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落下,屋里两人同时愣了一愣,反应过来后,又同时变了表情。
万桑桑肉眼可见的惊喜起来,瞳孔在一瞬间染上色彩:“时寻哥!”
她越过挡路的江时遇,快步走到了江时寻面前,笑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她笑得明媚耀眼,眼神里顷刻间就只剩下江时寻一人的影子,浑然没注意到身后江时遇慢慢压平下去的唇线。
江时寻把手里的行李推到沙发边上,给自己倒了杯水,边喝边温声道:“学校安排了实习培训,我选了咱们这边。不出意外的话,这学期都不用再回学校了。”
江时寻比他们大四岁,今年大三,在外地上大学。
“那太好了!”万桑桑喜不自胜,眼里的雀跃根本掩不住,“我们又能经常见面了。”
江时寻笑笑,道:“那可不一定,我会很忙的。”
“没关系啊,”万桑桑眨眨眼,“我也会很忙的,有空的时候能见就好了呀。”
江时寻笑着点头。
他俩在这边说得热闹,谁也没注意屋里的另一个人已经沉默了好久。还是他一旁的圈圈注意到了被冷落的江时遇,咬了咬男主人的裤脚,被男主人抬脚躲开。
“起开。”江时遇不耐烦道。
也是这时,江时寻看见了圈圈,有些惊讶:“嗯?这是哪来的小狗?”
“奥,”万桑桑看过去,立时兴奋地想要给江时寻介绍,“那是……”
我捡到的小狗。
话没说完,被江时遇淡声打断。
“我的。”
江时遇的声音没什么情绪,弯腰将圈圈抱起来又说了一遍,“我捡回来的狗。”
“是吗?”江时寻更加惊讶,“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不喜欢狗吗?”
他记得很清楚,几年前他们家一个亲戚养的金毛犬下了崽,问当时去玩的江时遇要不要抱回去一只养。
那时候江时遇大概十一二岁,看着小狗的眼神很是抗拒:“不要。”
他很坦白地道:“我不喜欢狗。我喜欢猫。”
江时遇明显也想起来那件往事,表情一瞬间不自然起来。他下意识往万桑桑的方向看去,在撞上万桑桑疑惑惊讶的眼神后,更加羞恼。
“你记错了。”
唇线抿直,他硬邦邦道:“我喜欢狗。”
……
江时寻坐车快四个小时才到家,舟车劳顿,很快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客厅里又只剩下万桑桑和江时遇。
万桑桑看着江时遇犹豫一会儿,还是试探着说了出来:“刚才时寻哥说的……”
她顿一下,问:“原来你以前不喜欢狗啊?”
江时遇已经抱着圈圈坐进沙发里打开了电视,听见万桑桑又扯起刚才的话题,眉间划过一分不耐。
“喜欢怎么了,不喜欢又怎么了?我以前不喜欢狗,现在又喜欢了不行吗?之前也没见你问我喜不喜欢狗,怎么听我哥说了一句,你就这么关心了?他的话怎么就对你来说这么重要?”
字字句句如同吃了火药。
万桑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通说懵了,好半天才道:“……我就随便问一句,你发什么脾气啊?”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江时遇总是霸占着他的哥哥。只要看到万桑桑跟在江时寻身后跑,或者关心、提到他哥,江时遇就会跟吃了炮仗一样。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为什么,更不清楚自己在江时遇眼里到底是什么洪水猛兽,生怕她会祸害了江时寻一样。
江时遇对上万桑桑怔愣受伤的眼神,突然就被消了声,还没发完的脾气如同哑了火的枪,一颗闷弹堵在嗓子里不上不下。
“我……”
他只说了一个字,又挫败地闭上了嘴,最后把目光重新投向电视一言不发。
万桑桑看着他,抿了抿唇,也不说话了。
屋子里落入一片死寂般的安静,空气都变得沉沉闷闷的,压得人心脏疼。
小狗圈圈不知道自己的两个主人这是怎么了,从江时遇怀里挣脱出来,大眼睛滴溜溜地转来转去。它一会儿嗅嗅江时遇的衣角,一会儿又舔舔万桑桑的手,是在这客厅里,唯一快乐的存在。
万桑桑把圈圈招到自己这里,从沙发上堆着的那好几包零食里随便拿出一包鸡胸肉片,撕开了包装。
“来,圈圈吃。”
圈圈高兴坏了,低着头认真地啃起来。
小狗消停下来,屋里又重归安静。两分钟后,万桑桑动了动。
她面无表情地指着沙发上的那些小狗零食,声音冷淡,问:“这些东西一会儿放哪儿?”
