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簌回去时,朝歌看到她的伤,立刻泣不成声:“世子!您的手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
朝歌泪光闪闪:“这还没事!自从来了宫里,世子就一直生病受伤!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程景簌眼神一厉:“朝歌!不可胡言!”
朝歌啜泣了一声,转身去找伤药。
程景簌没敢看凤羲玉的表情,垂下头道:“太子殿下莫要生气,我这婢女没规矩惯了,日后我一定好生管教。”
凤羲玉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心头五味杂陈,程景簌自幼金尊玉贵的长的,程缙沅有多宠爱这个儿子,朝野上下莫不知晓。
这婢女言行无状,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程景簌来了不到十日,的的确确受了不少罪。
第一次,凤羲玉没了惩治婢女的心思:“罢了,她也是为你着想。”
身后的秦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太子殿下向来不近人情,杀伐果断,奴才婢女打杀起来丝毫不手软,就连最亲近的白琦都难逃惩罚。今个莫不是天上下红雨了!
这么不守规矩的婢女,即便是皇帝身边的,他也绝不会留情。
秦越脑子都快打结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事关太子,他不敢马虎,想着等有时间一定去找白琦问问。
程景簌不知内情,只以为太子宽厚,粲然一笑道:“多谢殿下开恩。”
凤羲玉抿了抿唇:“不想笑也无妨。”
眼前的少年,仍旧意气风发,只是那双眼底难免带着几分倦意,他好像一只受伤的小狼,神色单纯无害,只是受了伤,小爪子也不像以前那样张牙舞爪,伤痕累累,格外惹人怜惜。
一句话,程景簌眼底漫上一丝水意,委屈,当然委屈,可没有委屈的资格,程景簌笑容更热烈了:“殿下这是哪里的话,宋太傅做这些也是为了我好,我感激还来不及,只是我才疏学浅,胸无大志,难免让太傅失望了,我皮糙肉厚,被揍一顿也没什么。”
凤羲玉眸色一暗,看了一眼左右随侍:“程世子最近不便,务必好生照料。”
殿内的人都跪了:“是。”
凤羲玉转身,正欲离开,又转过身道:“孤一会让太医过来给你瞧瞧。”
程景簌三魂七魄都飞了,但他不敢表现出一丝异色,眼珠一转,低声道:“殿下,别让他们来!”
凤羲玉轻轻挑眉,一言不发。
程景簌看出他眼中的疑惑,格外委屈道:“我不想朝野上下都知道我被打了。”接着,她又小声嘀咕道:“难道我不要面子吗?我打从五岁起就没被打过了。”
凤羲玉离得近,听的一清二楚,瞧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低声道:“孤知晓了,你好生养着,孤给你批三日的假。”
程景簌眼睛一亮:“多谢殿下!”
凤羲玉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嗯。”
“那我可以出宫吗?”程景簌立刻打蛇随棍上。
凤羲玉眉眼一压,唇边的笑意顿时消散,周身一片冷凝:“怎么?在宫里不好吗?还是真如那婢女一般,心存怨怼?”
程景簌心一提,连忙安抚道:“太子殿下这是哪里话!能进宫是我的福气,我只是随口一说,长久不见爹……娘,有些想念。”
眉眼低垂,略有些落寞,不过,程景簌连头都没敢抬,直到上方略带冰冷的视线移开,程景簌才放心。
这狗太子也太阴晴不定了吧!
言辞犀利到程景簌宁愿他是个哑巴!
程景簌有些怀念初进宫时,太子殿下连一个字都不愿和她多说的时候了,曾几何时,寡言少语的太子殿下在她面前,话竟然慢慢多了起来?
程景簌思考了片刻,哦,原来是太子殿下没了白琦解读机的时候啊!该!谁让他乱发脾气,惩治宫人,直接手动关闭解读机,可不就要多说几句了。
程景簌吐槽的很愉快,眉眼间都带着舒缓的笑意,神采奕奕。
凤羲玉收回眼神,淡淡的开口:“你这般回去,镇国候夫人怕是要担心了。”
程景簌唇边的笑意顿时没了,凤羲玉这小嘴跟淬了毒一样,字字句句都扎心。
程景簌道:“是我考虑不周,多谢殿下提醒,那这三日我就好生在东宫呆着,绝不给殿下惹麻烦。”
她本想乘此机会回去一趟,太子殿下三番五次要给请太医,推了一次两次,三次五次,再多就惹人怀疑了。
必须要想法子在太医院安插几个人,免得露出马脚。
凤羲玉回了寝宫,坐在桌边,端起茶盏啜了一下,良久,他才漫不经心的开口:“秦越,你说,孤对程世子是不是太过严厉了?”
秦越:“……”
我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严不严厉您自己心里没数吗?换了旁人,说不得早被发配到一个偏僻角落自生自灭了,哪里还能留到今日!甚至还能让这位爷反思?!
哪有这样的!
不过,他家主子为了拉拢镇国候,牺牲巨大啊!
