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宝石!”
……
头好晕。
太阳穴在跳。
“蓝宝石对我很重要。”
怎么又想起她了……
等等,旁边是谁在说话?
“卢院长,雪生怎么还不醒?”
是那个人……温四。
毕竟儿子差点死了,他总得露个面装一装……
卢院长:“少爷身体底子不好……全麻手术可能……”
温四:“接个腿做什么全麻!!??”
卢院长:“可是少爷坚持……”
哦,对,上一秒的记忆还是手术室刺眼的大灯。他不顾阻拦,逼麻醉医生给他上了全麻。
据说,全麻手术,有那么一丁点的几率,永远醒不过来。
温四:“给我个时间,雪生能醒的时间!”
卢院长:“这……我……”
咣!
一道开门的声音,听起来很急。
“老大!温沙城堡里面果真有问题,您看,搜出来一堆这玩意儿!”
温四:“这是……窃听器?!”
“是啊,老大,太吓人了!城堡每个旮旯都被放了窃听器!也不知道某些人怎么干活的,先是让少爷被劫持,之后又……”
“好了。”温四打断他,“大发,那个女的找到了吗?”
“额……老大,还没……”
这个声音有些远,说话的人应该是站在病房的边角。
温四:“多派点人手,尽快把人给我抓回来。”
李大发:“诶,好……只是,有件事我得跟您汇报一下。”
他开始走动。
“少爷他好像……女的。”
中间几个字是什么?
听不清。
温四:“你确定?!”
他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
李大发:“八九不离十。”
温四:“好,好。跟兄弟们说说,不用找她了。这事儿我就不掺合了,让雪生自己处理吧。大发,你好好听雪生的安排。当然,如果有问题,该找我还是得找,跟以前一样,私底下,别让他知道。”
“是,老大。”
他的态度转变了。
好像还有种开心的感觉……
李大发究竟跟他说了什么?
温四:“事情到此为止,你们都散了吧,我想自己陪陪……”
咚咚咚……
有人敲门。
温四:“直接进来就行。”
吱呦——
那人推开了门。
“老大。啊,刘司令和李管事也在呀。那个……老大,我怕打扰您看少爷,本来不想催您,可是,您再不走的话,就赶不上七点那趟飞机了……”
温四:“哦,哦!今天要去平河对吧?”
“是……您约了大洋集团的张总……”
“唉,年纪大了,我这记性都不好了。”
“老大,您别乱说!”
“老大,您年轻着呢!”
“老大,您只是太忙了!”
……
几句急切的恭维几乎一齐被喊出,乱七八糟的,温雪生分也没法分辨哪句是谁说的。
下一秒,他感觉到眼睛上的刘海被拨到了耳后。
额头上留下一抹十分粗糙的触感。
吱呦——
门再次被轻轻推开。
温四:“大发,卢院长,好好照顾少爷。”
“是。”
“您放心。”
哒哒哒……
温四出了门,后面跟着俩人。
看来,现在病房里只剩下李管事和卢院长了。
卢院长:“那个,李管事,我去问问麻醉医生,看看少爷到底怎么回事。对了,麻烦你给少爷放点儿音乐,说不定能把他唤醒。”
李大发:“好好好,您快去吧。”
一分钟后,李大发打开了收音机。
电音传出:
“警方严正声明:所谓‘女鬼’之说纯属无稽之谈,这极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为了作案方便,或故布疑阵而进行的伪装。警方已经抽调精干警力成立专案……
刺啦刺啦……
李大发换了台。
“如果您或您的亲友近期曾目击过符合“红头发”这一显著特征的可疑人员……”
“诶呀,真晦气。”
李大发再次换台。
“请广大市民切勿传播未经证实的“灵异”传言,以免干扰警方正常办案……”
“怎么都是这个!就不能放首歌?!”李大发气急败坏,继续换台,却突然打翻了收音机,屁股差点从椅子滑到地上。
他看到了一只湛黑的眼睛。
病床上,浑身爬满藏青纹路的少年,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鬼!
温雪生冷笑:“李管事,我吓到你了?”
“啊,没有没有……”李大发晃过神,咽了口唾沫,重新坐好,“啊……那个……那个少爷您醒了?可太好……”
温雪生打断:“我不想听你的废话,把收音机弄好,我要听。”
“啥?”
少爷要听警察通报?
后面这句话李大发没敢说,他乖乖捡起收音机,拍了两下。
电音恢复稳定。
温雪生果真把警察关于“红发女鬼”的案情通报播听了一遍。
听完,他垂头沉吟:“听起来,这个‘红发女鬼’偷的都是有钱人的宝贝……”
李大发讨好性接话:“是啊,去年落马的那个方局长就被她偷过。”
温雪生抬眼:“李管事,你去把卢院长叫过来。然后,你离开这里去收集关于‘红发女鬼’的信息,包括但不限于,她什么时候开始在济东作案,以及盗取了哪些东西。”
他见李大发愣着没动,又补充了句:“现在就去,还有,不要试图揣测我的想法。”
李大发点头,很快离开。
不出五分钟,卢院长小跑着来了。
温雪生靠在倾斜的病床上,浑身散发着阴森气,跟电视里的鬼没啥两样。
卢院长只看了一眼,就心惊胆颤。
“少爷您终于醒了,要是再不醒……”
“可以了。”温雪生用一种比他的脸还阴森的声音说,“卢院长,我不需要这些虚的,我找你是有事要问。昨晚我入院的时候,你用ct,不仅扫了我的腿,还扫了我的头,对吧?”
