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厨房之后,江时遇没有再多待,起身要离开。黎兰对他又嘱咐了两句,然后让万桑桑出门去送送他。
江时遇家离她家不远,就相隔将近一百米的距离,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这会儿是晌午,日头正盛。
万桑桑站在门口的阴凉处,因为没了黎兰看着而变得格外肆意,她朝江时遇的方向向外挥挥手,道:“天太热了,我就不多送你了,你赶快回家吧。”
江时遇抬抬下巴,轻轻切了一声,“变脸可真够快的。”
他心里暗道,明明刚才还一脸赤忱真挚地说要给他辅导英语,好似他俩是什么关系特别好的朋友一样,现在又开始迫不及待地赶他走了。
万桑桑听懂他的意思,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大哥,刚在屋里不是你自己说要走的吗?现在好像又成我在赶你了,到底是我变脸快还是你变脸快啊?”
江时遇一顿,转过头尴尬地挠了挠鼻子。
——咳,忘了这茬了。
“我又没多说什么。”他硬着头皮解释。
万桑桑学着他刚才的样子,也切了一声。
你已经什么都说了。
看她一脸无语,江时遇干咳一声,开始转移话题:“我前两天给圈圈办了一张洗澡卡,下午要不要一起带着圈圈去洗澡?”
提到圈圈,万桑桑态度果然有所软化:“在哪办的卡?”
江时遇勾了勾唇角,“在市中心的一家宠物店,是陈望推荐的。他一个妹妹也养狗,平时都是带着去那里洗澡。”
万桑桑递给江时遇一个“不错嘛”的眼神,点头道:“行啊,那晚点你联系我。”
江时遇“嗯”一声。
两人又没了话说,但江时遇还没有抬脚的意思。
万桑桑有些纳闷,抬眼看他,“还有事?”
江时遇掩饰般低头清了清嗓子,然后看向门口远处,好像不经意间问道:“你这次怎么主动愿意帮我?”
他用开玩笑的语气,“我本来以为你巴不得看我成绩不好挨骂呢。”
“你把我看得也太没人情味了吧。”万桑桑总算知道他不肯走的原因,有些想笑,“你不是也帮我养圈圈了吗?就当回报你。”
只是因为这个?
江时遇唇角的笑意僵了僵,心里突然升起阵陌生的失落感。
还不等他搞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万桑桑又说了一句话,语气俏皮:“再说了,咱俩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出于人道主义,我也是很乐意来帮帮小江同学的。”
说到最后时,她刻意拉长尾音,将“小江同学”四个字说得极其清晰明显,眼里盛着明晃晃的逗弄。
江时遇:“……”
定定注视万桑桑片刻,他突地偏头笑出声,心情也立刻阴转晴。
“那看来是我误会了。”
轻飘飘的话音落下,他忽地勾着唇角弯腰凑近,和万桑桑之间的距离猛然拉近许多。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万桑桑有一瞬间的心跳停拍。
她轻轻眨了眨眼,还来不及设防,就已经撞进了少年明亮含笑的眸中。
“那之后,我的英语就拜托你了。”
他停了停,低眸很低地笑了一声。
尾音轻扬,一字一顿原样回敬:“小、万、老、师。”
-
万桑桑说话向来算数,决定好的事情也不会轻易改变主意。她前一天刚决定要帮助江时遇补习英语,第二天就早早起床开始准备学习资料。
按照万桑桑的计划,之后的一个月里他们会在每周六日下午各补习两小时,平时上学的日子,就等下学后在教室里补习一个小时。
对于她的安排,江时遇没有任何异议,甚至非常配合。这一点让万桑桑有些惊讶,在她对江时遇的认知里,他不是一个非常看重成绩的人。
准确来说,他对所有事都多是一种很随便的态度,极少在乎他人的看法,平时更多是随心做事。
所以,当万桑桑给江时遇讲完一种语法点后,她看着低头乖乖做题的江时遇,忍不住问出了她的疑惑。
江时遇握着笔的手指停了停,过了会儿,他才很随意似的道:“因为我想报名一个月以后市里举办的青少年滑板锦标赛,但我妈不同意,嫌我英语考的烂,让我把时间都用在学习上。”
“所以我跟她做了个约定,只要下次考试英语能考到七十分以上,她就同意我报名比赛,不然就不同意。”
万桑桑听完恍然大悟。
这个理由倒是完全符合了江时遇的人设。
她想想江时遇只考“47分”的英语,猛地就感到一阵压力山大。
“你到时候不会记恨我吧?”
