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如意楼包厢的精雕红木门被一只脚无情的踹开,坐席里的诸位公子哥都被吓了一跳,望着这个站在门口高挑俊美的男子。
那男子身着一席深蓝色的圆领袍,脸阴沉沉的,把屋里的人扫视了一圈,最终把目光落在一位身穿嫩黄色宽大外袍的人身上。
朝时叶看了他一眼,面带笑容不慌不忙地给自己倒了杯酒。“哟,这不是许将军吗?”他喝下了那杯酒,喉结微动,“怎么一回来就跑这种地方来了?”
许叩岚透过朝时叶卷曲的长发,看着他陌生的笑颜,愣了一下:“皇上今日在宫中设了宴席,你需与我同去。”
朝时叶抬头对着他轻笑了一声,把玩着手里银色的酒杯。“我不会去的。”他整个人倾在了椅背上,头发也顺势滑到了他的脸后,露出那张精美的娃娃脸,他与许叩岚对视:“宫中的事,我向来不参与。”
屋里其他的人一个都不敢说话,身边的侍女也躲在了他们的椅子后,盯着这两个人。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没见过这个小将军,只是听说过他的事迹,没想到这个小将军还和朝家小公子认识。
而且,还是很熟悉的样子。
其中一个人咳了一声,试图改善一下这里尴尬的氛围:“咳,想必这位就是许将军吧。你要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我们也能好好的招待一下你。”
有一个人带头,其他人也壮起胆子说话。
“没想到许将军和我们朝公子还认识,何必不和我们一起热闹一下呢?”
“诶!我看这位将军风流倜傥,又是我们阿叶的旧友,”他把手搭在朝时叶肩上,“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既然是阿叶的朋友,那我们也是朋友了!啊哈哈哈哈哈……”
许叩岚死死盯着那只搭在朝时叶肩上的手,“不必。”
这一出声,反而更添一丝恼怒,众人百思不得其解,搞不懂这位爷到底要干什么。
刚刚的踹门声太大,已经引起了外面好多人的围观,但是这一层大部分都是各家达官贵人的厢房,再加上许叩岚的高大的身形,围观的人也只敢离的远远地看。
外面的人窃窃私语,都在讨论这位到底是谁,敢踹这些小爷的门。
踹门其实也是无奈之举。许叩岚本来先让外面的婢女通传,可是却被朝时叶随意打发了去。
那位婢女看他一直站在这里,心里也十分过不去,苦着脸跟他说:“这位公子……还是请回吧。朝公子他们经常来这里喝酒,没个几个时辰,是不会出来的。”
这不说还好,一说许叩岚火气就更甚。他此次平复边疆凯旋归来,受皇帝的命回上都封赏,快马加鞭、连夜赶路,就为了早点回来见朝时叶。
许叩岚一开始回府就和朝时叶的母亲张采芹叙了旧,得知可以一起进宫庆祝更是高兴。可是把饭都吃完了,许叩岚都没看见朝时叶的人影。
最后张采芹才告诉他,朝时叶一开始就知道今天会去宫里,早上就跑了。
许叩岚来找朝时叶的路上,不是没有想过他会变成其他样子,可是真的到了见面的这一刻,他还是接受不了朝时叶的疏远。
朝时叶看着许叩岚攥紧拳头,死死盯着他的样子,心中就像有一团解不开的线团一样复杂。他微微低下了头,避开了许叩岚的目光,“你回去吧,我不会跟你走的。”
他沉默了一下,“我现在很开心,你不必这样。”
许叩岚闻言却上前了几步。
朝时叶偷偷抬眸看了眼那双靠近他的靴子,“谢谢你来见我,不过我现在有我想做的事情。说到底,你也不太了解我……”
“不了解?”许叩岚皱起了眉头,强压住心头的忿然。
他抓住了朝时叶的手腕,逼着他抬起头。
朝时叶被吓了一跳,但是惊吓马上转成了疼痛。他不明白怎么许叩岚的手劲那么大,“疼……!”脱口而出。
许叩岚也知道自己失了态,连忙松手。
这下轮到朝时叶生气了。
明明是许叩岚搅了他的局,闹得每个人都不开心。他好声好气的跟许叩岚说,可是他却总不领情,气氛反而越来越诡异……现在都已经上手了!
朝时叶揉着自己的手腕,实在是搞不懂许叩岚要干什么,“许将军,你闹够了没有?”
许叩岚看着他冲上去抱住了他的腰,直接把他抗在了肩上!
朝时叶惊了,拼了命的挣扎,像一只案板上的鱼一样,“许叩岚,你他妈疯了?”
这下大家都坐不住了,纷纷站了起来去拦。
刚刚那个把手搭在朝时叶肩上的人挡在了许叩岚面前有点怒气的说:“许将军,你这就是有点不对了吧。阿叶不想去你也不能用强的吧?”
说实话,他有点害怕,因为他只能仰着头看这个一脸黑线又皱着眉头的男人。
朝时叶只能强行撑起身体,勉强抬起头困难的说话,“许叩岚,你他妈就是个疯子!我怎么惹你了?放我下来!”
许叩岚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拦着自己的朝时叶的朋友,只是又把朝时叶往身上托了托,越过他走了。
楼里的人都因为他们这里的吵闹声跑到这里围观,但都只敢远远的站着看。
“不是,这位到底是谁啊?这房里的公子爷们也敢惹?”
“啧啧,他一进门我就瞧见他了,应该也是什么大人物,长得跟小白脸似的,结果这么凶!”
“呀呀!来了来了,快走快走。”
许叩岚就光明正大的扛着一直嚎叫求救的朝时叶走下了楼梯,朝时叶那群朋友也只能无奈的站在上面看着。
“呃....你们说阿叶会没事吗?”
