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像被勾了魂,转身冲着温大少的软床就走了过去。
视线穿过两个女人间的空隙。
一个修长的身形在被子里轻轻攒动,乌黑蓬松的秀发一点一点地探出被褥。
再一点,是浓眉……
再再一点,就是脸……
照片里的帅脸。
就差一点儿……
“你谁啊?!”
怒吼突如其来,没等南希反应,一张刀疤脸从门外冲进,像拎小鸡仔一样把她拎出了屋。
拱形双开门在身后安静地合上,却在她心里震出了一道巨大的“轰隆”声。
那日起,温沙城堡多了一条新规矩:临时工不得进入少爷的房间。
……
南希不甘心呐!
之后几天,她以寻找蓝宝石的名义说服自己,想方设法去看温大少。
未果。
十二月二十六,也就是南希在温沙城堡当保洁的第四天,她又失去了继续想方设法看温大少的机会。
这天刚上班,王姐就把她喊到办公室,递给她一个牛皮纸信封。
她偷偷撕开一个角瞄了眼,里面是一沓灰蓝色人民币。
王姐不正眼瞧她,一边举着小圆镜涂粉,一边说:“那个,孙妈妈明天就回来了你知道不?”
南希摇头:“她大孙子好了?”
“早好了,今天都上学去了。你这两天干的还成,信封里是结给你的工资,明天等孙妈妈到了后你就可以走了,也不用再来我这儿了。”
半晌,王姐终于把自己涂成了白无常,一斜眼,发现南希仍杵在边上。
“诶,你愣着干啥,咋还不走呢?”
南希技术性傻笑:“王姐,这钱……给的有点多。”
“多还不好?出去后,我们这的事儿少跟别人说。行了,快干活去吧,最后一天也得好好干啊,花擦干净点儿!”
“……您放心。”
南希扭扭捏捏地走出办公室,笑容在转身的一刻垮下。
她站门口琢磨了会儿,提腿东拐西拐溜回宿舍,四处瞄了下确定屋内没人,从床底下的大包袱里掏出摩托罗拉,翻盖,开机,按下一堆八和六。
滴滴滴……
“喂!小张,成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特别兴奋。
南希嘘声:“你不碍事的话就成了。”
“没成?那你给我打啥电话?”
“找你算帐!那个孙老太怎么回事,这才几天就要回来了,刚才温沙城堡的管事都赶我走了,你说说现在这情况我还怎么做任务?!”
“这事你不能怪我头上啊,孙老太家里啥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儿子儿媳都没了,她个大字不识的老太婆,一个人在城里拉扯孙子,多不容易,人家想赶紧上班挣点儿钱,咱们得包容、理解!”刘总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犹豫了下,又说,“你看要不这样,下午我再买个果篮,和闺女去她家看看。”
“别看了,她孙子去上学了,你闺女没跟你说?你俩关系不咋地呀。”
“……别扯远了啊,你想让我怎么着,直说!”
“你给我弄点装备,虽然窃听器里没啥有用信息,但我预感宝贝就藏在温大少爷那,我打算半夜探进他屋里瞅——”
“等等,谁?温大少?温四爷的大儿子?”
南希眼前浮现出照片摆台上的纯情少年,闭上眼回:
“对。”
“小张,千万别冲动!济东人都知道,温四爷最疼的就是这个大儿子,我打听过了,你现在呆的那座温沙城堡,就是专门给他建的,咱不能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纯情少年的清纯面容依然在眼前,还变本加厉,飘来荡去,若即若离。
南希睁开眼,捂住胸口,颇有些痛心疾首:“我要是偏要动这块土呢?”
刘总急了:“我不同意!小张,我知道你业务能力强,才混了几年,就混上了‘红发女鬼’这个名号。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你不小心被发现惹火了他,那么这济东市你可就没法呆了!再说,预感这东西能当回事儿吗?凭一个预感就冒这么大的险,你是不是脑子被门挤了?”
“你懂个屁!你知道这些年我为啥这么顺风顺水吗?”
