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你家的，我们想怎么敲就怎么敲。”
咣！咣！咣！
几人敲得更起劲。
周小柒笑了，“我可没说要阻止你们。”
从兜里掏出钱来，“我不仅不阻止你们，还要给你们钱敲这些铁栅栏。”
“真的假的？”
几个孩子懵了，别人来找他们都是让他们别敲了，怎么她还要给钱让他们敲？
周小柒分别给了几个孩子一人三毛钱，笑得温柔，“记得明天准时过来敲，可别迟到了。”
几个孩子狐疑地接过钱，一脑门问号，走了。
边走还边回头说：“这女的是不是有病？”
可连收了两天钱后，几个孩子以为他们也能像大人那样开始赚钱的时候，周小柒突然降价了，只给一毛钱。
“最近花得多，没啥钱了，每天继续来敲，还给你们五分钱。”
又过了两天变成了一分钱。
几个孩子不干了，“一分钱也想让我们帮你敲，想啥美事呢！”
于是……不管周小柒怎么劝说，几个孩子都不来了。
困扰了附近人家许久的麻烦就这么解决了。
孙老厨师的卤煮也做好了，周小柒尝了一口，简直是人间美味，比肉都香。
竖起大拇指，“孙老这手艺实在是太厉害了。”
“说来也怪，那几个孩子不知道为啥这几天没再来捣蛋了。”说着，孙致安舀了勺汤尝了尝，“还差了那么点味道。”
“我觉得已经超好吃了，居然还差一点？”
周小柒前世也是吃过好东西的，她觉得这卤煮已经极好了，不输五星饭店。
“一份好的美食光好吃不行，还要有魂，才能让人念念不忘。”
不愧是大厨，要求真高，周小柒冒着星星眼，期待地等着孙致安继续。
结果……
“下次你再来就可以了。”
“……好吧！”就这？
将“失败品”拎回家，正赶上程小山，魏德华也在。
傅明淮已经弄好了饭菜，就等周小柒回来。
“你们也在，那正好尝尝我带回来的卤煮，给个意见。”
周小柒将卤煮热了一下端上来。
二人左看右看，也没看出盆里煮的是啥。
“别光看，尝尝。”周小柒笑得狡黠。
这些东西可是傅明淮亲自参与处理的，他自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处理这些东西的时候可把他给熏坏了，又臭又腥，怎么都不觉得这玩意做出来能好吃。
“嗯，你们先尝尝，我媳妇儿说好的东西肯定错不了。”
程小山想说，你咋不自己先试试？
可他没胆子说。
只能僵硬地夹起一块看着好像肥油一样软塌塌的东西，像是上刑般强行吞了下去。
下一瞬二人的眼睛都亮了，陶醉地还舔了舔嘴唇。
“真是太好吃了，这是啥玩意？我咋没吃出来是啥呢？”
“嗯，比肉还好吃，还要！”
“滚……这块是我先看到的。”
“你吃不少了，再吃要成猪了。”
几人为了那盆卤煮还杠上了。
那一盆“失败”的卤煮成了餐桌上的香饽饽，吃得几个人嘴角流油。
“好吃吧，这就是你们都嫌弃的猪下水。”
除了傅明淮还在埋头苦吃，其他几个人都跟缺了油的机器似的，僵硬地转头，惊恐地看向她。
一字一顿。
“猪～下～水～？”
这么好吃的东西居然是猪下水做的，简直是颠覆了几个人的认知。
“这么好吃，你们觉得在黑市能卖吗？”
“必须能啊！”魏德华率先开口，“这么好吃，又不贵，怕是要抢着要了。”
“葛大壮今天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
吃着饭周小柒问起来，这几个人整天焦不离孟的，少有不在一起的时候。
“别提了，上次他被打到现在还没好利索，钱也花完了，大过年的没吃的，没钱，要不是我时不常给他送些粮食，他都能饿死。”魏德华一阵唏嘘。
“也是他太冲动了，忍忍就过去了，偏要硬刚。”
“正好我要找人卖这些卤煮，若他好了，看看他愿不愿意去黑市卖卖试试。”周小柒看向傅明淮，这是他朋友，总要他去协商才好。
“我觉得行。”
葛大壮虽然看着又憨又壮，像个傻大个，却也是有些头脑的，没几天时间，就将卤煮的销路打开了。
在黑市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之前的不快早已经被抛到脑后，整个人又嘚瑟了起来。
尤其是除夕前的那几天，卤煮卖得更多，周小柒在家数钱数到手软，一分一毛，铺了一桌子，足有几百块。
除夕刚过没几天，程小山就找上门来。
“傅哥，大壮又出事了。”
傅明淮拉开门，程小山冻得发红的脸上写满焦急。
“怎么回事？”傅明淮将他让进屋里，顺手倒了杯热水。
程小山接过杯子暖着手，“嫂子那卤煮太受欢迎，把黑市几家做肉食的顶得够呛，尤其是刘老四家，听说是有黑背景的。昨儿个直接带人掀了大壮的摊子！”
周小柒噌地掀开门帘，从里屋出来，“大壮人没事吧？”