“应该....不会有事吧?他俩看着挺熟的.....”
许叩岚为了防止朝时叶挣扎跑了,特地走得很快。
一路上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他不是没注意到,今天之后能传出关于他的奇闻异事,他现在也管不了。
他现在只想一心把这个活菩萨扔车里带走。
朝时叶闹了一路,到楼下的时候,已经咬了他肩膀好几口了,跟炸了毛的小猫一样,嘴里骂骂咧咧、哼哼唧唧的,许叩岚也懒得听。
裴楷在楼下马车这里蹲着,都要把砖缝里的草拔完了,听见有人喊救命,马上起身抬头看。
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他家活爹扛了个人来。那个人还一直咬他家活爹。
裴楷吓得向四周环顾,发现都在往这里看,实在是无语了,赶紧把马车门帘拉开,闭着眼睛,心里求求许叩岚快点走。
朝时叶跟被丢出去无助的沙包一样,一屁股坐在马车的木板上,痛的他嘴巴都抿起来了。
他本来就瘦,屁股上更是没有什么肉,幸亏他穿的衣服都是上好的好料子,要不然他得疼死。
许叩岚趁他坐在地上的工夫马上钻进了车里,给了裴楷一个眼神,“走吧。”
裴楷哪敢说话。
许叩岚把朝时叶扶了起来,把他放到自己对面坐好,然后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朝时叶还在气头上呢,突然被他扶,一下子又缓不过来了。
朝时叶实在是不知道这个三年和自己没见的小侍卫要干什么。刚刚这段时间,不论是吵架,骂人,撒泼打滚,他都够了,也实在不想再丢人现眼了。
总不能在车里再咬他两口吧?
反正他也对我做不了什么。
朝时叶坐在许叩岚面前不敢看他,就把头偏着一直胡思乱想。
朝时叶头发又多又长,还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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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毛,偏着头就基本上看不清他的脸了。
他就像一朵沉睡在黄色牡丹上蝴蝶,美丽又轻盈。
而许叩岚则做了这坏人,成了“采花大盗”。
许叩岚看着他头上在发尾绑的几个金银的小珠子还有发扣,心想他一天早上梳头要几个时辰?
朝时叶当然感受到了这强烈的目光。许叩岚就像把他从头到脚看光了一眼,可是明明他穿了衣服,还是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只好拉回思绪,又回到了这不愿意面对的现状。
车轱辘滚过地面的声音此刻在朝时叶耳中格外清晰,他甚至能数出一共碾过了多少小石头。
朝时叶闭着眼睛抿着嘴巴难受的要死,感觉身上到处有蚂蚁在爬,心里反复祈祷着: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许叩岚比他高半个头,即使朝时叶撇过去的脸被头发挡的差不多,他也能把朝时叶的表情看个大概。
可能这就是俯视的魅力吧。
“你,还好吗?”许叩岚终于打破了这份宁静。
朝时叶吓得抖了一下,猛地回头看他:“我?我很好哈哈哈哈,我这不是被你绑在车里了吗?”他一边说,一边捏自己的头发,眼神飘忽。
许叩岚看他胡言乱语的样子,跟刚刚对他发火的时候截然不同,脸上终于带了点笑意。
“我是说你这几年。”
朝时叶抓了抓自己的衣服,“跟你有....”浅浅地深呼吸了一下,身体微动:“啧,挺好的。”
他不敢去看许叩岚的脸,更不敢看许叩岚的眼睛,就一直低着头说话。
许叩岚的右肩膀还一直在刺痛着,他估计伤口已经被朝时叶咬裂了,强忍着疼痛,用左臂支撑着身体。
可是朝时叶不知道啊,就感觉有一大块男人的躯体把自己的视野都挡完了。
他搞不懂怎么许叩岚走了三年之后就长得这么牛高马大的,虽然身形还很纤窄,但是能感觉到许叩岚能轻而易举把他用一只手提起来。他就是觉得许叩岚对他一直有种威慑力,尤其是经过刚刚的事情之后,他这半月可以不用见人不用出门了。
或许是从小被许叩岚管着的缘故吧。可是他以前也没有那么凶啊???许叩岚不是应该听他的吗?
朝时叶百思不得其解。
“给。”
许叩岚递过来的是一个食盒。
但是朝时叶的第一反应却没有往吃的那里想,“太好了,终于不是男人的手和肩膀了!”
是的,朝时叶有点恐惧和别人太过于亲近。
许叩岚道:“我今天午时去了趟你府里,伯母跟我说你一大早听到要去宫里就跑去如意楼里,饭都没吃。”
朝时叶打开食盒,里面的米糕还是热的,心道:难怪能一下子找到这里来,原来是跑去找我娘了。
他觉得许叩岚简直太可怕了,没理他,自己一个人吃了起来。
他现在不仅觉得许叩岚可怕,还觉得今天一整天都太可怕了。
“不过这米糕还是很好吃,不知道许叩岚哪里买的,下次可以跟他....”
朝时叶一下子愣住了,嘴巴都不动了,他现在更觉得自己可怕。
许叩岚拉开车帘,心里估摸着应该快到皇宫了。
他放下车帘,抢过了朝时叶手里吃了一半的米糕,直接塞进了嘴里,看着他嚼。
???
“你很饿?”朝时叶无语了。
“对,很饿。这几天赶路都吃的干的噎人的粗粮饼,就回你府上伯母请我吃了顿好的。”许叩岚两下就把那个米糕咽下去了。
朝时叶今天受够了惊吓,已经麻木了。
车轮逐渐放缓了下来,裴楷敲了敲马车的车厢门:“将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