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败天额头青筋暴起，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他一巴掌拍在身前的案几上，直接将那由整块巨石打造的案几拍得粉碎。
“他真以为他天下无敌，敢如此辱我北蛮？”
“王！”
一名独眼龙将领站了出来。
“听说大乾派出的使者已在路上，我立刻派人去杀了他们！”
他说着，起身就要走。
“对！杀了他们！砍下他们的脑袋。”
“大不了一战，我草原的勇士，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
大帐内的将领们更是群情激奋。
然而，拓跋败天虽愤怒，却没有失去理智。
他很清楚北蛮与现今大乾的差距。
且不说秦风。
就是情报中提到的战争傀儡以及那些威力强大的“法器”，就不是他们能抵抗的。
硬拼，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闭嘴！”
拓跋宏满是烦躁的呵斥出声。
“一天就知道打打杀杀！”
“你们是能对付的了那大乾皇帝，还是有办法能应对那些“法器”？”
他心烦意乱，不想听这些不切实际的废话。
下方群情激奋的臣子一下子萎了。
就在大帐中陷入寂静时。
“报——”
一名探子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王！边境传来急报，大乾军队已经开到了我们边境”
“而且……而且他们还带着两个铁疙瘩，和……和十几门会喷火的怪东西！”
“什么？”
拓跋宏猛地从王座上站了起来。
大帐内的其他将领也都是脸色大变。
大乾的军队打过来了？
这怎么可能？
大乾使者不是才踏进北蛮领地吗？
一边派使者，一边派军队，这是什么操作？
“他们来了多少人？”拓跋败天急忙问道。
“人数不多，大概只有一万，但...”
探子的声音都在发抖。
“他们……他们一到边境，就用那种会喷火的怪东西，把我们的黑石哨所，给……给轰平了！”
“整个哨所，上千名勇士，瞬间就化为了飞灰！”
嘶！~
帐内响起整齐的吸气声。
黑石哨所，是他们蛮族边境最坚固的要塞之一！
整座哨所都是由巨石构建而成。
被攻下来不足为奇。
但直接将整个哨所连同上千战士整个被抹去，就有些吓人了！
大帐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刚才还叫嚣着要踏平大乾的将领们。
此刻全哑火了！
半晌！
“王……”
那独眼将领声音颤抖：“不同意纳贡，他们是不是就要打过来？？”
这特么还用你说？
拓跋败天满是无力的闭上了眼睛，想起了情报中的战争傀儡的描述。
形容最多的词就是“坚不可摧”、“杀戮机器！”、以及“不可抵挡！”
对面带来了两台那样的铁疙瘩，以及不知数量的“法器”。
虽看起来只有一万人。
单论武器、战力，胜蛮族大军不知多少。
好在对方轰了哨所之后并未进军。
不然这仗根本没办法打。
“下去吧！”
拓跋败天无力地挥了挥手。
那名报信的探子立刻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王帐内，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牛油和皮革味道，混杂着一股酸腐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
刚才还叫嚣着血战到底的部落头人们。
此刻个个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脸憋得通红，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战争傀儡、符文大炮……
这些从情报中得知的词汇。
在今天之前，对他们而言还只是遥远而模糊的概念。
可当黑石哨所被瞬间抹去的消息传来，那份模糊的恐惧瞬间变得清晰。
打？拿什么打？
弓箭去射那刀枪不入的铁疙瘩？
还是用血肉之躯，去硬抗那可以抹去堡垒的“炮火”？
........
几天后.
大乾使团在一队蛮族骑兵“护送”下，终于抵达了王庭。
出乎所有蛮人预料的是.
为首的使者并非什么孔武有力的将军.
而是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甚至有些瘦弱的中年文士。
他身穿一尘不染的青色官袍，面白无须，神态悠然，仿佛来的不是来危机四伏的敌国，而是来郊游来的。
金色大帐内。
拓跋败天强打精神坐在王座上。
下方两侧，是北蛮所有部落的头人，分列两侧。
他们眼神不善地盯着走进来的大乾使者，毫不掩饰眼中的敌意。
“大乾王朝礼部主事，张谦，奉我朝天子之命，参见蛮王。”
张谦微微拱手，连腰都未曾弯下。
这般无礼的举动，瞬间点燃了蛮族将领们的怒火。
“放肆！”
那名独眼龙将领杀气腾腾暴喝一声：“见到我王，为何不跪！”
张谦仿佛没听见一般，自顾自地从袖中取出一卷黄色的国书，缓缓展开，用一种平淡到近乎乏味的语调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念尔北蛮地处苦寒，民生不易。朕心甚悯，特准尔等向我大乾称臣纳贡以求庇护。贡品清单如下：下品灵石八百万，中品灵石三万，上品灵石一千，另：千年血参一百株，天山雪莲一百株，玄铁矿五十万斤……”
张谦念得不疾不徐。
然而，他每念出一个数字，帐内蛮族头人们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下品灵石八百万，中品灵石三万，上品灵石一千，另：千年血参一百株，天山雪莲一百株，玄铁矿五十万斤……
这哪里是纳贡，分明是明抢！
“够了！”
拓跋败天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
“你们大乾皇帝胃口未免也太大了点吧？”
独眼龙将领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前，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了张谦的衣领，将他硬生生提了起来。
“老东西！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拧下你的脑袋当球踢！”
双脚离地。
张谦的脸因为窒息而涨红。
但他眼中却没有丝毫惧色，嘴角反而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杀我？”他艰难地开口：“你敢吗？”
他瞥了一眼暴怒的独眼龙，又看向脸色铁青的拓跋败天：“我区区一个使者，便是死了不打紧。但你们....”
“呵呵！~”
他轻笑一声，神色古怪：“要不要我提醒你们一下？”
“北地的血仇，我大乾可还没报呢？到那时候，北蛮还能不能存在，……我可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