秦越内心戏格外丰富,面上一丝不苟的回答:“程世子自幼娇生惯养,镇国公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格外疼爱些也实属正常,程世子初来乍到,又被太傅屡屡责难,太子殿下您多宽容一些,也好让程世子喘口气。”
凤羲玉道:“是这个理儿。”
秦越:“……”
我说着玩的,您来真的啊?!程世子上蹿下跳,宋太傅都快管不住了,若是再纵容,皇宫的屋顶都得掀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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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景簌白白得了三天假,倒也没有多欢喜,每日在课堂上和宋潋斗智斗勇,装纨绔装的贼过瘾,每天写上一张字,宋潋就轻轻揭过,写两张就很欢喜了。
程景簌在一旁瞧着,倒是很感慨,宋潋真是一位极为负责的夫子。
不过,揍人是真疼!
程景簌独自在东宫,感觉有些压抑,索性闲来无事,便带着朝歌出了东宫,她记得东宫外有一条极为清澈的小溪,好像是一条流过宫墙的活水。
程景簌倚靠在小溪边的一颗大树上,正欣赏着美景,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哎呀,程世子这是受伤了吗?”
程景簌看了一眼二皇子,唇角一抽:“参见二皇子。若是你记性不差,就该记得,这胳膊是拜燕大人所赐。”
二皇子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绷住,不过,到底是贵妃娘娘交代过了,他耐着性子道:“你们都是少年意气,都说不打不相识,今日逞凶斗狠,说不得明日就成了朋友呢,我那个小表弟,还问过你几次,说不定想和你做朋友呢。”
程景簌扯了扯唇角,没有搭话。
二皇子继续道:“你瞧瞧这只手,怎么包的像个粽子?程世子本就伤了一只手,谁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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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忍,又把你另外一只手伤了?”
程景簌脸黑了,自觉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过,若是传出去倒是能为她的名声添砖加瓦,她叹了一口气,情绪低落:“是我的错,我不该顶撞太傅。”
二皇子眼睛一亮,好啊!东宫这不是上赶着给他送人情吗?
他立刻转身向身边的小太监道:“小林子,你去把父皇赏给本殿下的伤药去来,送给程世子。”
程景簌连忙拒绝:“使不得!”
凤羲翎“哎。”了一声:“程世子这是哪里话!当然使得,你初来乍到就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我一个旁观者看着都不忍心,若是你爹知道了,恐怕得疼到心坎里,东宫之中,我也说不上话,太子殿下他最是冷情……瞧我,何必说这些,我也没什么能帮你的,只是一瓶药而已,没什么打紧,程世子就放心用!”
醉翁之意不在酒。
程景簌不想和凤羲翎有什么牵扯,明明俩人之间没什么,可若是传到太子殿下耳朵里,说不得变成什么样子了,她和凤羲翎本就不是一路人,若左右摇摆,反会生乱。
程景簌快刀斩乱麻,直接道:“不用了,太子殿下关照,早早的送来了药膏,如今已经放了一匣子,药早多就浪费了,二皇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东西就留给您自己用吧。”
凤羲翎气笑了,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程世子这是什么意思?你那么坚定的站在太子那边?”
程景簌皮笑肉不笑:“二皇子这话我怎么听不懂,什么叫我站在太子殿下那边,我现在不是在二皇子身边吗?”
凤羲翎面皮狠狠一抽:“你不用故意胡言乱语。程世子,本皇子欣赏你也知道你是一个聪明人,太子殿下能给你的东西,本皇子都能给,太子殿下不能给的,本皇子也能给。你一定要好好的想一想,是跟着一个冷若冰霜,冰冷无情的主子好,还是跟着本皇子更好!本皇子很期待你的答复。”
程景簌笑了:“二皇子,你又何必为难我一个纨绔?你也知道,我文不成武不就,就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兵痞子,不值得你那么费心为我。”
凤羲翎道:“你值得。本皇子信你。你若是愿意归顺本皇子,高官厚禄,美酒佳人,绝不会少你半分,甚至还可以把大公主许配给你。”
程景簌眼神一变,神色莫名的有些冷,大公主凤兰兮虽然是他一母同胞的姐姐,可在他的言辞中,只是他换取利益的砝码,没有半分尊重。不难想象,凤兰兮在二皇子和贵妃娘娘心里究竟占了多大的分量。
以人度己,程景簌的心情更加压抑,怒极反笑:“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爹根本不会听我的!”
凤羲翎道:“程世子莫要谦虚,谁人不知程世子在镇国候心中的分量?”
程景簌一语双关:“人贵自知。”
凤羲翎被暗戳戳刺了一下,恼羞成怒,怒极反笑:“日久见人心,我相信,程世子能看到我的诚意!本皇子这里,永远都有程世子的位置!”
不远处,凤羲玉远远的瞧见两人的身影,长眉轻蹙敲了敲肩舆:“停!”
秦越上前问道:“主子,有何吩咐?”
凤羲玉没有回答,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前面两道人影,因距离远他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只是瞧着距离太近,格外亲密,他眸色一暗。
吃里扒外的东西,最是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