“嗯……对。”
“给我看下片子。”
“您看这个干什么?”
“这不是你该问的,你只需要听话照做。”
暖气很足,但卢院长额间冒出了冷汗,他没回话,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温雪生扫视他:“卢院长,是我吩咐不了你吗?那么我找人替你拿。”
卢院长睁大双眼,鸡皮疙瘩迅速起满全身。
类似的话他曾听温四爷说过,然后那个不听话的人被砍掉了一根小拇指。
他不相信温雪生小小年纪能做出这样残忍的事……但是对方的眼睛不像在开玩笑。
他深深吸了口气。
“少爷……”
他本来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外科医生,无意中救了受伤的温四爷,得到报恩,才慢慢有了自己的私人医院,有了数不清的钱财和众人崇仰的名声。
他曾经痛恨口口社会,没想到会靠上口口社会,他的一切都是口口社会给的。
到如今,他已脱不了身,他成了口口社会的狗。温四爷不在,他儿子就是主人,他只能听话照做。
“诶,少爷!您说什么呢,片子就在这屋里,我这就给您拿。”
说着,卢院长从墙边的橱柜里取出一张CT胶片。
温雪生仔细看完,脸上竟浮现出一丝释然的表情。
他抬起头,捏着胶片顶部展示给对面的人。
“卢院长,我虽然不知道怎么看胶片,但我不傻,这张片子的重点并不是大脑,而是——”他指了指胶片上,那脑袋摸样的图像前鼓起的两个圆球,“——这儿,眼睛。”
卢院长尴尬笑着,脸色发黑,左手按住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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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量不让身体发生抖动。
“哦,不,这还不是重点。”温雪生继续,语气里搀着戏谑,“重点其实是它。”指尖滑向胶片左边的圆球,“我怎么瞧着,这只眼睛里有个东西呢?我是真不会看胶片,要不卢院长帮我再瞅瞅?”
卢院长眼红了。
像是要哭的样儿。
他今年五十三,温雪生二十,可以当他儿子。
被一个小孩吓成这副德性,他委屈,他羞耻,他承受不住这种杀人于无形的威压。
“少爷!您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不要拐弯抹角!我心脏不好!”
温雪生笑笑:“好啊。那我问你,我的左眼之所以呈现蓝色,是不是跟里面的东西有关?”
“是……”
“是什么?”温雪生紧逼。
“是……”
卢院长仅剩的心防也塌了,“是有关!那东西就是蓝色的!是我亲手给你放进去的!那时候你还小,不记事。你,你妈,你大哥被绑架了,四爷只把你救了出来!可是你被弄瞎了,身体也不行了,所有医生都说你活不了了!四爷就去庙里给你求了这个东西,说能治好你的眼睛,治好你的身体!我就给你做了手术!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别再逼我了!再逼也没用了!现在你满意了吧?!”
卢院长一口气吼完,话到最后,眼角竟真的流下两行泪。
温雪生眉眼微垂,沉默。
病房里回荡起卢院长吸鼻子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温雪生重新看向他。
“卢院长,当年,你把那东西放到我眼里用了多长时间?”
卢院长有气无力:“……不记得了,但是这种手术很复杂很精密,那时候我技术不熟练,怎么也得耗上五六个小时。”
“那么,以你现在的技术和速度呢?”
“……四五个小时。”
“如果把它取出来呢?这样需要多久?”
“取容易些,还能再少一个小时。”卢院长突然回过神,“少爷,您这是……”
温雪生眼神锐利。
“现在六点半,老头是七点的飞机。济东直飞平河大概需要三个小时。这段时间,任何人都联系不到他。所以,现在,一切由我说了算。卢院长。我要你用这三个多小时,把我眼里的东西取出来。”
他撕掉头上的黑布,露出璀璨如宝石般的蓝色左眼。
一只手迅速抬起,抠在那颗“宝石”上面。
“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平时带眼罩,只要你不说,老头不会知道我眼里的东西没了。但是,如果你拒绝,现在,我会当着你的面,把这颗眼睛挖下来。”
那只手用了力。
红色血丝瞬间蔓延在宝石之上,像一条条蜿蜒的裂纹。
少年紧紧咬住下牙。
另一只眼睛毅然坚决,不容反抗。
*
中午两点。
李大发抱着一个厚重的文件夹匆匆跑进病房。
卢院长半张着嘴,瘫在椅子上睡着了。仅剩的几根头发搭在他惨白的前额。他似乎受到了某种非人的折磨。
而李大发想找的少爷,也闭着眼,安静地躺着。
李大发把动作放缓、放轻,蹑手蹑脚地转身,准备推门离开。
一道气若游丝的声音喊住了他。
“过来。”
李大发回头。
少爷的眼睛好像睁开了一点儿。
“过来……近点。”
那声音虚到快听不着了。
李大发走过去,半蹲到床头边。
“少爷,您饿了?”
换做往常,听他这样说,温雪生定会生气。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生气的力气。
他把右手伸到李大发眼前,缓缓松开弯曲攒握的五指。
一道闪着晶莹光芒的蓝光,瞬间照亮了李大发惊讶的刀疤脸。
温雪生:“把这个,亲手交给她……”
“谁?”
“那个……来咱家干活的大学生……Nancy……张,南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