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上一个选手慢慢离开场地,江时遇目光沉静,带动着脚下的滑板不疾不徐滑入赛道。
身子慢慢前倾,他猛然发力,整个人带板起跳,脚下腾空的一瞬间,又快速抓住板面。“咣当”一声,江时遇动作利落漂亮地滑入碗池。
场上顿时引起一阵欢呼。
万桑桑的目光紧紧盯着赛道内他的身影,虽然对滑板懂得不多,但心里也还是知道江时遇很厉害,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江时遇,
她在心里默默呼喊,
加油啊!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两个人心有灵犀,这时,赛场上的人突然回眸朝她的方向投过来一眼,接着微微扯了扯唇角。
脚下的滑板仿若和江时遇融为一体,他简单地摆动着身体,完成一个又一个高难度动作。随着最后两个完美的空中转体动作一一呈现出来,比赛结束时间到。
少年喘着气停板站稳,两鬓发丝凌乱,衣角翻飞如同振翅的白蝶,意气风发。待喘匀一口气后,他抬起头,看向场上的观众席,轻轻一笑。
场内同时发出震耳的掌声与喝彩声。万桑桑跟着人群一起激动地站了起来,举起双手为眼前优秀帅气的少年挥手欢呼。
真的非常奇怪,在这样吵闹凌乱的场景下,江时遇还是一眼就捕捉到了人群中的万桑桑。她那样不起眼,却又那样明显。
心口处砰砰作响,江时遇分不清那是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还是因为那某个人。他只知道,无论这次比赛,他到底能不能拿奖,这都会是他人生中最难以忘怀的一次比赛。
也是他,最喜欢、最开心的一次比赛。
江时遇一下场,万桑桑就朝他跑了过去,两个人在赛场后台的一个角落里坐下,等着其他选手比赛结束。
万桑桑一会儿递给他矿泉水,一会儿递给他纸巾,动作间显得格外殷勤。
江时遇慢悠悠掀起眼皮看她,知道这人是心虚了。他哼一声,目光先落到了万桑桑身旁的那张面幅上,眉心跳了跳。
四四方方的一块白色小布,上面用彩色马克笔大大写着江时遇的名字,旁边还有一些装饰性的贴纸和手绘图案。
制作的挺精致用心,但江时遇很明显不会好好说话。
他细长的手指拎起来那块面幅,抬眸失笑:“这是什么鬼东西?”
万桑桑原本在挺骄傲的等着他的夸赞,在听见这样一句话后气得冲他翻了个白眼。
“什么叫鬼东西?这叫手幅,是我亲手给你做的。”
她一把抢过那面手幅,上下抖了抖,指着上面的一个小鱼图案道:“看,多漂亮啊,都是我自己画的。”
江时遇的眼里噙着笑意,明明心里很受用面上还要故意挑刺:“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种东西基本上都是花钱定制的。你是自己舍不得花钱,才随便画了块布拿过来的吧。”
“你!”万桑桑气得要跳脚,“我亲手做的不比那种在外面定制的有意义吗?再说了,我本来可以什么都不给你做的,但还是熬了两个大夜给你整出来了。你要嫌弃我就自己拿回去扔了,谁乐意给你似的。”
江时遇笑得乐不可支,忙低头认错:“好好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敢质疑万大师的手作,我的错。”
他朝万桑桑伸出手,笑得不正经极了:“那上面都写我的名字了,您要不还是给点面子赏赐给我吧,我一定会好好留着的。”
万桑桑被他这混不吝的姿态整得有些脸红,她扭头哼一声,道:“你说给你就给你啊?我现在还不想给了。”
江时遇道:“那可不行。”
他灵活得很,一个假动作就从万桑桑手里骗过了那面手幅,接着很快放到一旁的背包里,拉上拉链藏了起来。
得意抬眉,他笑得张扬:“写了我的名字,那就是我的。”
万桑桑瞧着他的动作,轻轻切了一声:“就你毛病多,还爱耍赖。”
江时遇毫不脸红心虚:“对,我就这样。”
两人说得正热闹,突然外面“砰”一声雷响,极大的声音响彻场馆。万桑桑被吓得哆嗦一下,心有余悸地看向玻璃窗。
上面雨迹斑驳,外面茫茫一片雨雾,什么都看不清了。
她不由得担忧起来:“我的车子这下可遭罪了。”
她那辆“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的单车,此时还在来时路边的大树下,孤零零立着被雨淋呢。
江时遇也看向窗外,终于想起来问:“你是骑车子过来的?”
