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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赫然站着个紫裙少女。
她萝发挽鬏,一双澄然杏眸圆润可爱,年纪不过十三四岁,身后斜斜挽着把玉琉璃剑。
她看着秦破戎满是他乡遇故知的激动:“大师兄!太好了你也从岛上逃出来了!!”
……
罔顾对方这番如荒野求生访谈的无厘头对话,秦破戎先一本正经对南致瑜介绍道:“瑜弟,这是我同宗门的师妹傅霖。”
他又侧过头对傅霖道:“师妹,这是我在外结拜的义弟,你叫南兄即可。”
傅霖这才注意到他师兄旁边站着个俊秀少年,她昂起头乖巧一笑:“南兄好!”
虽然不认识,但能让感情淡漠的大师兄认真结拜兄弟,想来对方也一定人品贵重。
而既然相逢就是缘分。
他们三人先在衔仙坊找了个茶馆坐下来,然后。
“什么叫我也从岛上逃出来了。”
回到刚才的话题。
秦破戎看着对什么都满是好奇东瞟西瞟的小师妹,几乎有点不解:“你又为何不在岛上练剑,竟跑到这么远的地界?”
被问得心虚,傅霖尬地蹭一下站起来:“我、我…你们饿了吗,要不我们点点东西吃吧——”
“傅霖。”
她被叫全名吓得浑身一激灵,立刻就出卖了让她保密的师傅:“大师兄,蓬莱洲炸了。”
秦破戎:?
“前几日师傅心血来潮,到剑冢拾荒捡了一大口袋剑回来,结果他拿出来的时候握了下剑柄,剑意就通过上古神剑互相传导把岛给整炸了。”
…想象着那宛如多米诺骨牌倾倒最终汇聚成原子弹爆炸般的画面,秦破戎右眼皮狂跳:“……你们就没人阻止他吗。”
他知道自己不在老顽童师傅肯定会捅出幺蛾子,可没想到对方甚至能干出这样的神操作。
……那很炸裂了。
傅霖羞涩嘿嘿一笑:“师兄,其实师傅捡破烂的编织袋是我给他的。”
她像是又想到什么“噢”了一声:“师兄不用担心,岛上全员无恙,有御剑飞行的也有把剑当潜水艇的,大家都逃生成功了。”
反正她是御着剑边飞边睡结果一觉醒来就到千里之外的羲和了。
“…………”
秦破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现在想来,能在小岛上求学的都非常人。
在确认了给师傅玉牒发消息的确不通后,他仰天幽幽长叹了口气,当机立断看向旁边全程吃瓜表情震撼的南致瑜。
“瑜弟,看来…还要再叨扰你一段时间了。”他委婉道。
毕竟想重建岛也是个过程。
要资金不说,想重造蓬莱洲这么大的岛,移山倒海地做工程都得做个几十年。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家炸了的秦破戎很沧桑。
关键罪魁祸首他师傅还心虚跑路了,他颇有一种想砍人又找不到人砍的无力感。
……草。
南致瑜倒是立即答应下来:“好!”
但又想到自己宗门大赛后就要启程前往昆仑,让他们师兄妹久留在玄清宗也不是个好办法。
他提议:“秦兄若是无事可去,大赛后可同我一同结伴前往昆仑天枢府看看。”
以及看着角落里缩成一团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傅霖,他笑吟吟道:“师妹也一同前往,如何?”
师兄师妹二人眼前同时一亮:“好。”“好!”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而秦破戎突然卡壳:“…师妹?”
