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安镇异常冷清。
街上的帮派偃旗息鼓，连收保护费的人影都消失了，可惜连带着摆摊的也寥寥无几。
这座繁华的镇子，好像大年三十的街道空无一人。
罗森、李玉和脸上覆了面具的魏无忌走在空旷的街道上。
“所以，你说的情报也只是个猜测？没有实锤证据？”李玉疑惑地问。
魏无忌耸耸肩，结果牵动了腹部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这种猜测不需要证据，你们自己想想也该明白。”
他一边用绷带裹着肚子，一边解释，“玩家每24小时有一次复活机会。蛇篱笆那帮人，就是钻了这个空子，利用死亡归零的机制反复刷属性！”
“我相信世界上这么干的人不在少数。”
魏无忌现在不敢去医馆，整个城镇暗处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盼着他死，眼前这两人反倒成了唯一的依靠。
李玉闻言陷入沉思，罗森的手指摸着小胖鸟的脑袋，沉默不语。
“我也有过疑问，”李玉缓缓开口，“那个将80亿人拉入这个游戏世界的存在，其力量早已超出我们的想象范畴……”
“玩家每升一级增加10%属性，死亡归零却只损失10%？利用这个‘漏洞’反复自杀升级，确实能轻易堆出属性怪物。”
“我……甚至在被小鬼炸死后，也动过尝试的念头。”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敬畏：“但是死亡并不好受……”
李玉没有说下去，显然和罗森一样，对死亡本身抱有深重的敬畏。
这看似无害的“BUG”虽可行，有些人却无法说服自己漠视那份代价。
魏无忌接口道：“这就是个简单的逻辑问题，一个无所不能的存在，会留下一个人人都能轻易利用的‘bug’吗？”
李玉皱着眉头，脸上透着化不开的阴郁“那个存在将所有残障与疾病的人恢复了健康，祂或许也可以留下这样一个bug给人们希望？”
魏无忌听完了也没急着反驳，他伸出手指向自己的眼睛“我从前是瞎的，活了20多年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我的心却很透亮。”
“这个世界拥有充足的食物，你就算是打断了自己的腿，也可以衣食无忧的活一辈子。”
“这份仁慈已经足够了，再留下这样一个变强的bug，这个世界会是一场灾难，因为蠢人们会扎堆变强！”
三个人再度沉默不语，魏无忌的话没有证据，但是他们觉得自己无法反驳。
“我有时在想，这‘bug’是不是专为‘聪明人’设的陷阱？而真正有智慧的人，反而会敬而远之。”
他目光扫过两人，“我没有证据，全凭直觉和……数据推测。”
“但我觉得，这很危险。”
“数据？”罗森终于抬起眼，目光锐利地锁住魏无忌，“什么数据？”
魏无忌叹了口气，捂住腹部渗血的伤口，他脸色又白了几分。
“算不上铁证，”他声音带着痛楚的虚弱，“我在安镇做过调查，整理过所有佣兵的死亡记录。”
“统计显示：死过的佣兵，遭遇致命危险的几率，比没死过的要略低一些。”
“单看几个人不明显，但当我把数据扩展到附近三个镇子、五万名佣兵后……差距显现出来了。”
“大约在0.025%到0.033%之间。”
他抬起眼，目光锐利，“这意味着，没死过的玩家，似乎更容易‘撞上’要命的麻烦。”
李玉猛地抬头，眼神如刀般钉在魏无忌脸上：“你在跟我讲‘死神来了’的故电影吗？！”
魏无忌扯出一个嘲弄的笑：“你明白我的意思。”
李玉的脸色瞬间铁青，言辞激烈地反驳：“这能说明什么？”
“没死过的人一帆风顺，自然更敢冒险！死过的人知道厉害，当然更谨慎！他们的遇险概率本来就应该有差别！”
他语速飞快，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就算你把基数扩大到80亿人，这差距就算变成20%，也证明不了有什么阴谋！”
李玉说得有些气喘，胸膛起伏，脸色难看至极，不知是出于愤怒还是某种深藏的恐惧。
但随即，他的声调又强行平缓下来，更像是在说服自己：“退一万步说……如果那个存在真对‘死亡’有阴谋，需要这么拐弯抹角吗？”
“80亿人都在祂的掌心，我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何必多此一举搞这些？”
街道陷入一片冰冷的死寂。
李玉的反驳有其道理，但魏无忌抛出的冰冷数据和隐含的警示，却像无形的针，更深入地刺入人心。
聪明人或许以为自己发现了利用死亡刷属性的“捷径”而沾沾自喜；另一些人则可能因此对死亡本身敬而远之。
但是这种不断死亡刷属性的捷径，又有几人能坚持下去？
说到底双方都缺乏确凿证据，生与死的选择终究只能依靠个人的判断去赌。结局是好是坏，后果自负。
罗森沉默着，目光投向自己的属性栏：
【针对适应：①玩家将会逐渐适应战斗节奏，并进化出相对的天赋机制。】
如果，真的存在一个“东西”，在精心设计玩家的死亡轨迹，那么他这项名为“针对适应”的天赋，是否也能感知并做出应对呢？
剩下的路程三个人都沉默异常，直到安镇的传送大阵那里几个人才分道扬镳。
魏无忌要跟着李玉去到铁砧堡了，他已经放弃了这个镇子。
临走时魏无忌看向罗森，他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罗森分明是看到两个字。
“别死！”
罗森在传送阵口沉默了许久才交了钱，随着法师们激活了传送阵，画面偏转，他又跨过了上百公里的距离回到了景镇。
小胖鸟啾啾的叫着飞到老马的额头。
罗森看向那个胖胖的书记官，他趴在桌子上睡得很死，面前还放着一些花生米和酒水。
富人区的空气里散发着夏风带来的花香，几名卫兵一直跟着罗森，将他送到环城路的出口才离去。
回到熟悉的镇子，身心也随之放松。
罗森取出夜魔积分兑换的两枚全属性丹和一枚敏捷丹。
敏捷丹喂给啾啾叫的小胖鸟，剩下两枚一口吞下。
叮！
玩家：罗森
等级：5，经验：51722/80000
力量：6.1 + 0.89 = 6.99 (+6)
敏捷：6.67 + 0.75 = 7.42
智力：4.97 + 0.68 = 5.65
耐力：5.99 + 0.77 = 6.76 (+3)
路还长。
至于尽头是什么……不必纠结。
走到时，答案自会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