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邰蕾临时退出,季明源不得不对个人节目做出调整,即便昨晚邰蕾已经提前跟他说过,但此刻还是有点头疼。
他只会演戏,唱歌功底不行,跳舞的话,他已经三十多,走的是沉稳男性路线,他能够豁出去表演跳舞,但是肯定会被戏称为‘广场舞’,这是他个人和公司并不想看到的情况。
总不能,他表演单口相声吧?
季明源食不知味地吃饭,心思完全跑到一边,其他人也各自沉默,为新嘉宾还没到来就先耍大牌,一看就难以相处而感到头疼。
不是每个艺人都像邰蕾一样亲和好说话,但也不能这么难相处吧?
在座的也就温屿曾与沈时晏参加过同一档节目,那是一个选秀综艺,他是特邀评审嘉宾,而彼时沈时晏还只是刚出道的新人。
对方确实有些才艺在身,但是耐不住这人小心思特别多,还总喜欢算计别人。
从客观角度来说,当时温屿评价挺中肯的,但是沈时晏的粉丝不满意,正主也在阴阳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大意是同期有后台,他遇到不公的事情,暗指他们这些评审暗箱操作,收钱办事。
谁会喜欢被贴上这种标签啊?这才有了今天温屿的刻意针对。
倘若说他针对江叙白只是因为资源竞争关系,那么针对沈时晏,完全就是看他不爽的报复。如果非要排个讨厌的排行榜,沈时晏肯定是首当其冲,天知道当初他的账号下被一群偏听偏信的粉丝冲,还不能做出回应的行为有多么憋屈!
这次沈时晏自己将把柄送上来,不针对都对不起自己当初的愤怒!
对比形成落差,温屿甚至连看江叙白都顺眼了许多,至少这人有事是当面怼,不会在背后搞小动作!
正吃着饭呢,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随后走进一位二十出头,长相似乎带点国外混血的男性,此人正是沈时晏。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沈时晏目光扫过众人脸上的表情,露出一抹无措:“没等太久吧?”
众人:“……”
季明源本身并不是多话的人,加上和沈时晏不熟,也就没有接话。
林默则是因为和温屿同为师兄弟关系,自然不会主动帮对方缓解尴尬氛围。
温屿嘴角划过一丝嘲讽弧度,正准备说些什么,便被江叙白抢先一步。
江叙白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神情严肃:“现在是一点四十五分,距离你和节目组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超出了一小时余四十五分,”他抬起头:“未按约定履行承诺,是一种没有时间规划,漠视规则,不守诚信的表现。希望你能在接下来的节目中,不要再次出现类似的问题,让集体为你的不守诚信而买单。”
细看,沈时晏表情有一丝僵硬,可能也是没想到有人会当场不给他台阶下,但也没有表露出内心情绪。
他身旁的助理就不乐意了,嚷嚷道:“沈老师又不是故意的,他是因为胃病才……”
沈时晏不早不晚地打断助理的话,他流露出恰到正好的歉意,“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失信的一方,江老师说得对,我会努力克服病痛的。”
温屿心中有莫名躁意,所以说,他最讨厌的人就是沈时晏!没有之一!
两相比较下,他更愿意和江叙白打交道,而不是沈时晏这种心眼多得跟筛子似的人打交道!
他敢保证,沈时晏的粉丝肯定会故意带节奏,骂江叙白尖酸刻薄,不懂体谅病人类似的话!
江叙白本人似乎没感觉到湖面底下的汹涌一般,只见他颔首肯定了对方的说法。
“面色晦暗无光,眼底多浑浊,眼部周围血液淤滞,唇色淡白,确实是熬夜和酗酒引起的胃病,”江叙白看向导演:“医生呢?”
温屿:“……”
看到沈时晏一瞬间扭曲的神色,温屿只觉得身心舒畅。
他觉得江叙白也并非一无是处!
这不就很会说吗!?
