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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你没有爹吗?

作者:木清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程景簌吊儿郎当的神色一正:“放肆!你小子敢口出狂言,小爷打死你——”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未落,程景簌的脚已经落下,狠狠一脚揣在那人的胸膛上,一点力气也没收。


    小公爷神色狰狞的回头:“你们都是死的吗?给我上,今儿杀不死他,你们通通陪葬!”


    霜降连忙上前:“小公爷,不要……”


    他丝毫不客气,蒲扇大的巴掌挥下去,霜降美貌的小脸立刻肿了,殷红的血顺着唇角滑落。


    程景簌气极,声音都有些尖细:“你个龟孙子,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她女扮男装,虽谨小慎微,但也尚且过得去,没有太大压力,但程夫人不同,她耳提面命,不准程景簌有半分披露,甚至程景簌不慎流露出半分女儿姿态,便会狠狠的惩罚她,程夫人不会鞭打她,只会将她锁进漆黑一片的房间内,不准给吃食,不准饮水,年幼时,她身旁的丫鬟动了恻隐之心,偷偷的给了她馒头和水,程夫人发现后,在她面前活活杖毙了那个丫鬟,她还被冠上了盗窃的罪名,一卷草席草草葬了。她无法反抗程夫人,还是求了程缙沅,才能让丫鬟好好安葬,给了一笔抚恤金。


    很长一段时间内,程景簌一闭眼就是她血淋淋的模样,瑟瑟发抖的小家伙就在心中催眠自己,她是男子,她是男子。


    从此,她再犯错,就认错认罚,不吃不喝。只当自己是一具无知无觉的傀儡。


    所以,程景簌此生最讨厌的两种人,第一种,将她比作女子,第二种,欺负女子。


    这家伙直接占全了。


    程景簌对着他的面门几拳下去,他嗷嗷直叫:“敢打我,我要你好看!”


    “你们都是死的吗?快把他拉开,拉开——嗷——”


    “放过我,求求你——嗷——放过我,求求你……”


    程景簌几拳下去,旁人不急,霜降急了,小心地道:“公子切莫动怒,他是承恩公府的小公爷,打他会让公子难做!”


    程景簌冷笑一声:“大不了小爷回去跪祠堂,我打不死他个龟孙子!!”


    “砰砰砰——”又是几拳下去。


    不远处,程缙沅身后一个宦官打扮的人迟疑的开口:“候爷……这就是你口中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不堪重任的纨绔公子?”


    不堪重任的纨绔是看出来了,可那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了?就他的力道招式,放在战场上也够了吧?典型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程缙沅的滤镜怕不是有八百米。


    程缙沅讪笑一声:“失陪了,本官先去瞧瞧。”


    他随着程缙沅的身影看过去,瞧见少年稚气未脱,神采飞扬的脸,眉头微微一动,正欲移开视线,却见方才神气活现,恨不能把承恩公家的那个打死当场的少年郎对着程缙沅委屈巴巴的开口:“爹!他欺负人,他说要把我赶出金陵!还说要把我送进宫里当太监!我想和爹娘在一起,不想去别处!”


    程缙沅本来要指责儿子,可一听这话,哪里受得了,那只脚蠢蠢欲动,好悬没有一脚踹上去。


    承恩公府的小公爷名唤齐麟,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程景簌迅速变脸,直想骂娘:“你好不要脸,竟然跟你爹告状!”


    程景簌不置可否,轻哼一声:“那你怎么不告状,是因为你没有爹吗?也是,若不是有娘生没娘养,也不会当街行凶,为难一个弱女子!”


    齐麟唇角抽搐,恶狠狠的瞪着程景簌,手抖的跟帕金森一样,指着程景簌的鼻子:“你你你……”


    “你什么你,你给我闭嘴啊!爹,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你瞅瞅,我的骨节都红了!”


    她一伸手,可不是,红了一片。


    跟过来的宦官李德明唇角一抽,清淡的眼神撇过齐麟:“小公爷这是怎么了?可有伤到?”


    齐麟眼神一凝,眼珠子转了转:“他们是……”


    李德明一笑:“这位是皇上亲封的镇国候,这位,是未来的镇国候世子,这不,圣上派咱家来宣旨。”


    按理说李德明要在镇国候府等候,可偏偏程缙沅在半路得知儿子不在府里的消息,两人恰巧路过,便来捉程景簌回府。


    齐麟讷然,脸上火辣辣一片,不止是被打的缘故,更多的是羞赧,国公府是皇后的母家,可也正因如此,被皇帝忌惮,承恩公手上并没有多少实权,和手握重兵的镇国候完全没有可比的余地,镇国镇国,若是一般人,如何当得起这个封号。


    程景簌眸子蓦然睁大,程缙沅见她担心了,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啊,净给我惹事,丢人都丢到宫里去了,究竟怎么回事?”


    “承恩公光风霁月,他的儿子,一定不会仗势欺人,明火执仗地欺凌他人吧。夜弦,你来说!”