她突地蹦出来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江时遇歪头:“什么?”
万桑桑大大的眼珠左右颤了颤,道:“就是,万一我没帮你英语考上70分,害你没报上比赛的话,你不会记恨我吧?”
她可不愿意到时候挨上江时遇的臭脾气。
江时遇听明白她的意思,哑然失笑:“不是,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没有良心,不知道感恩是吧?”
万桑桑移开视线小声嘟囔:“那可说不准。”
她对江时遇是一点信任也没有。
江时遇险些气得倒仰。
他一把将万桑桑旁边放着的、自己特意在她来之前认真为她准备的、那一大盘已经洗净去皮的各色瓜果端到自己那一边,扔了笔臭着脸道:“行,我就是没良心。你走吧,别牵扯到我这样的人,也别吃我的水果,我不让你吃。”
万桑桑:“……”
她眨眨眼,又抿抿唇,拿手轻轻戳江时遇的胳膊,“生气啦?”
江时遇不搭腔,黑着脸把胳膊收回去,头也扭向一边,根本不想再看见她一样。
万桑桑看着他的动作,心道自己是把他气狠了。原地静了会儿,手指头又悄默声伸过去,拽住江时遇腕侧的一小块衣袖,小幅度地晃了晃。
“别那么小气嘛,”她道,“我跟你开玩笑的。”
江时遇冷呵了声:“又是我小气了。”
万桑桑:“……”
“好好好,”她没办法了,“是我说错了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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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我不该那样想你,也不该不信你。”
江时遇这次终于转回了头:“还有呢?”
“还有什么?”
万桑桑瞪起眼睛满脸惊讶。
江时遇看着她气人而不自知的模样,用力咬了咬牙,“还有,你不应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明白了吗?”
万桑桑:“……”
她实在懒得和他掰扯了,点着头随意应和:“好好好。我不该小人之心,度了您的君子之腹,可以了吧?”
江时遇板着脸:“不诚恳。”
万桑桑眼睛又睁大几分:“你别得寸进尺啊。”
空气顿时短暂安静下来。
下一秒,江时遇笑出了声,“懒得理你。”
万桑桑见他笑,知道是哄好了,听见他的话暗暗哼了声。
我还懒得理你呢。
站起身将刚才被小气鬼江时遇夺走的果盘重新端回来,她捏起一块桃肉放进嘴里,然后抬笔用力敲敲桌子。
“别笑了别笑了,赶紧做你的题!”
气势重新回归,又摆起老师的谱来。
江时遇看她腮帮子被塞得鼓鼓囊囊,还一动一动的样子,微不可查地扯了下唇角。
傻样。
补习中途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江时遇去了卫生间,万桑桑就跑到客厅里找圈圈玩。
圈圈正在自己的狗窝里抱着一根大骨头细细地啃。也就是因为有这根大骨头,万桑桑给江时遇补习的时候才没受到干扰。
万桑桑摸了摸圈圈圆滚滚的脑袋,又捏捏它的耳朵,稀罕得不行。
“圈圈这么乖呢,”她细声哄着小狗,“大骨头香不香啊?”
圈圈沉浸在美食中,没顾得上搭理万桑桑。见它这样,万桑桑笑出声:“小馋狗。”
不再去打扰它吃东西,万桑桑站起来,看起客厅墙上挂着的照片。
江时遇家有一面墙做成了照片墙,上面贴着他们一家的合照或者单人照,几年换新一次。最近就刚换上一批新照片。
万桑桑一一看过去,认出最早的照片是江时寻刚上大学时拍的,后面以这个时间延展出时间线,最新的一张是圈圈仰倒在窝里,睡得四仰八叉的照片。
她欣赏着一张江时寻和江时遇并肩站着的双人合照,第无数次感叹江时寻的好看。
江时寻和江时遇长得很像,但是不同于江时遇看上去低垂冷凶的眼睛,江时寻有着一双温柔的笑眼。
他的眼尾自带弧度,天生笑模样,再加上双眼皮,显得他整个人都温文尔雅,斯文得很。即使在照片里,也能一眼看出江时寻的性格底色。
至于一旁的江时遇,万桑桑目光挑剔。
差的远差的远。
江时遇从卫生间出来时,看到的就是万桑桑盯着照片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摇头的样子。
他放轻了脚步走过去,然后听清万桑桑细碎小声的嘟囔——
“唉,时寻哥要是和我一起拍照就好了,这样就不会被江时遇拖累着拉低颜值了。”
在她身后听得一清二楚的江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