饶是沈时晏,此刻也觉得江叙白有点难缠。
来的路上,经纪人已经提前和他说过江叙白的事迹,但是他并没有在意,毕竟在这个圈子里,他到哪里不是被人忌惮的一方?同时他也很享受别人敢怒不敢言的表现,这会使他身心愉悦。
沈时晏并不知道真诚才是必杀技,他现在只想结束这一场令他难堪的闹剧。
他笑容勉强:“昨晚谈了点生意……”
江叙白耐心地听完沈时晏的解释,“我给你提个建议,你最好还是尽早寻找下一家合作公司,毕竟长期熬夜和酗酒,非常伤肝伤胃。同时我认为在合同范围内,你要学会对不合理要求勇敢说不。”
其他人:“……”
温屿差点没被憋出内伤。
笑死,好一个勇敢说不!沈时晏的公司背了好大一口锅!
这还没完,江叙白像是遇到了什么难言之语,他组织了一下文字:“而且你看起来面部肌肉松弛,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最好去做一下肛肠科检查……”
温屿:“???”
其他人:“???”
导演:“!!!”
其他人还在疑惑,导演很快就反应过来。
已知:沈时晏金主为男性,沈时晏本人肛肠出现问题……
这可不兴说啊!!!
沈时晏背靠金主在他们这些导演圈子并不是什么秘密,毕竟对方身为金主,肯定要给自己的小情人走关系,但这并不代表能说出来啊!
要是说出来的话,他的节目还要不要播了!?
沈时晏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完全失去了表情管理,近乎扭曲。
江叙白玩的手段居然比他还脏!
他好歹只是故意给别人上眼药!而江叙白呢?他这是完全不让别人活啊!
沈时晏的粉丝绝大部分都是女友粉,为他花了大把的金钱支持。偶像谈恋爱本就属于失格行为,更别说还和男性保持不道德的关系,一旦背上这个标签,他将会面临粉丝脱粉回踩。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粉丝的攻击力有多强,他不能应下这盆‘污水’!
“我……”
江叙白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医生呢?”
邰蕾不在,其他嘉宾又在震撼与吃瓜中,导演只能自己出来救场。
“你又不是医生,别什么话都往外说!这种是要负责的!”
江叙白奇怪地看向导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们节目组有请医生吧?昨天还给……”
节目组范围又不大,工作人员就在这间院子的旁边暂住,得到某位不愿意道出名字的工作人员通知,他提着小药箱赶了过来。
依旧是那身洗得更为发白的白大褂,依旧佩戴着笨重的眼镜,医生探头:“哪位不舒服啊……”
说着,他眼神犀利地在众人中看了一圈,精准落到沈时晏身上,仔细瞧了一下:“胃病,偏头痛,还有点脱肛,这样,我给你开点内服和外用的药,如果还没好,可以去医院再次复检。建议在用药期间,不要频繁使用那个部位,如果真想的话,可以用其他方式疏解……”
其他人:“!!!”
他们终于知道沈时晏脸色为什么这么扭曲,而导演为什么站出来救场了。
真就好大一个瓜!
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导演:“……”
他的节目啊!!!
江叙白如见知音一般,“医生,你也这样认为是吧?刚才我还建议这位新嘉宾去肛肠科做检查,但是好像他本人和导演并不认为我有医学基础。”
实力被误解,这是他不能容忍的事情。
医生诧异地说道:“怎么会?你虽然没有从事医学方面的工作,但是在这方面确实有些天赋,不然昨天我怎么会让你把脉?”
只有‘同行’才会了解‘同行’,江叙白虽然不是同行,但他的医学得到了医生的认可。
导演是一个头两个大,如果说之前江叙白还能用不是医护人员来做掩饰的话,那么现在医生的话,完全落实了这点。
他总不能对着医生说,你学艺不精,诊断错了吧???
导演不知道网上已经出现了各种医学界大佬现身说法,针对沈时晏的面部特征开始线上诊断,为学术进行深刻讨论。
他只觉得头疼。
导演瞥了一眼捅了娄子,还在那和医生英雄所见略同,正在分析的江叙白,又看了看当事人沈时晏。
他玩就玩,怎么也不知道检点一些,还被别人当场戳穿!
导演生硬地转场:“吃过饭了吗?”
这是给对方一个台阶下,好在才出了这件事,沈时晏也乖觉了许多。
他看了看桌上残留的剩饭剩菜,没什么胃口吃,“来的路上,已经垫过肚子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温屿从震撼中回过神,继续对沈时晏发起攻击:“不像我们,光是等你就等了一个半小时,到现在才吃呢!”