“人倒没大事，就是摊子让人给抢了！”程小山说着，脸上满是后怕。
傅明淮沉默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一点点冷了下去，像结了冰的河面。
他转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棉外套利落穿上。
“刘老四背后是谁？”
“以前也没听说他背后有什么人，好像是最近才到京市的。”
周小柒担忧地拉住他袖子，“你现在就去？要不还是先打听一下那人的背景，再做决定吧。”
傅明淮动作没停，系紧扣子，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没什么好打听的，这摆明是冲着我来的。”
他看向程小山：“知道刘老四现在人在哪儿么？”
“这个点儿……估计在黑市附近。”
傅明淮抬脚就往外走，一副要把人弄死的表情。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周小柒急忙去拿围巾、外套。
“媳妇儿你留在家里吧，你去了我会分心。”
周小柒拿围巾的手一顿，眼珠子转了转，“行，那你自己小心点。”
过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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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柒跟在二人身后也出了门。
骑着自行车朝黑市奔去。
因为还在年里，黑市也没什么人，只有零星几个人还守着自己的摊位。
其中并没有葛大壮的身影。
周小柒一颗心七上八下。
刘老四那人她前世也听说过，背后似乎是个外省流窜来的亡命之徒，很危险。
从黑市出来，周小柒一路搜寻葛大壮的踪迹，却在一处废弃的仓库拐角，无意间听到了几个陌生男人的低语。
“傅明淮已经来了，正好……把葛大壮看住了。”
一个沙哑的男声冷笑道，“徐跃进那家伙越来越胆小了，不就一个女人，也需要迂回。”
周小柒脚步猛地一顿，周身气压骤降。
她悄无声息地贴近墙边，眼神锐利如鹰。
另一人嗤笑：“当官当久了，反倒畏畏缩缩起来。”
“刘老四已经派人盯梢了，就等傅明淮过来，直接动手。”
周小柒指节攥得发白，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戾气。
竟然是徐跃进！
余光往里面瞥了一眼，七八个人……还有葛大壮。
为首之人穿着中山装，长相斯文，皮肤白得有些不正常，一张娃娃脸，看似无害。
娃娃脸男人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白手套戴上，举止舒缓似绅士，可下一瞬，他的手死死扼住葛大壮的咽喉。
“你最好放了我，我傅哥可不是好惹的。”葛大壮狼狈地挣扎，却丝毫没有低头的意思。
娃娃脸男人却讥笑道：“傅明淮算什么东西？他还入不了我的眼，不过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
他掐着葛大壮的脖子将他拽到面前。
“傅明淮今日若不来，我就断你的四肢，给傅明淮送去下酒。”男人随意一脚，踢在葛大壮的膝盖处。
葛大壮惨叫一声，当场跪了下去。
周小柒瞳孔骤然一缩，冷冽的目光落在娃娃脸男人身上，手指不自觉地攥紧。
就在这时，两道身影从她身边的遮挡物旁经过，正是傅明淮和魏德华。
“放了他，你要找的人是我。”
傅明淮的目光与娃娃脸男人对视，四目交汇，火花四溅。
娃娃脸男人轻笑出声，“有意思，该说你是无畏呢？还是蠢呢？”
他是实打实手上沾过血的人，一般人只要看到他的眼睛都会胆寒，傅明淮不过是个街溜子，竟能与他对视。
傅明淮随意地将袖子往上撸起，声音冰冷道：“把人放了，有什么招都冲我来，老子都奉陪到底。”
娃娃脸男人身后传来一阵哄笑声。
没给傅明淮任何准备，直接一哄而上。
对方早有准备，几招下来便占据了上风。
傅明淮几人都挂了彩。
就在娃娃脸男人收起逗弄之心，准备下死手的时候，远处有人高声大喊。
“公安来了！”
众人一哄而散。
娃娃脸男人眼神一沉，阴狠地扫了傅明淮一眼：“算你走运。”
说完，转身撤离。
见傅明淮已经躲过了致命一击，周小柒便把精力全都放在娃娃脸男人的身上，跟着他进了狭窄的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