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簌揍了燕绥之,这一举动可谓是石破天惊,连宋潋都听说了,他摸着美髯,心中暗自思量,太子殿下虽受皇上倚重,可虚无缥缈的东西哪里有实打实的助力重要,他身为太子太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太子殿下是一位多么合格的储君。
可太子一脉多是清流的文官,比起外祖家世显赫的二皇子,以及皇后所出的嫡子三皇子,难免显得势单力薄,程景簌的到来,让宋潋看到另外一种可能,皇帝亲自送到太子殿下手上的势力,怎能放过。
他本以为程景簌是个纨绔,不堪重任,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宋潋打定了主意要把那个混小子扳回正道。
为了太子殿下,为了黎民百姓,他宋潋甘之如饴!
今日一进文渊阁,便瞧见宋潋早早的坐好了,程景簌看见他,粲然一笑:“呦!太傅大人今个来那么早!”
神采飞扬的小模样,可爱极了。
凤羲玉瞧瞧程景簌活灵活现的模样,忍不住唇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不过,如此行事,难免要让太傅不悦。
可宋潋意外的什么都没说,瞧着程景簌被吊起来的左手,反而格外镇定:“你坐下吧。”
程景簌也摸不着头脑,不过,他倒乐意宋潋不生他气。
宋潋拿着书籍在上面引经据典,程景簌在下面扯着凤羲玉的衣服,小声地道:“太子殿下,你瞧见太傅大人刚刚对我的脸色好了不少,你说,他是不是不生我的气了?也是,我这两日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他——”
“程世子!”
程景簌的话还没说完,宋潋已经听的鬓角直跳了,他就不该对这个小崽子有一点好颜色:“你叽叽咕咕说什么呢!你不学……”
宋潋可疑的顿了一下。
程景簌老老实实的站起身,聆听太傅教诲:“学生知错。”
宋潋长长的“嗯。”了一声,有些叹气的感觉,他压着怒火,眉目和善道:“太子殿下的礼记还没抄完,你又想让他多抄一份不成?”
程景簌很不解:“不是,这和太子殿下有什么关系?!太傅大人你能不能讲些道理?是我招惹太子殿下,他可一个字都没说!”
宋潋意外的扬眉,他本想“公平公正”让两个人都抄书,没想到程景簌对太子殿下意外的维护。宋潋眼睛一亮,不动声色道:“若不是殿下,你难不成还自言自语?”
“可不是,我大小就爱自言自语!太傅大人,您可别因我之过,迁怒于人啊!”
宋潋微微勾唇,淡淡的道:“既然如此,程世子就抄一本礼记,念你有伤在身,期限一月半,记得按时交上来。”
程景簌天塌了:“太傅,我可以出去站着!”
宋潋想起之前那茬,鬓角的青筋一跳:“谁要让你出去,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字如其人,若是你那手惨不忍睹的书法流出去,丢的可是我都人!”
“不对呀——太傅,您不是不管我吗?您……”
宋潋不想听他鬼叫,直接袖子一甩:“下课!”
程景簌伸出尔康手,欲哭无泪:“太傅……”
凤羲玉漫不经心的瞧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捉弄:“太傅走了,他,也是为了你好。”
凤羲玉大约知道太傅的心思,他不置可否。皇位这个东西,他并不在意,该是他的,就是他的。所以,程景簌能不能成才,他并不在意。
程景簌苦着一张脸:“有他是我的福气!”
凤羲玉没听懂,恳切的首颌:“你能这么想,他的一片苦心也没白费。”
程景簌:“……”
“嘿嘿,我谢谢你啊!”
凤羲玉容色一暗:“无妨,不用客气。”
张牙舞爪,纨绔不堪的程景簌也会这样乖巧?凤羲玉略有些失望。
凤羲玉离开,程景簌远远的落在他后面,又奶又凶的踢着路边的树:“凤羲玉!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凤羲玉到东宫时,宋潋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凤羲玉端起茶盏,轻轻的啜饮一口,漫不经心道:“太傅有话要说?”
宋潋道:“程世子武艺超群,殿下日后多加调教,怕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有他在身边,太子殿下将安然无虞。”
凤羲玉轻笑一声,眼中如罩霜雪:“怎么,没了他程景簌,孤竟连太子之位都做不得了?”