万桑桑点头又摇头:“一开始是,但半路车子坏了,我就又打的车。”
“打车?”江时遇笑了一声,很无可奈何的,“大姐,你是出来的有多晚啊,后面都打车了还能这么晚才到。要是你再晚来十分钟,我就已经比赛结束了。”
万桑桑眨眨眼,有点心虚地笑:“我最后不还是来了吗?只是迟到了一小小会儿。”
江时遇轻嗤:“迟到就是迟到,哪怕只迟到五秒也是迟到。”
“好好好,”万桑桑到底不占理,这会儿很是能屈能伸,“对不起,这次怪我了。”
认错态度出乎意料地好,江时遇不由得看她一眼,“为什么最后搞得这么晚?午睡起晚了?”
万桑桑道:“当然不是!我还是很重视你这次的比赛的好不好?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江时遇闻言微不可查地勾了下唇角,突然觉得万桑桑来晚这件事也没那么重要了。
“那是因为什么?”
“唉,别提了。”万桑桑摆摆手,“我重新打上车之后,因为下雨,路都堵了,车子走得特别慢。好不容易快要到体育馆的时候,又碰见了时寻哥。他要去送文件,但车子也坏了,我就半路改了目的地,送了时寻哥之后才来找的你。”
说到最后,她还有些庆幸:“好在虽然迟到了一会儿,但还是赶上了。”
她兀自说得投入,浑然没注意到身旁的江时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慢慢压平的唇线。
“所以你本来可以准时来的,是吗?”
江时遇突地发问。
“差不多吧。”
万桑桑没察觉他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却不想在听见她的这句话后,江时遇的脸色更加难看,连其周身的空气都仿佛在一瞬间冷了下来。
“……你怎么了?”
万桑桑终于后知后觉到空气中的异常,顿了一下,犹疑地问。
江时遇抬眸定定看着万桑桑,身侧的拳头已经不自觉紧紧攥住,“所以,你是因为我哥,才差点缺席了我的比赛的,是吗?”
万桑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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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本能察觉到危险。
“也不算吧。”她干咳一声,欲盖弥彰地移开视线,“本来我也就差点要迟到了。”
“差点要迟到,但还是没迟到,不是吗?”江时遇听出万桑桑话里的掩饰意思,心里无名火燃得更盛,语气也咄咄逼人起来,“万桑桑,所以最后的事实还是,你是因为我哥才来晚的,是吧!”
你也一样,在我和他之间,优先选择了他。
江时遇用力咬牙,咽下了这句没说出的话。
万桑桑一愣,随即眉眼微微冷了下来。她向来吃软不吃硬,刚才努力和江时遇软声解释的那些已经是她容忍的极限了。
她启唇,语气不太好地开口:“是又怎么样?那是你亲哥,我帮他不就是在帮你吗?你突然这副态度是要干嘛?”
“我这副态度?”江时遇刚才的好心情此刻已经荡然无存,他轻声重复了一遍万桑桑的话,唇间讽笑,反问:“我什么态度?”
“是你自己答应要来看我的比赛的,现在你为了别人的事差点错过了我的事,我还不能问问了?”
“什么别人的事,那是你哥啊!”万桑桑感觉江时遇莫名其妙极了,语气急躁起来,“难道你要我就为了你的比赛,眼睁睁看着你哥一个人淋雨吗?”
“什么叫就为了我的比赛?我的比赛在你眼里就那么不重要是吗?”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万桑桑急道,“我只是觉得我帮不了你什么,就算晚到一会儿也不会对你的比赛有影响。但时寻哥的工作很紧急……”
“那他不能自己打车吗?!”
江时遇终于忍不下去,站起来爆发出声。
“他是没手没脚吗?一定要你去帮他!你是什么救世主吗?他没了你就不行?!你又凭什么代替我否定你对我比赛的重要性?那种情况下,就算你晚来真的影响不到我,是不是也应该提前知会我一声,问问我的想法?”
“你……”
万桑桑恼怒抬眸,想怒斥他不要再无理取闹、斤斤计较的那一刻,却先一步看见了江时遇气得通红的眼眶。她蓦地失去声音,愤怒如同台风过境,来的快走的也快,只剩她呆愣在原地。
为什么啊?
她完全搞不懂江时遇生气的点在哪里。因为她来晚了?可是一开始他还在笑着问她原因啊。是因为她帮了江时寻?可是……
那是他亲哥啊。
自己帮了他哥,江时遇不是应该感谢她吗?可为什么他却那样生气,表情那样悲伤,像是被全世界都抛弃了一样。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明明这只是那么那么小的一个事情呀……
万桑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瞳仁不停颤动,垂在身侧的手紧了放,放了紧。最后,她浑身泄力般轻轻叹了口气。
“算了。”她拿起自己的东西转身,失去了刚刚所有的好心情,“我那天就不该答应你来看比赛。”
这样,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大堆麻烦事了。
她说得利落潇洒,没有看见身后的江时遇在听见那句话的一瞬间迅速红了的眼眸。
“是。”
她只听见江时遇咬牙切齿、仿佛恨到极致的声音——
“我他妈也不该自己犯贱让你来。”
脚步微微一停,万桑桑快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