“运气凑合。”
“你屁都不懂!干我们这一行的,最重要的不是运气,也不是技术,而是感觉,第六感。组织给的任务只有时间、地点和要偷的东西,短短一行字,天知道那东西到底藏哪儿!这就需要执行人在最短的时间做出最准确的判断。而我的判断,从没错过。我靠得就是你看不上的预感。刘总,敢不敢赌一把,就赌这次的宝贝在不在温大少那儿。”
刘总沉默,再出声时,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诶诶诶,我不跟你赌啊,赌博犯法。那个,你想要啥装备说就行。”
“怂。”南希嘴角一挑:“还是那些,明天十二点,老地方见。”
*
十二月二十七。
大雪。
这场雪,整整下了一天。
天黑得早,温沙城堡的黑衣保安也提早躲进了自己的小屋。
谁都没有发现,离城堡最近的一处山坡上,停着辆落满雪的切诺基。
车上,南希放下高倍望远镜,打开车窗,默默点了根烟。
她在等九点。
在城堡里工作时,她从保洁阿姨们的闲谈中了解到,温大少习惯早睡,晚上九点后,不允许任何人出现在自己的房间。
南希决定,等那纯欲小美男一睡着,就翻窗户探进去。
这个法子,唯一的难点是房间内的塑钢窗。
那窗户结实,破窗必有动静,小美男还是个神经衰弱的,一旦被惊醒——
南希瞅了眼刘总给她备的一大包装备。包鼓鼓的,东西好像比往常多了些。
——她就只能用包里的迷药了。
手表上,分针慢慢指向十二,与时针慢慢形成一个开口向左的直角。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城堡的画面突然发生了变化。
三楼的一扇塑钢窗破天荒开了。
白纱窗帘飘出,混在飞雪中,像一片落单的云。
半根烟蹭着车身掉进雪地里,很快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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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希举起了望远镜,反复确认这画面是事实,不是做梦。她捏了把自己的大腿,疼的——
——她还真是狗屎运。
一切似乎变得简单了。理了下思绪,她从大包里掏出一顶火红的假发带头上,然后拉开羽绒服拉链,露出黑色紧身衣。
等分针又转了一圈,一个拖着红色尾巴的黑影从车上跑了出来,速度快得不像人。
仅仅五分钟,那黑影就已穿越巨树、山坡、雪地,到了温沙城堡脚下。
与此同时,城堡半空中闪过一道银光,只见一根长爪子的钢丝,自下而上,划破空气,稳稳地抓住了三楼窗台。
而钢丝的另一头,是一抹飞扬跋扈的红。
南希捋了下红发,抬头仰望,不知在手腕处按了什么,那钢丝顿时收紧。
她随之一跃,借助钢丝收缩的劲力,手捋丝,脚蹬墙,跟壁虎似的,眨眼翻上了三楼窗户。
白纱乘风,抚过她的脸。
还是那股浓烈的医院味儿。
她感到心跳正在加速。这种情况,在她多年的工作经验中极少出现。
她呼了口气,让心绪平静,再次按压手腕。
下一秒,脚边的钢爪放开窗台,随着钢丝,无声钻入她的紧身衣袖。
然后,她转过头。
她来了……她的纯欲小美男!
只是……
眼前的景象与她料想的有些不同。
屋里的确有个小,男……
那小男,身体盖在被子里,只露个头。
头上有一只瞪得和癞蛤蟆很像的眼睛,剩下的地方她也分不清那些是什么,纵横交错,乱七八糟……
见鬼……
南希吓得胡乱一挥手,洒出把迷药。
床上那东西翻了个白眼,晕死过去。
万事尽不在掌控。
南希稳了稳神,瞄到对方枕头上有道浅浅的影子,确定他不是男鬼,终于从窗台跳下去。
书架上,纯欲小美男还在冲她笑。
只不过笑容已经变质,透着股阴森。
她打了个寒战,随便顺了件大衣披上。
衣服上有股淡淡的香味,是梅花香。
看来,不管那照片上的人是谁,床上这个,就是温大少本尊……
怒气不打一处来。
南希以防止温大少突然苏醒为借口,用刘总搞的装备把他绑床上,给他嘴里塞上臭抹布,然后开始找蓝宝石。
没一会儿,她找到一处暗格。
温大少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还有个抽屉,上了锁。
南希掀起紧身衣,从内衣下缘抽出一根细长的铁丝,捏手里飞快捯饬了几下,竟弄成了个细长的钥匙。
钥匙入锁,“咔嚓”一声,抽屉开了。
她一点点拉开抽屉,眼神一点点变亮……
两个小时后。
冰冻的房间里终于有了点人声。
“哼,嗯,呃……”
南希转过身,迷离地看着眼前挣扎不已的男人,抬手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假发。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