他声音轻而又轻,甚是没有半分冰冷之意,却仿佛一把利刃,带着森森寒意,宋潋头皮一紧,立刻跪下:“殿下误会了!程世子再如何,也不能左右殿下的太子之位,是老臣胡言,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也是他这些时日大意了,竟真觉得太子好性儿,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凤羲玉阖上眸子,半晌才开口:“太傅大人起来吧,孤岂是这般小气的人。”
宋潋这才起身,后背已是一身冷汗,不过,他并未因此记恨凤羲玉,反倒觉得威仪万千,有帝王之姿。
不是他太没有骨气,实在是太子殿下过于优秀了,知人善任,明察秋毫,处理起朝政比古往今来的皇帝不知好了多少,宋潋敢肯定,凤羲玉绝对能让百姓安居乐业,是一代明君。这样的君主,他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殿下,臣并无冒犯之意,还请殿下恕罪。”
凤羲玉淡淡的道:“下不为例,太傅大人来有何事?”
宋潋可疑的沉默了,他不知该不该说了,太子殿下明摆着不想听这些让他拉拢程景簌的话。
凤羲玉倒也不急:“太傅大人直说便是。”
宋潋只挣扎了一瞬,便做出决断,送到手的助力,傻子才不要——当然,他不是骂太子殿下是傻子。
宋潋道:“臣只是觉得程世子对您颇为维护,想请您……帮帮他,让他上进。”
凤羲玉:“程世子有句话说的不错。”
宋潋侧耳倾听。
“有你,是他的福气。”
宋潋老怀大慰,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殿下,程世子真这么说?”
凤羲玉首颌。
宋潋压下心中的激动,向凤羲玉道:“程世子赤子之心,非旁人所能及!殿下,臣觉得,他对您,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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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是真心实意的好,若非如此,他一个纨绔,不必出头赢下燕绥之,有太子殿下保护,他继续做个纨绔,也不会让旁人注意到他的不凡,从而避免不少麻烦。可他偏偏没有这么做,这些都是为了保全太子殿下的声誉,所以,只要太子殿下稍加运作,将程世子收入囊中,易如反掌。”
收服了程景簌,镇国候那个爱子如命的还跑得了吗?
宋潋留下一席话退下了,倒是让凤羲玉的心底起了涟漪。
真心?多么遥远的两个字。
他不信。
不过,他倒不介意陪宋潋演上一演,瞧瞧宋太傅究竟能不能将一个纨绔子变成可圈可点的将帅之才。
程景簌的好日子没了,和太子殿下一样,结束了上午的课程,下午就老老实实的抄书。
这时候越发冷了,程景簌拿着笔都觉得有冷风在吹,索性取了常用的东西,散了课就躲在太子殿下的书房。
说起享受,太子殿下称第二,很少有人能称第一,入冬没多久,太子殿下的书房就暖和起来,问了才知晓,原来下面铺了地龙。
好家伙,也太会享受了。
所以,程景簌打定了主意,赶都赶不走,当然,也没人赶。
程景簌行笔流畅,一手行楷,不说多有风骨,只能说是中规中矩。放在寻常人家够用了。
程景簌听见凤羲玉委婉的评价,很是无奈:“我本就是寻常人家啊!又不准备考状元,也不打算当史官,更不想做个大文豪,所以我这笔字尽够了。”
凤羲玉不置可否:“你倒知足。”
程景簌顺着杆往上爬:“知足常乐!我只好每天开开心心就是,家族盛衰都有别人来担!富贵闲人,此生无憾了。”
凤羲玉不知想起什么,他眸子微垂,看着程景簌带着细碎笑意的眼眸,淡淡的道:“那外人提及你,便说是太子殿下的伴读,世人皆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程景簌忍不住道:“太子殿下是说我太差劲,连累了您的名声吗?”
想了想,好像的确如此,程景簌有些气短,委婉道:“可我就是如此啊……太子殿下可是嫌弃我了?要不,您再多选两个德才兼备的伴读,也好挽救名声。”
凤羲玉周身一冷,淡淡的道:“不早了,快抄你的吧!”
程景簌根本没察觉,无奈的将下巴放在桌子上,对着苍天乱许愿:“如果我不用抄书就好了!宋太傅一点也不体谅病号啊!”
虽然他只是小小的脱臼了一下左手,但也是病号!
程景簌甩了甩手腕,看着受伤的左手,一脸哀怨。
凤羲玉手中的笔不知何时停了,良久,他才再次落墨。
等写完一张,他招来秦越,低声说了几个字。
他再来时,手中多了一只食盒,一一放在程景簌面前:“世子爷有伤在身,抄书不急于一时,御膳房新研制了一些糕点,世子爷可要品鉴一二?”
程景簌眼睛一亮,早把抄书抛到九霄云外了。
凤羲玉瞧了一眼,便在程景簌窸窸窣窣的声响中继续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