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温女士你好。”
对方的声音清脆悦耳,不自觉让人放下了防备心。
温纾言盯着手机屏幕,声音发颤但礼貌道:“你好。”
这已经是憨憨丢失的第三天,任何东西都能成为救命稻草,温纾言双眼布满血丝,仍睁大了紧紧盯着发光的屏幕。
“我这边是……想问问您最近有没有资金周转方面的困难,我们可以提供——”
温纾言从刚开始的满怀希望到瞬间绝望,她无力道:“不用了,谢谢。”
电话挂断后,房间只剩下一片死寂,窗外还有夏季末缠绵不休的蝉鸣,嗡嗡作响,惹人气恼。
自从为了找猫关闭了防打扰,温纾言最近总能接到骚扰电话,为了不错过关于憨憨的消息,她几乎每一个都会接。
又接了几个骚扰电话,温纾言才带着满眼倦意趴在桌子上睡去。
恍惚间,好像电话铃声响了。
一声,两声,不断振动着。
温纾言看了眼窗外,墨一样的夜晚,察觉到这个时间不是诈骗就是贷款,不可能有憨憨的消息,她按了挂断键把手机倒扣在桌子上继续睡。
过了几分钟,铃声又响。
……
又响。
……
“不需要,谢谢!”温纾言一口气说完,就把手机设为了静音,再将手机狠狠一摔。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了。她看着手机屏幕没有再亮起来,才继续闭上眼睛,可困意却不明显。
电话的另一边。
李奇看着自己拨出八次的号码,陷入了久久的沉默,手机被握到温热,他的指尖都泛白,看起来很用力,带着一点点的不爽。
这人什么意思?在项圈上留了电话号码,打电话又不接。
旁边的护士小姐姐看着自己老板被拒接搞的脸都黑了,劝解道:“或许是现在被吵醒有起床气呢,不如我们明天早上再联系她吧?”
从憨憨获救到抢救成功再到现在躺在病床上,李奇十分用心,现在把小家伙救起来了,第一时间当然是联系主人,只是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它的主人或许并不在意它。
李奇目光沉沉,轻叹一口气,替小家伙感到悲哀。
“再打一次吧。”他道。
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温纾言有点烦躁的抓了把头发,顺着指缝落下几缕头发,她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已经快被记住的号码,她最终按下了接通,打算等对面的人把话说完。
这么晚了,还挺敬业。
“温小姐?”
一道略带锋利的男声出现在耳朵里,温纾言趴在被窝里,感觉对方有点生气,倒是让她心里感到有点有趣,可这样的开场白又不能吸引她,听过很多遍的话,耳朵都要被磨出茧子了。
“无论你要推销什么,我都不太需要,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我要睡觉了,请不要再骚扰我。”她说的干脆,像是蓄谋已久,而一口气说完。
电话里的内容被旁边的小护士听的清清楚楚。老板这是被当成推销了,这通电话还被定义为骚扰,她只感觉到周遭的空气都不太流通了,让人有点难以呼吸,本来她以为李奇会直接挂掉电话。
可下一秒,李奇冷笑一声。
“呵。”
看似笑了,实则是没招了。
在温纾言决定挂断电话的最后一秒,那人问道:“猫不要了?”
快要触碰屏幕的手指悬空一秒,温纾言的大脑还在加载中。
猫?
她的猫!
“我的猫在哪儿?”语气听起来有几分歇斯底里,但温纾言此刻顾不得这么多了,只想狠狠抓住关于憨憨的消息。
李奇嘲讽地看着屏幕,“现在知道找猫了,早干嘛去了?”
温纾言知道对方这是在为她拒接电话而生气,现在她心里隐隐生出不少愧疚,毕竟这是憨憨的救命恩人,也不能怠慢了。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是关于憨憨的消息,以为是骚扰电话。”
“唉,算了。”
李奇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他还能指望一个把猫弄丢不闻不问的人能多爱猫?