南致瑜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他没多想,只是觉得像称呼秦兄一样称呼对方不太好;而既然是秦兄师妹,自然也是自己师妹,因此顺口叫了句。
傅霖嘿嘿打圆场:“互称师兄师妹不也蛮好的,反正无极剑宗也暂时炸了,我们三人也可结伴而行作伴组个宗门上路呀。”
见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又说一遍门派炸了的事,秦破戎脸上的表情相当精彩。
不过见傅霖脸上有种清澈的疑惑,最终他还是放弃抵抗不跟她计较:“…罢了。”
既然瑜弟有退学之意,无极剑宗也暂损毁;他们三人一同到昆仑山去,路程也有千里之遥。且路上结伴而行,互称师兄妹的确是最稳妥的。
但是。
秦破戎蹙眉抿了抿薄唇:“…可我,瑜弟——”他还在想着自己和南致瑜的熟稔称呼。
结果南致瑜瞬间从善如流:“师兄。”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称呼不行就一起改。
但单独的两个字好像也有点别扭,他像是想到什么:“一路同行这么久,我的表字是怀瑾,还没有问过秦兄的表字。”
“道衡。”他道。
南致瑜立马目光深情:“道衡师兄~~”
轻轻一句,他点墨般的眼瞳倏然一怔,又很快带着点羞涩地眨了眨:“…怀瑾,师弟。”
傅霖热情道:“还有我!我的表字——”
二人果断婉拒:“…师妹!你乃女子,不得贸然与男子交换表字。”
傅霖“噢”了一声后乖巧噤声。
不过到底都是年轻人,几句话大家又热络起来。
气氛一片大好,他们一行人在茶馆用了午膳。
茶馆不设荤腥,不过是些少年人爱吃的牛乳糕和甜酪浆,南致瑜和傅霖倒是吃得开心。
跨出茶馆前他们俩还特意又要了两份牛乳糕边走边吃,秦破戎抱剑听着他俩叽叽喳喳交流甜食爱好,无奈之余眉眼也不自觉染上几分轻松。
……
到龙凤商行前,傅霖满脸好奇:“这里就是卖金银珠宝的地方吗?”
她自小养在蓬莱洲,见得最多的也是师兄师弟,剑修皆苦心切磋剑术,对于穿着打扮不甚在意。
龙凤商行财大气粗,连门口的柱子都是雕梁画栋的,甚至还有金狮子口齿衔贝,玲珑剔透。
傅霖出来一趟也是见识人间繁华,此刻好奇昂着头:“好多亮晶晶!真好看呀!”
结果感叹声被旁边的年轻修士听了去,对方嗤笑一声:“哪来的土包子修士,是刚从村子里来没见过极品珍珠么,真可怜。”
傅霖回头笑了笑,她性格赤诚可爱,此刻竟然还能耐心解释:“这位道友,我是来自蓬莱洲的剑修,不是土灵根的法修噢。”
对方傲慢一笑还继续嘲讽,结果一旁的南致瑜笑吟吟插嘴道:“诶道友~包子确实好吃,你也应该多吃,不然堵不上你这张狗嘴,到处狂吠真惹人厌。”
“?!”
那男子气得用手指居高临下指着他们一行人:“你可知我是谁!竟然敢说本大爷长的是狗嘴,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明天在衔仙坊混不下去!”
傅霖才不怕他,少女挑眉将手握在腰间佩剑上:“听道友此言,是想向我们发起决斗的意思?”
看来在蓬莱洲以外的地盘修士也是尚武的,那挑衅的问题就很好解决了。
而男修士见她个子娇小冷笑两声:“来便是!本大爷怕你???要不公平起见你们一起上吧,最好撑着点别被本大爷——”
话音未落,傅霖就干脆利落直接提剑把他揍趴下了,旁边的法修剑修对她投来赞许目光。
刀光剑影之间她爽快收剑入鞘,不过看着又旁边倏然深思的师兄,她僵硬挪动脚步。
……噢淦。
她忘记师兄在这儿了。
果不其然,秦破戎片刻之后蹙眉道:“…师妹是不是出蓬莱州之后就没有练过剑,比起从前,你的剑法似乎退步了。”
解决那种战五渣居然都要用两剑,剑法太拖沓。
如此直白得让人简直喷出一口老血的话。
就不该对师兄有任何期待的,傅霖痛心道:“瑜师兄,我干脆跟你转职法修吧。”
结果秦破戎继续淡淡道:“学什么没有恒心都学不下去,更何况。”
他看着与自己并肩而立手动微笑“淦别cue我不关我的事”的南致瑜,客观道:“瑜弟天赋卓绝,只怕师妹届时转职会学得更怀疑人生吧。”
他对自己的小师妹很了解,对方剑道上是颇有慧根,但灵根这方面只能说是资质平庸。
——法修天生就是最吃天赋的。
况且师妹刚到筑基期根基未稳,想赤手空拳上来就学法术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傅霖脖子一梗正想反驳,结果刚躺在地上被揍趴下的男修士痛苦呻吟一声咬牙爬起来:“…行!算你狠,要是识趣就别让我在三天后玄清宗的宗门大赛上看到你,不然我——”
“不然如何?”一袭玄衣的高挑剑客抱剑淡漠注视着他,还有旁边笑眯眯的白衣法修背着手歪头注视他。
完全是赤裸裸的威胁。
“……”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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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一口气梗在脖子。
落荒而逃的他腹诽:他们完全就是以多欺少!罢了!等回去再算账,自己先不跟这群疯子计较。
结果当天购物的结果就是:他们一行人进店各自买了三根漂亮剑穗;傅霖选的是赤红流苏长缨,配着琉璃剑很是英气;秦破戎倒是相中了款墨玉白双鱼玉坠吊穗,只是。
店家笑道:“小公子,这剑穗是两人戴的,双鱼玉佩严丝合缝,一人一佩,乃取‘双鱼同心、金玉良缘’之意,不能单卖的。”
南致瑜不解:“我们出全款买两个也不行吗?”