    夜弦连忙上前一步,平铺直叙的将方才遇到的事都说了一遍,没有任何添油加醋,即便齐麟本人听了,也不能说一个不字。


    程缙沅脸色越来越黑,他对程景簌,可谓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她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程缙沅一拉齐麟:“走!咱们去皇上面前好好说道说道,看看我儿子路见不平究竟犯了多大的过错!要被你如此折辱!”


    齐麟瑟缩着挣扎:“我,我没有别的意思……不去……”


    程景簌煽风点火:“自然要去!你那么笃定要把我送去当太监,我肯定要当面问问皇上,这天下究竟是谁的天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皇室的话事人!”


    一顶大锅扣下来,齐麟暗自叫苦,知道是自己托大了,连忙道:“此事是我不对,改日我必登门道歉,还请您原谅则个。”


    程景簌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呦,方才不是还在叫嚣,现在这么乖,我还不习惯了!”


    齐麟拳头硬了,这人欠扁!一咬牙,脸颊抽痛,轻“嘶——”了一声,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怎么招惹了这个煞神!


    若不是被他拿捏住话柄,也不会这么被动,齐麟后悔死了,笑容扭曲:“是我错了。”


    他定要他好看!这厮肯定得理不饶人。


    程景簌见他这么干脆的认错,倒不会得理不饶人,齐麟已经被她揍的跟猪头一样了,程景簌再多的气也消了:“旁人都说我是个纨绔,可我也知道,即便是寻花问柳也得讲究个你情我愿,若是连一个青楼女子都要强迫才能成事,那不叫纨绔,那叫败类,她不愿意,自有无数青楼女子愿意,你又何必强迫她?反倒令人不齿。”


    “你家世显赫,可此事传出去倒落了下成,青楼女子虽是贱籍,可也是一条人命,也是陛下的子民,因小失大,小公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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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做这样的事吧。”


    齐麟脸色变了又变,可是五颜六色的脸早已看不出是什么颜色。


    程缙沅一听青楼女子,顿时脸色一变,上前一步把儿子彻底挡在自己身后,隔绝了一切视线。


    齐麟看不见程景簌,但还是被臊的厉害,在他看来,青楼女子只是玩物罢了,即便是弄死了也无妨,可程景簌这般一说,他却无端气短了几分,这个青楼女子,他也没有多喜欢,只是被身旁的人撺掇着要给她点颜色瞧瞧,没想到没给她好看,反倒被程景簌看了笑话。


    齐麟又气又恼,心中灼热难消,这下丢人丢大发了,旁人不会都说他是一个连青楼女子都要强迫才能成事的货色吧。


    齐麟瓮声瓮气道:“自然不是,一个清倌人罢了,又不是什么好货色。我不会和她一般见识。”


    得了准话,程景簌也不为难齐麟:“如此,大家都知晓小公爷宽宏大量了。”


    齐麟轻哼一声,并不领情,皮笑肉不笑:“还要你说,你若是喜欢,我就把她赎出来送到你府上。”


    主打一个死鸭子嘴硬,恶心恶心程景簌也是好的。


    霜降猛的抬眸看向程景簌,秋水含情的眸子满是期盼。


    程景簌顿了一下,没应声,按理说,他这个纨绔不应该拒绝。


    程缙沅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你不会又看上这个青楼女子了吧!你什么眼神,一个个都是不入流的货色……”


    程景簌好像被针刺了,脸色一冷:“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喜欢上她!我爱的从始至终只有从雪一个!”


    程缙沅脸色铁青:“风从雪,风从雪,你除了风从雪还知道谁!逆子,你,你要气死我……”


    “老爷息怒!”夜弦连忙跪下。


    这两父子只要一遇上风从雪相关的事,总是谁都不让谁,明明是一对亲和的父子,却因为风从雪一个青楼女子闹的不可开交。


    “你闭嘴!”程缙沅和程景簌同时回头,冲着夜弦喊道。


    然后又同时转头,两人对视一眼,程景簌一字一顿道:“是,我从未否认过,我是爱她,我也只爱风从雪,今生今世,矢志不渝,既然知晓,还请您尊重我,也尊重她,出身无法选择,你莫要拿她青楼的出身折辱她!”


    话音一落,程景簌旋即转身离开,完全不顾身后石化的人。


    程缙沅袖子一甩,气咻咻的跟了上去。


    一行人走的走,散的散,唯有身后的白衣胜雪的女子,呆呆的站在原处,出身青楼,从来都是个错误,是低贱,是放荡,是轻浮。


    可今日,这位公子说,是无法选择的身不由己。他说,青楼女子虽是贱籍,可也是一条人命,也是陛下的子民。他说,我是爱她,我也只爱风从雪,今生今世,矢志不渝。


    一个青楼女子,竟然也值得这样纯粹无私的爱。


    霜降的心狠狠一颤,自古痴情多女子,由来薄幸是男儿,似他这般……他这般的人……


    她一双含情目如月色清辉,欲语还羞的情思循着那人的身影追去,丝丝缕缕,编织成一片细密的情网,在不知不觉中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同时,风从雪三个字,就好像带着烙印一般,深深的印在她的心底。


    风、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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