非的脸。
黑影吃痛放开李雨萱，李雨萱脚刚落地就被唐媛媛一把拉到身边，两个人紧紧贴着镜子，李雨萱这才看清镜子里手机播放的画面——一个长发女孩坐在角落学习。
这就是黄艾灵吗？
李雨萱再次抬头看黑影，除了一头凌乱的长发外再也看不出其他相似之处。
而现在她们想逃出去，但黑影巨大的身躯挡在门口，两人只能靠在洗手台旁寻求机会。
可黑影意外的没有动，它木讷地站在原地似乎在思考什么。
“黄艾灵？”
这次是李雨萱试探般开口，黑影果然下意识抬头看向李雨萱，那只浑浊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迷茫。
黑影没有攻击她们的意思，李雨萱将这两天所有线索串起来试着询问：“你是不是被冤枉的？”
五官扭曲的黄艾灵猛地抬头，仅剩的一只眼睛竟然生生留下血泪，那犹如地狱恶鬼般的黑影此刻却从嗓子深处，甚至于灵魂深处发出声音：
“我...不是...妓女...”
她的声音不再是女孩子的声音，而是像两道气流硬生生夹在一起被逼出来的声音。
没等李雨萱说更多，黄艾灵像是耗尽所有力气一般化成一团黑雾蔓延开来，在李雨萱意识消失前，她清晰地看见那可以笼罩整个世界的黑雾中有一个紧闭双眼的长发女孩。
“醒醒，雨萱？”
再次醒来是被唐媛媛晃醒的，睁眼时四周还是那个狭小的卫生间，正当李雨萱以为她们还困在那里时一张充满关心的脸出现在眼前。
“没事吧？感觉怎么样”王明昊下意识伸手扶了一下眼镜。
“没事...你们怎么也进来了？黄艾灵呢？”李雨萱紧紧忙忙想站起来，她还记着在黑影中看见那张毫无生机的脸。
王明昊：“是你们出来了，当时一团雾弥漫了整个镜子，随后你和唐媛媛就突然回来了，但是...”
王明昊停下看了眼卫生间外，李雨萱这才注意到卫生间外面竟也是一片漆黑。
“连这个世界也被那团黑影同化了，你昏迷的时候我出去看了一下，确实一片漆黑也没有人。”
李雨萱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
四个人商议之后决定还是先不要贸然行动，他们将卫生间门反锁，随后在洗手台旁边的角落原地坐下，王明昊也把手机递给李雨萱她们。
“U盘里就是2014年宠幸咖啡的监控，我录下最有线索的两段。”
李雨萱和唐媛媛凑在一起看着小小的手机屏幕，视频的像素并不清晰，但还是大致能看出几个人。
“第一段是我们发现黄艾灵每天晚上都会去宠幸咖啡写作业，并且和店长熟识。”
李雨萱的目光停留在黄艾灵那张快要模糊成马赛克但仍看得出在笑的脸上。
“第二段是我们学校教导主任和一些人来宠幸咖啡闹事，店长被带走了。”
视频不长，两人很快看完。
唐媛媛一边思考，却发现李雨萱又重新将店长出现的画面来来回回播放。
“怎么了雨萱？”
将视频暂停在店长送完咖啡转身回柜台那一帧：“我觉得这个男人，不是店长？”
王明昊愣了一下：“不是店长？但是开关店，包括教导主任找人闹事都是他出面的。”
“也不是说不是宠幸咖啡店长，只是我觉得他和现在那个店长不是同一个人。”李雨萱缓缓抬头说出自己的发现。
见另外三人都瞪大眼镜一脸震惊，李雨萱将手机推到中间：“你们看，监控里的男人虽然身高身材都和现在的店长差不多，但是仔细看可以看出他的门牙很大，即使不说话的时候也会露出门牙。”
说着又播放出第二段视频：“他说话的时候更明显，像是兔子。”
唐媛媛连连点头：“的确，现在那个店长牙齿什么的很正常，监控里这人虽然不丑，但是所有人第一眼见他都会把重点放在牙齿身上！就算是矫正牙齿，一年时间也不可能完全变得整整齐齐！”
王明昊和江安也恍然大悟，现在的店长和一年前的店长不是同一个人，再加上黄艾灵也跳楼，那去年的事似乎稍微能拼凑出一个大概。
处分书上说发现黄艾灵与宠幸咖啡店长交往过度，黄艾灵被停课一周，随后教导主任和一伙人带走店长，再然后就是黄艾灵在学校跳楼自杀，而那张处分书背后又被教导主任写满对不起。
李雨萱想到黑影最后那句话，心下明了。
“我们现在需要找到真正的店长说明真相，也就是任务之一宠幸咖啡背后的秘密！”
四人清点了身上的东西，除了王明昊和江安背着书包里面有东西之外，李雨萱和唐媛媛加起来也只有一部手机。
于是王明昊拿着字典充当武器打头阵，江安拿着不锈钢水杯殿后，李雨萱和唐媛媛并排走在中间，王明昊伸手打开卫生间门，四人缓缓走出。
李雨萱拿着手机打开手电筒用微弱的光照明，他们龟速向外走去，店里漆黑一片一个人影都不见，四人不死心又从里到外每个角落都看了一遍确实没有人，李雨萱正怀疑难道是自己猜错方向了？江安颤抖的声音却突然响起：“你们看...外面。”