店家略表歉意:“是,实在抱歉;我们龙凤商行主人做事洁癖,这些道侣共用的剑穗、首饰由他和夫人共同亲手制作便是取其姻缘美满的寓意;主人说他宁愿白送成就一桩姻缘也不愿落在单身修士手中空等的。”
……那很歧视单身狗了。
秦破戎淡漠看向自己的剑,摇摇头:“另选就是。”
虽然他也的确喜欢那双鱼款式的玉坠,可听这老板脾气乖戾严苛,非道侣甚至连单买个情侣玉佩都不行,他便懒得再在上面花工夫。
可南致瑜思忖片刻,随后干脆走上前眼神真诚:“那两个人用就可以是吗。”
正好他的剑穗用了好多年也该换了。
店家:“是。”
他当机立断笑吟吟转头:“秦兄,要不一起用?”
秦破戎微怔,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南致瑜继续乘胜追击跟店家讨价还价:“既然老板愿意白送有情人,那您看我俩这情比金坚的,是能免费拿的意思吗。”
……店家大为震撼。
不过说实话,毕竟人的xp是自由的,现在修真界就是无奇不有。
而且他们受过严格的训练:别说进店的道侣是男男or女女,就连剑和剑修,红鲤鱼绿鲤鱼与鱼,李奶奶和牛奶奶去买牛奶他们都得认真接待。
“可、可以的,二位在我店道侣登记表上分别写下自己的名字就可以免费拿了。”
这么好?!
他俩麻溜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在一旁傅霖“我看不懂但我大为震撼”眼神的洗礼下相视一笑。
“瑜弟(秦兄),我看这玉佩很配你啊。”
毕竟白嫖的才是最香的。
相同的墨玉双鱼玉佩款式,各自系在自己的剑上,配着二人玄白两色的衣袂莫名相得益彰。
傅霖提议把今天的相遇叫“义结金兰”,南致瑜干脆换成“桃园结义”,最终他们愉快握手并一致决定保留彼此意见。
“哈哈果然还是选‘西天取经’好了。”
“哈哈小师妹你知道我是二师兄的对吧?”
“嗯…那要不瑜师兄扮唐僧吧!”
南致瑜转头过来看着秦破戎:“我想当白龙马。”
秦破戎:?这种事是他能决定的吗。
三天后就是宗门大赛。
今天天黑之前傅霖跟他们一起上了山,今夜南致瑜还是睡在秦破戎的洞府。
“秦兄,师妹睡自己洞府没问题吗?”他打了个哈欠安心钻进被窝里。
灯影绰绰,秦破戎“嗯”了一声,他将自己和对方的衣裳叠好,然后吹了灯。
“她自小独立,不必担心。”
深夜里,静得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
其实他们都已化神期,睡与不睡并无什么分别;只是长夜漫漫,起来练功也没什么必要。
南致瑜闭着眼睛,听见对方低低的声音:“瑜弟对宗门大赛很担心?”
白日虽然对方没提,但那被揍跑的男修士一提到宗门大赛时,他感受到瑜弟身体一下子紧绷了。
“……也不是,”南致瑜叹了口气,“只是我看衣服对方是玄清宗的,难免交手。”
太久没跟人对打过了,他在冥思苦想到底要怎么克制力气不把人打死。
秦破戎若有所思。
他知道瑜弟实力强劲,可一直不愿意于人前展示,甚至还有退学的心思,莫非与玄清宗里的某个人有渊源吗。
……
不过这些事既然对方不愿说,那就先按下不提。
但不管怎么说。
“瑜弟,我不会问,”他说话的声音带着让人安心的沉稳,“但若你受制于人,让我知道就好。”
南致瑜在黑暗中弯了弯眼睛。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