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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 5 章

作者:发呆官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妖鬼的视力不受光线影响,看着下方纤弱的少女,温昼燃的血液在沸腾,几乎就要从血管里蹦出来。


    这一幕他幻想了千百次,坠入幽冥台的三百多个日夜,他每时每刻都在为眼前的人寻死法。


    在幽冥台与大妖斗祟失败,人身被折磨至死,他堕落成阴鬼当日就立下誓,若他有来日,定要她死无尸骨,永无轮回。


    温昼燃抬手,指间有朵正在燃烧的魂火,火光明亮,映照着他幽冷的眉眼。


    屋内安静的针落可闻,他忽听见少女轻声喊了句,“夫君?”


    并且正仰头看着他的脸,神情怔愣。


    温昼燃一顿,不自觉退了两步,隐入黑暗里。


    流萤愣住了。


    他的脸......


    温昼燃也立马意识到她喊的是温溯夜,看到的也是温溯夜的脸。


    喜烛红影重燃,屋内亮起昏暗的暖光,温昼燃坐到喜桌旁,跟流萤遥遥隔着段距离,静默着互相观察。


    温昼燃突来兴致,想看看她幻觉里的温溯夜是什么样子。


    但流萤眼里的他,实际上就是他自己的模样,一张和温溯夜相似的脸,却比温溯夜多了几分邪气恣意,他是异瞳,左眼深邃,黑得深不见底,右眼血红,仿佛随时都能淌出来血,坐姿随意,异瞳直勾勾凝着她。


    流萤将视线从他眼上离开。


    又发现这张脸上,不均匀分布着四五道拇指长的伤疤,看起来有年头,颜色已经淡为肉色,但他肤色极白,尤其在烛火映照下,其实很是明显。


    流萤心情复杂。


    温昼燃的幻觉对她不起作用了,为何?


    上一世,她是在温溯夜死讯传来后才察觉到换了人,而且,那之后温昼燃脸上也没有疤。


    这些疤让流萤思绪飘远,她比谁都清楚这些痕迹是从哪来的。


    缚妖纶是高等灵器,神通期的大妖死后化成,通灵,形随意动,一年前,察觉到她惧怕被缚住妖物的面目,于是缚妖纶在禁锢住温昼燃的某日将那他的脸刮破,血蜿蜒流了一地。


    可能是太痛了,那会温昼燃当着她的面,有挣脱缚妖纶的意图。


    缚妖纶撑到极致,将信号传达给她。


    流萤当时大惊失色,短暂的愧疚被忘到天外,知道如果他挣脱出来,第一世的恐怖画面立马就会重现,她被吓得泣不成声,上气不接下气,瘫坐在地上。


    温昼燃也不知为何,后来也不动了,就在那顶着满脸血,看着她崩溃到昏过去。


    画面如今想起来,感受还是很深刻,因此流萤看到他脸上的疤,一时说不出话。


    温昼燃不是只有耐心的妖鬼,尤其随着妖力提升,来自于妖的天性让他无时无刻不想杀人,更何况眼前之人还是他恨之入骨的仇人。


    他双眸一闪,再次蓄好的杀招却又被打断。


    头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喜房屋顶塌了。


    从天而降的玄鸟跟温昼燃对上眼。


    玄鸟:“......”


    温昼燃气笑了,直接将魂火砸向它。


    魂火只燃生物,玄鸟在屋内上蹿下跳,一边躲一边叫,“你刚才不会是想杀了她吧?”


    温昼燃瞥了坐得端正的流萤一眼,冷笑道:“杀了她又如何?”


    玄鸟:“明日要同卫勤氏敬茶,你杀了她,万一卫勤氏明日突然记起她了,你怎么圆?”


    温昼燃在自己身上施的幻境前提就是他,实体存在的他,只有别人看到他,才能将他幻视为温溯夜。


    如果流萤死了,那么流萤就是真的死了,别人是真的看不到她。


    温昼燃淡声道:“留下尸体不就行了。”


    他半体鬼身,流萤只要留下尸体,就算烧了魂魄,断了轮回路,他也能驱使鬼尸做任何事。


    玄鸟恍然大悟,“嗖”的一声又从屋顶蹿了出去,留下一句。


    “那你杀吧。”


    只要别耽误大事。


    玄鸟觉得自己为温昼燃真是操碎了心。


    温昼燃:“......”


    流萤:“......”


    流萤不知道她是不是该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便发现温昼燃朝她走来。


    温昼燃可能察觉到了不对,这是流萤的第一反应。


    她觉得自己得做些什么了,于是主动迎了上去,问他:“......夫君,是要准备歇息?”


    然后就等着。


    没话了?


    温昼燃皱了皱眉,“你——”


    离得很近,流萤刚好到他肩膀,要抬头才能看见他的脸,也就顺眼发现他脖子上还有几道延伸而下的疤痕,不知到底多长。


    她面色暗了暗,将声音放的更轻,“我去喊人备水,夫君你先坐会等等我。”


    温昼燃:“站住。”


    流萤停步,身后人幽幽问:“你能听到我说话?”


    “为何听不到?”流萤转身,脑子转得飞快,温声反问他:“......夫君难道不是一直在同我讲话吗?”


    此幻境内的人,看不到妖,她自是也看不到玄鸟。


    温昼燃仔细观察她面部表情,忽而笑了,“我说我要杀了你,你也听到了?”