导演:“……”
一个两个的,尽是些让人不省心的玩意儿!怎么就尽出幺蛾子?
见话题成功转移,导演继续回到他的小板凳上坐着,至于沈时晏?谁管他会不会尴尬啊!
有争议好,有争议就代表着有话题,有热度!导演如是安慰自己。
沈时晏想继续用胃病的借口,但是一说到胃病,不可避免想到刚才江叙白的发言,顿时可疑地沉默了。
他有点担心自己再用胃病当措辞,江叙白还会说出什么令他难以收场的话,而且医生还在旁边呢!
温屿见好就收,再继续针对只会显得自己很刻薄。
一顿午饭吃得食不知味,到了下午两点多,眼看晚会在即,众人在集体表演节目上,又起了新的争议。
原先的集体节目为话剧,名字叫《鸡毛县令》,主要讲述真县令在上任途中意外身亡,同行的家人为了保留官位,让双胞胎弟弟冒名顶替,但是弟弟并没有哥哥的学问和本事,在成为县令后发生一系列搞笑的事情。
温屿演的是假县令,季明源负责扮演他爹,林默是捕快,其他常驻嘉宾则负责扮演报案之人,而江叙白扮演的是地头蛇的师爷。
邰蕾原先扮演的是真县令的妻子,配合假县令演出,如今邰蕾暂时退出节目,而沈时晏作为替补嘉宾进来,自然需要改动原来的剧本。
为了能让他参演进来,季明源给他新增了和师爷沟壑一气的当地富商角色,但是沈时晏本人并不满意。
无他,富商定位是反面角色,连江叙白扮演的师爷都不如,加上有之前的事情在先,他并不想和江叙白本人对戏!
他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不满意在哪里,而是让助理进行沟通,说是公司对他出演的角色有规定。
其实这种现象在圈里很常见,毕竟艺人的人设,公司都有一定的规划,艺人如若违约,将会面临着赔偿,但是现在并不是在拍电视,而是参加综艺节目啊!
更为憋屈的是,沈时晏还是有理有据的那方!
看着其他人哑口无言,江叙白还是很贴心地提醒:“你该换家经纪公司了。”
沈时晏:“……”
沈时晏选择忽视江叙白的存在,季明源那边还在做出让步,可沈时晏不是这边公司不允许,就是那边违反合约,即便是好脾气如季明源,此刻也有些不耐。
“你到底想演什么?”
相较于季明源的委婉,温屿就显得有些不客气。
“这还用说吗?他演一个戏份重,高光多,最好是正面存在的人物!”
在面对温屿的刻意刁难,沈时晏先是微微一怔,神色闪过一抹受伤,依旧挂着礼貌的微笑,只是多了些许尴尬和无措,只是保持着一份倔强。
“我并没有这么想,”他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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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眨了眨,像是在承受什么伤害:“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我产生这种偏见,如果我有哪里冒犯到你,还请你明示。”
温屿:“???”
所以说,这就是为什么他会这么讨厌沈时晏的原因所在!随便给人大小帽,故意引导,带节奏,真的很讨厌!
温屿咬牙切齿地冷笑:“这也不许,那也不许,请问你还能演什么!?”
江叙白若有所思,“戏份重,高光多,还是正面形象?”他得出结论:“这不就是惊堂木吗?”
江叙白给众人分析:“你们看,惊堂木每每升堂都需要,符合戏份重的要点;同时惊堂木使用场景,被严格限定于公堂断案场景中,本身赋予正义威慑含义,从而实现正面形象逻辑。”
他看着沈时晏,感慨道:“原来你想演的是惊堂木?”
沈时晏:“???”
沈时晏:“!!!”
去他狗比的想演惊堂木!他是这样想的吗???
别随便给人下定义好吗!?
温屿原本还在为沈时晏故意带节奏而愤怒,猝不及防听到江叙白这番语出惊人的结论,险些没笑岔气,就连季明源都有些忍俊不禁。
仔细想想,戏份重,高光多,还是正面形象,这可不就是惊堂木吗?甚至是主要角色的假县令,都没有惊堂木的戏份多!