四人下意识看向店门外，黑压压的街道上出现好几道人影，走近一看却发现这些人并不是活人，他们像是一个个逼真的蜡像一般被安置在外面一动不动，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呆滞，大部分都是穿红色校服的学生，还有一部分大人。
唐媛媛被吓得缩在李雨萱身边小声开口：“什么情况，他们像是都在看我们一样。”
不是像，就在看我们，李雨萱在心里回答，但她没有说出来因为她也害怕。
十几个人呈包围状围住店门口，虽然一动不动，但他们的目光却像是如影随形死气沉沉地注视着店里的四人。
“他们在动。”王明昊又扔下一句惊雷。
仔细观察，原本一个学生还站在街道上，而现在他的手都快要碰到门把手了。
李雨萱又眨了下眼睛，再睁开那个学生的手已经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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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门把手了！
“现在起不要移开视线！就看着最前面那个学生！”李雨萱用四人都能听见的音量说完这句话，其他三人也没多问，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那个学生，而在四人的注视下那个学生真的没有再动了。
可好景不长，唐媛媛在没有挪开目光的情况下再次开口：“不行啊，我们四个只能看着他一人，其他人又开始靠近了啊！”
果然，其他人像被无形的大手推动着，每一步都很僵硬向前，但不多时都围聚在最前面那个学生周围。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们必须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先出去，他们既然能从外面进来，那我们肯定就能出去！”李雨萱捏着拳努力压制住心中的不安，其他三人一边盯着握着门把手的学生一边由王明昊打头朝门口靠近。
可是门外的其他人也离大门越来越近，他们很难在走出大门后不被其他人拦下。
王明昊站在最前面已经离那个学生几乎只有一门之隔，他轻声开口：“我们先盯着学生后面挡路的那个人，让这个学生帮我们把门推开，我们趁机冲出去。”
这个办法细想其实危险很大，但当下也没有其他办法，四人很快确定好站在学生左后方最近的男人，他穿着白衬衫背后没人，所以控制住他的话，他们就能用几秒的时间从他背后冲出去！
“三...二...一！”王明昊话音落下，所有的目光聚集在白衬衫身上，而店门果然被缓缓推开了。
王明昊先发制人用字典狠狠砸在学生头上，但依旧目不斜视盯着白衬衫从门缝中窜了出去往左边狂奔，李雨萱和唐媛媛也紧跟其后跑了出来。
眼看学生又要僵硬地转身，江安连忙举起水杯狠狠朝学生头上来了几下，随后不敢恋战直接跑向队友，但在经过一个人的时候，江安不自然地愣了一下但还是跑开了。
四人疯狂往前跑着，在经过一个拐角后藏了进去，李雨萱偷偷探出头看了眼，那群人只朝他们逃跑方向移动了几步，现在像失去目标一样停在原地。
算是逃过一劫，四人背靠着墙喘着气。
李雨萱却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要让他们干嘛？不是要给店长做咖啡吗？现在为什么把他们扔在这个连活人都没有的地方。
正想着，却见一旁的江安一脸欲言又止。
李雨萱：“怎么了？”
江安抬起头又忙低下头，双手不自觉交叠在一起：“我刚刚好像看见那个便利店店员了。”
江安不自信地垂着头，又怕自己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提供了错误情报，但他还是开口：“我看见他没戴口罩，他的门牙...很大。”
一句话让李雨萱脑子里之前几晚所有的回忆都连接起来，怪不得无论白天黑夜那个便利店只有店员，怪不得他上班一直戴着口罩。
如果他就是那个兔牙店长的话，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但还是不能贸然下所有结论。
“那我们现在要回去找他吗？”唐媛媛也想通了这件事。
李雨萱：“不，现在回去太危险，他现在明显也不是活人，我们应该先去便利店看看。”
四人确定目标，可便利店却在反方向，所以他们还需要再次经过那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