    这怎能承认?


    流萤面色随着他的话落变粉,像敷了层浅淡的胭脂,她低下头,胡言乱语道:“我知道,但......圆房总得洗漱后。”


    温昼燃笑容僵住,盯着她泛红的后脖颈看了半晌,蓦地扯了扯唇。


    “哦,圆房啊。”


    “那是要圆的。”


    他话是这么说,但等流萤吩咐完下人回到屋里,他人已经不见了。


    又等了近一个时辰,他也没回来。


    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累了一天的流萤梳洗完就爬上了床。


    活下来了。


    ......


    夜半子时,出去揍了玄鸟一顿的温昼燃站在床前,床上的人睡得极沉,没有丝毫危险意识。


    玄鸟肿着鸟脸修补屋顶,同时向他表示,“我今天趁着人不在,去卫勤氏和温召平时常住的地方找了个遍,哎,你猜怎么着!”


    “这么轻易能让你找到,人族的脑子还不至于。”温昼燃道。


    玄鸟:“......”


    窝窝囊囊修完屋顶,玄鸟飞到他肩膀上,顺着他视线看过去。


    “哎,三小姐和温溯夜还真是挺配的,男俊女美,这才一年没见,印象里的小美人直接变成大仙女了。”


    温昼燃嗤了一声,“不也死了。”


    这说的是温溯夜吧?玄鸟知道温昼燃一直心心念念没亲手杀了温溯夜。


    玄鸟歪了歪脑袋,看向一动不动的温昼燃,“那温溯夜的死讯不知道什么时候传来九霄,我们得在他死讯传来前找到东西吧,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温昼燃:“游无名将要离开九霄。”


    玄鸟被这消息震到:“国师快死了?”


    游无名是当今世上唯三达到化神期九重的人间修士,唯三中第一人已经飞升,剩下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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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一位在九霄镇国,一位在灵山任掌门。


    若这消息属实,玄鸟不由得兴奋起来:“那不意味着,九霄,嘎嘎乱杀。”


    温昼燃:“没死,去城外捉幽冥台跑出来的妖去了。”


    喜了半天的玄鸟:“.......”下次话不要说一半。


    它分析了一下,“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也不用担心温溯夜死讯传不传来了,九霄马上就没有威胁我们存在的修士了。”


    温昼燃瞥它两眼,“威胁谁?”


    玄鸟:“......我。”


    温昼燃又嫌恶地把它从肩膀上挥下去,“别趴我身上,丑死了。”


    玄鸟费劲睁开肿成一条缝的鸟眼,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人......不,妖言否?


    ......


    由于没有人来叫她起床,流萤第二日醒来,辰时早已经过了,她急急忙忙梳洗换衣。


    屋内留下的水温热,说明下人们一直备着。


    流萤简单收拾完,快步走到院里,院里站着几个丫鬟,屈膝向她行礼,“世子夫人。”


    “怎没人喊我?”流萤让她们起来。


    一位圆脸丫鬟笑着道:“世子方才进屋看您还睡着,特意让我们不要叫醒您。”


    温昼燃竟还回过屋吗?


    流萤不禁愣了下,“那世子呢?”


    另一位看起来瘦小伶俐的丫鬟接着道:“世子已经去前厅和老爷夫人用膳了,我领夫人去。”


    她说话间,那位圆脸丫鬟就一直保持着微笑。


    流萤:“好。”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


    这种古怪在看到前厅里的温召和卫勤氏后变为惊疑。


    俩人皆是脸上挂着笑,嘴唇一张一合地在跟对面的人说着什么,但细听,俩人说的话题牛头不对马嘴,分明不是在讲同一件事。


    温召在问温溯夜的修行进度,而卫勤氏在问他和新妇相处如何。


    温昼燃有一搭没一搭的听,他坐姿散漫,看流萤就这么小步小步地走到了他旁边。


    流萤先同温召和卫勤氏行礼。


    “父亲,母亲。”


    温召话里抽空对她点了头,卫勤氏则看都没看她一眼,只勉强的不大应了一声。


    流萤自行起身,在温昼燃身旁的位置坐下,她像一团被太阳晒得蓬松温软的棉花,一靠近就感觉到暖烘烘的热意。


    温昼燃微侧了侧身子,整个人斜靠到另一边。


    流萤低声喊他:“夫君?”


    温昼燃没搭理她。


    流萤:“......夫君,你应应我。”


    这个场面有些吓人,感觉只有温昼燃是正常的。


    温昼燃不耐烦地觑了她好几眼,这人的幻觉还得他随时配合的?


    温昼燃:“干什么。”


    流萤看向温召和卫勤氏,抿了抿唇,声音更低,“我还要向父亲母亲敬茶吗?”


    温昼燃探究地望向她,“为何不?”


    流萤想了想,温昼燃大抵不想让她能看清他,而且她也没弄明白她怎么就破掉幻境了。


    温昼燃可能也是没想明白,不然他早就会拆穿她。


    流萤发觉自己谎话说的越来越熟练,“父亲母亲似是不喜我......看到我行礼了也未理会我。”


    温昼燃于是眼睁睁看到她脸部漫上一层红意,倒确实像是被公婆无视,感到羞耻的模样。


    他神情冰冷,语气玩味,“不喜你,你就不敬了?”


    “去同他们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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