温屿学着江叙白的口吻:“原来你想演惊堂木,早说嘛!这个角色戏份重,高光多,还是正面形象,非常符合你们公司对旗下艺人的硬性规定,这下子总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沈时晏:“……”
沈时晏感受到了有口难言的憋屈。
是,惊堂木确实符合,但他根本不想演啊!
谁特么会想演惊堂木啊!??
林默幽幽说道:“如果不想演惊堂木的话,其实还有杀威棒这个选项。”
江叙白赞同他的提议:“从逻辑学角度分析:杀威棒确实威慑力大于惊堂木。惊堂木属于权威象征,而杀威棒通过物理威慑,从而达到预判‘违背规则所产生的后果’的逻辑定义。”
沈时晏:“……”
他就不能演个人吗?一定要在惊堂木和杀威棒之间做选择吗???
时间紧张,众人将压力给到沈时晏身上。
“你随便选一个吧,这些戏份都挺重的,接下来我们还要彩排,你除了要准备个人节目之外,还得参演集体节目,没那么多的时间给你犹豫。”季明源催促道。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而沈时晏又属于临时加入,抛开非人类不谈,扮演一个没有台词的事物,确实对他来说压力相对会小一点……
可还是那句话,谁会想扮演惊堂木和杀威棒啊!?
有耍大牌在前,又有故意给温屿带节奏在后,其他人对沈时晏的包容心更小了些,直接无视了他的尴尬,这就是不会做人的后果,没有人会主动帮他说话。
“别磨磨唧唧的,耽误了时间,你来为此负责吗?爽快点行不?”温屿做出反击。
带节奏者,终成被带节奏之人!常在河边走,这不就湿鞋了么?
沈时晏扯了扯嘴角,勾勒出艰涩的弧度,像是面临被刻意刁难的无声妥协,“那就惊堂木吧,这个要怎么演?”
季明源:“……”
他也没想好一个人类该怎么扮演惊堂木,毕竟没有这方面的先例。
季明源头疼地揉了揉额头:“我想想。”
时间转瞬而逝,很快来到晚上。
节目组到底是节目组,有丰富的临时搭台经验。
夜晚的乡间与城市喧嚣繁华不同,田野中伴随着虫鸣,村子正中的广场上,此刻灯火通明,附近村民听闻消息,也在饭后赶来凑热闹。
台下挤满了观众,孩子很多也很吵闹,却是笑声不断。
第一个即将上台表演的是温屿,他的歌曲风格非常多变,为了这次迎合村民的喜爱,他特地选择新发专辑里的一首偏向民俗风的歌曲,旋律偏向简单流畅,节奏舒缓自然,让人‘朗朗上口’,非常洗脑。
“温暖如屿,照亮心房!加油,温屿你是最棒的!”
温屿正陶醉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猝不及防听到自己的应援口号,循声看去,对方是一位看起来才读初中的小孩,莫名的感到有些羞耻。
这种感觉,就好比在大街上散步,突然有人当着你的面,背出你所做文章一样羞耻。
尤其是演唱会上人多,当所有人喊出应援口号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但是在这么多人里,只有一个喊出时,会有种莫名的中二……
他强忍着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坚强地将这首歌唱完,在观众的掌声中下台。
“紧张吗?”某位即将上台的常驻嘉宾询问,企图寻求一些经验。
并没有什么紧张,只觉得莫名羞耻的温屿:“……”
他安慰道:“发挥平常水准就行,不用有太大压力。”
正是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他才要把别人的伞给通通给撕烂!
总不能只有他一个人淋过雨吧?
第二位常驻嘉宾表演的是朗诵,小孩听得很是无聊,在他们这个年龄,并不能感受到其中的精彩之处,对他们来说但凡和朗诵相关的节目,都会让他们梦回上学,而家长们同样不能理解这些,只觉得这个小伙子声音中气十足,一看就是身体非常健康,要是他们的孩子能有一半大方自然,他们面上也有光!
“好!好!”上了年纪的大爷拍手叫好:“年轻人说话就该这样响亮!”
“这个小伙子一看就很壮实!”另一位大娘满意地点头。
台上的常驻嘉宾:“……”
有没有可能,他表演的是诗歌朗诵?而不是来展示身体健康???
这盛世如温屿所愿,常驻嘉宾也感受到了温屿所没有的尴尬和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