江时遇抱着双臂,先是看了万桑桑一眼,脸色同样臭臭的:“爱放哪放哪。”
万桑桑:“……”
她心里暗骂:给了台阶还不下,神经病,我闲得才来问你。
气得直接站了起来,万桑桑拿出手机要给江母许雅敏打电话。
余光瞥见她的动作,江时遇“啧”一声,抬手拦住了她。
他一把抱起那些所有的东西,左臂下夹两包,右臂下夹两包,剩下的全堆怀里,臭着脸走向玄关柜。
拉开最下面的一排抽屉,里面赫然是几包狗粮和宠物尿垫。
万桑桑淡淡地看着,轻轻哼了一声,放下手机走过去和江时遇一起收拾起来。
明明就是一句话的事,不知道某些人天天都在别扭些什么。
-
江时遇从小就别扭,明气暗气天天生,偏还嘴硬得很,每次都不说原因,就自己兀自生气。
那天自万桑桑从他家离开后,江时遇就又开始暗戳戳生她的气。之前在学校,两人还会说说话,这几天江时遇却已经把万桑桑当成了陌生人。
万桑桑不知道他怎么这么记仇,几次试图和他搭话都没得到回应,后面自己的气性也上来,也不搭理他了。
两人这别扭闹得无声无息,持续时间不短。
下午有节体育课,难得没被文化课老师们占用。上一节数学课刚结束,学生们就已经你呼我喊地往操场跑去。
万桑桑是数学课代表,被数学老师提前叫住,让她把作业送到办公室去。
她点点头,告诉王悦可等她一会儿,然后搬着一摞作业往办公室走。
这是个大课间,万桑桑出教室门的时候,走廊里已经出来了不少人,有打闹的,有聊天的。万桑桑小心地避开人群,仗着娇小的身形见缝就钻,走得还算顺利。
刚从一个空隙里挤过去,身后突然有男生的笑闹声传来,万桑桑下意识向墙壁一边避让,刚挪了一下步子,胳膊就被人猛猛撞了一下向上扬起。
“啊——”
她惊恐地叫出声,整个人都控制不住,连人带作业本都向旁边摔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大手从斜旁伸来,在半空中稳稳钳住她扬起的胳膊,另一只手则快速扶住她的另一只胳膊,将她身形稳住。
万桑桑没摔倒,只怀里的作业本掉下来几本。她惊魂未定地抬头看去,刚想道谢却看见江时遇微微皱眉抬起的脸。
江时遇等万桑桑站好后就松开了手,眼神冷冷地看向她身后:“你们看不见前面有人吗,在走廊上闹什么闹?”
江时遇是真的挺火大。
刚才如果不是他及时扶住万桑桑,人现在估计已经趴地上了,准得摔到哪儿。
那几个已经停下来的男生也知道他们不占理,即使听出江时遇不太好的语气,也没多说什么。其中一个高个子男生先站出来道了歉:“同学,不好意思。是我们不小心了。”
他看向万桑桑,语气诚恳:“对不起啊同学,你有哪里受伤吗?”