“幸福路257号,毛茸茸疗愈馆。”
一打开车门就下起了暴雨,温纾言一股脑扎进暴雨里,几步路的距离也淋湿不少,她推开门就直接冲了进去。
大厅里只有十分微弱的灯光,她低着头撞到一堵柔软的“墙”,抬头一看——是一个男人。
他带着普通款黑色眼镜,玻璃镜片很透明,里面有一双澄澈的眼睛,看起来神色很凛冽冷漠,口罩遮住一大半张脸,看不清脸上表情,温纾言却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疏离,他穿着白大褂,长袖上沾着水滴。
温纾言感受到对方视线转移,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或许是在碰撞的一瞬间本能地抓住了对方的手臂。
不知怎么,她竟没有察觉。
温纾言瞬间红了耳朵,大步往后退了几步,发尾的水滴都被甩落几滴到洁白的瓷砖上,洇出几块小水渍。
“不好意思,刚刚没注意。”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的眼神中的情绪变得很奇怪,让人难以读懂,仿佛很疑惑又带有不少愤怒,但那种感觉转瞬即逝,只剩下生人勿近的冰凉,好像是一种错觉。
“找猫的?”
“嗯。”温纾言很快反应过来。
“跟我上去吧。”
温纾言就这样跟在他后面,整个大厅回荡着皮鞋和家居拖鞋摩擦地面碰撞的声音,室内光线越来越明亮。
温纾言几乎是扑倒在了憨憨面前,要不是隔着玻璃,她都能里面把憨憨抱起来。
小家伙安静地呼吸着,肚子有规律的鼓起,再瘪下去,看起来状态很好,让温纾言放下心来,而后才发现它身上缠着的绷带。
背后传来声音提醒:“它现在需要休息。”
温纾言点点头,双手扒在玻璃上看,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呵。”
背后发出一声让人很不舒服的轻笑。
温纾言没有选择跟他计较,现在在这里,为了憨憨,她也要忍气吞声。
“缴费去吧。”男人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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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纾言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关上门,随着光源消失,四周开始灰暗。
“治疗费用一共八万七,还要充值一万元,出院时多退少补。”
“什么?”温纾言拔高了声调。
“一只猫的治疗费哪能这么贵?”
“刚刚还在那里装什么爱猫?你可真会演。”
李奇双手抱臂斜着眼看着她,猫咪身上的伤可跟她脱不了干系,这是让他尤其气愤的,眼神中带有不少轻蔑。
“猫咪是不小心走丢,我又不是故意的。”
被这样误解,温纾言感到委屈。
“非得让人拆穿你吗?猫身上可还有不少旧伤,是人为殴打导致,我是医生能看不出来?”
“那是因为……”
温纾言正打算解释,李奇就被叫走了,只丢下一句“自助缴费在一楼”。
温纾言缴完费上来,没想到能看到如此残忍的一幕。
她站在楼梯口,对面是明亮的手术室,隔着玻璃小窗口,护士的身影挪开后,她看着李奇一双大手卡住一只小柯基的脖子,小柯基痛苦的嗷嗷叫,李奇的眼神冰冷,看的让人害怕,察觉到他的视线扫过来,温纾言连忙缩回墙后面。
头顶的灯泡一闪一闪,像是要坏了,世界瞬间忽明忽暗,温纾言被吓出一身冷汗。她连忙跑到憨憨的房间,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快,冷静了一会儿才恢复思绪。
温纾言看着熟睡的憨憨,看着它鼓起来很柔软的肚皮,看着它弓起身子又趴下去的毛,看着它一张一缩的小鼻孔,想着自己一定要带着她离开,不能被李奇给虐待致死。
这简直就是黑店!
“你怎么还在这里?可以离开了,现在它需要休息,请不要打扰它。”
温纾言先是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男人吓了一跳,而后心里那股不满涌了上来。
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这是我的猫,请你不要说的像是我虐待了它一样,没有人比我更爱它。”
“是吗?”
“那它怎么出现在这里了,怎么差点救不回来?”
温纾言哽住了,不是因为被话的内容打击到,而是那句“差点救不回来”。说明憨憨的情况曾经很危险,而确实都是她的疏忽导致的,温纾言选择不跟眼前的人争辩什么,而是提出自己的诉求。
“我要带它离开。”
“现在,立刻,马上。”
温纾言仰头跟这个高了自己半个头的人对峙。
“你嫌它命长吗?现在带出去它会因为伤口感染而死掉,我已经让它脱离了危险期,再观察一周要是没什么大问题才能出院。”
为了憨憨的健康,温纾言屈服了,不就是一周嘛,她等得起。
“你最好给我好好治,要是憨憨出了什么问题,我饶不了你。”
李奇扶了扶眼镜,玻璃镜片下一双丹凤眼眯起来十分犀利,“那是自然。”
等温纾言离开的时候,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自己嗤之以鼻的地方,想到明天还得来,或许还会碰见那个男人,心里就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