江时遇也低眸看向她。
万桑桑其实心里也有点不太高兴,刚才是真吓着她了,但毕竟没摔着,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先是看了江时遇一眼,在看到少年绷得很紧的下颌线后顿了秒,才又扭头看向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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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
男生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旁边已经有人帮她把散落的作业本捡起来了,万桑桑不想再耽搁,把作业本整理好后就绕过江时遇想走。
身子刚转了一半,手上突然一空。她愣了一瞬,抬头看向身侧。
江时遇在怀里掂了掂那摞作业本,侧眸倨傲地迎上她探询的视线。
“笨蛋。”
走个路还能差点摔倒。
薄唇吐出两个欠揍的字,他搬着那摞作业大步走向了办公室。
万桑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复杂。身旁人来人往,万桑桑在这喧闹里突地偏头,轻笑了下。
“神经。”
她同样回敬给他。
短促的口哨声划破空气,原本松散的人群快速聚集站好了队伍。
还是例行先齐跑两圈,最后体育老师一声令下,大家迎来自己的放松时间。
王悦可把万桑桑拉到一边,好奇地不停询问:“听说刚才江时遇为了你差点和人打起来?到底咋回事啊?”
万桑桑被她问的一懵,“什么?”
但很快她就明白过来,失笑道:“谁传的谣言啊。他不过是帮我说了两句话,怎么可能会打起来。”
王悦可怀疑地上下扫视她,最后在万桑桑实在无语地锤了她一下之后才笑嘻嘻地说“信了信了。”
她绘声绘色,连说带比划:“我当时都惊到了,还以为你平时总说你和江时遇不好的话是在骗我,都在脑子里上演了一部你俩表面死对头,私下亲到喘不上气的电视剧了。”
万桑桑:“……”
她满脸无语:“你这都是从哪儿看来的虎狼之词,都已经严重影响到你的智商了。我劝你赶快把那些闲书扔掉,我不想和傻子做朋友。”
王悦可笑着骂她一声:“滚啊,我说真的。”
“真个屁。”万桑桑道,“你都不知道那家伙有多莫名其妙,这两天还跟我不对付着呢,我都想不明白我又怎么他了。”
王悦可嘻嘻笑:“那还用想,肯定你不经意间惹到人家了呗。”
万桑桑指指自己:“我惹他?你怕不是说反了。”
王悦可道:“我觉得我没说反,你有时候是挺招人生气的。”
万桑桑:“……绝交吧。”
王悦可顿时露出做作的表情,“啊?什么?不要,我就喜欢你招我生气,我不要绝交。”
说着就歪着身子往万桑桑身上黏糊,两人在角落里笑闹一通。
另一边,江时遇同样受到了逼问。
“好一出英雄救美啊,二江。”
陈望拍着手下的篮球调侃江时遇。
江时遇烦得皱着眉:“闭嘴行不行,都跟你说是随手帮忙了,你丫怎么这么烦?”
陈望挤眉弄眼地笑:“那怎么不见你帮别的女生啊?”
江时遇:“我闲得没事天天去看哪个女生需要帮忙是吗?刚巧看见随手帮了,谁都一样。”
陈望“嗯嗯”点着头:“好好好,都一样。”
江时遇受不了陈望这赖皮样,一把将他传来的球扔在地上,转身不耐烦地要走。
陈望见人真急了,忙捡回球跟了过去,“二江,等等我!”
“好了,”他揽上江时遇的肩,“不跟你闹了,跟你说个正事。”
江时遇不耐推他:“少来。”
陈望加重语气:“真的!我听我表哥说,今年十月份左右,咱市里会举办一场滑板锦标赛,过几天就要官宣组织报名了。”
陈望的表哥在一家运动俱乐部工作,里面就有滑板项目。
提到滑板,江时遇放慢了脚步,“锦标赛?”
“对!”陈望道,“听说这次比赛会来很多滑板高手,难道你不想去和他们切磋一下,争个一二三的?”
滑板高手?
江时遇低下头,手指轻轻摩挲着右手的黑色腕带,眼眸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