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火力壮
云书谣赶紧携着粟云回房间。
粟云一张俊脸又羞又恼,他从未被女子这般轻薄过,未料想到青楼女子竟是如此孟浪。
把粟云的羞赧看在眼里,云书谣误以为他是因为之前被人不可言喻过,所以才会杯弓蛇影。
“仙儿姐姐虽然性格豪放,但她没有恶意,粟云你不要介意。”云书谣安慰粟云。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粟云不是不知道,他轻声回道:“阿谣姑娘,我没有生气。”
养了这么些日子,粟云的嗓子已经不再沙哑,声音逐渐清冽动听,宛若冰敲玉碎。
云书谣没忍住夸赞:“粟云的声音真好听。”顿了顿,云书谣试探着问粟云,“粟云你可会唱歌?”
粟云:“不会。”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他皆精通,吟诵诗词更是拿手,但他直觉云书谣说的唱歌,是指吟唱青楼的淫靡之音,他的确不会。
云书谣有些遗憾,又问道:“那你会什么才艺?”
联想到方才李仙儿所说的话,粟云心里谨慎起来,他踟蹰地回答:“我会背书、写字。”
云书谣面上遗憾的表情愈发明显,她不死心地问道,“那你可会抚琴作曲?”
粟云:“……不会。”
云书谣:“那可会吹奏笛子,或者箫?”
粟云:“不会。”
云书谣:“……”
云书谣死心地自言自语:“跳舞你肯定不会。”
粟云点头,他的确不会跳舞。
云书谣安慰粟云,“没关系,不会可以慢慢学。”即便什么都不会,有这张脸也足够了。
粟云:“……”然,他并不想学。
折腾了一早上,粟云已是精疲力竭,喝完小语送来的老母鸡炖汤后,他沉沉睡去。云书谣看着熟睡的粟云,心中思忖,她得一点一点开始套话粟云的来路。
粟云这一觉睡得很沉,小语褪了他的衣服替他上药他都没有察觉。
给粟云上完药,小语绕过屏风来到云书谣的榻前,问道:“这白蔹膏这么贵,陈大夫是要抢劫呀,阿谣小姐你确定张妈妈会给报销吗?”
云书谣翘起二郎腿,“会,就看你怎么去给张妈妈说了。”
小语不解地看着云书谣。
云书谣见小语一脸清澈的愚蠢,撇嘴,“还是这么不通透,罢了罢了,我去向张妈妈说,你就只管给粟云用便是。”
小语悻悻地把药膏塞还给云书谣,哼,又嫌弃他笨!
……
难得云书谣吃上早饭。早上起得太早,便显得一日格外的漫长,吃过早饭后云书谣百无聊赖,她唤来二壮,让二壮去打听打听青州以及青州附近的州县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就是有没有哪家小郎君失踪了,或者哪家小公子被拐了,再或者哪家贵女虐待男妾、男宠。”
听完云书谣说的,二壮撇嘴,“阿谣小姐是想让我去打听一下粟云公子的来路,又不想让别人知道,是吧?”
云书谣脸上露出赞许的表情,“是,尤其不能让咱们同行,和粟云以前的主子知道。”
二壮一脸包在我身上的表情,“知道了,我会仔细打听的。”
大壮身强体壮主要工作是护院镇场子,二壮虽然也唤“壮”,却只是因为张妈妈懒得起名字而已,他身材虽然也算壮硕,但脑子更是灵活,主要工作是打探消息,同行间相互刺探敌情是很有必要的。
至于三壮,暂无。
交待完二壮后,云书谣决定去看看李仙儿练舞。
李仙儿正在苦练纤腰舞。
见云书谣来看自己跳舞,李仙儿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直嚷嚷,“累死你姐姐我了,阿谣啊,你从西域娘子那里偷看来的这舞蹈,每日练得我肚皮生疼。”
云书谣挑眉,“你歌不成舞不就的,可不就只能另辟蹊径取宠了。”
有一说一,云书谣对李仙儿跳的纤腰舞非常不满意,半点西域女子的美感都没有。西域女子跳纤腰舞,腰肢如弱柳扶风却藏着暗劲,软时似无骨,劲时却带着寸劲,柔得勾人又脆得利落。而李仙儿,腰不柔也就算了,还上下身各跳各的。
云书谣挑眉,“仙儿姐姐快起来练习吧,你也没几日可以偷闲摸鱼的时光了。”
李仙儿不解,“近几日如烟、绿柳、桃红、陌尘、九峰、一落他们几个表演,日日都坐无缺席,又用不着我和红玉。”
云书谣道,“再过两日你就会知道我的话是什么意思。”
都不用再过两日,入夜,醉乡楼的客人便少了一半。
据二壮打听,绾袖居、满花阁等青楼皆推出了和醉乡楼一模一样的娱乐模式,且舞蹈更为露骨,价格更为便宜。
云书谣冷嗤,她就知道会这样。
今夜只赚了二千两银子,虽然不算少,但比起前几日每日都有万八千两银子的进账相比,便显得寒碜。
张妈妈恨得一口银牙差点咬碎,“这些个拾人牙慧的窃贼,不要脸,招揽小倌跟着咱们学,现在连跳舞也跟着咱们学,一群无耻的狗玩意儿!”
云书谣赶忙安慰张妈妈:“妈妈,我早就料到了会这样,所以才让红玉和仙儿姐姐勤加苦练,楼里的姑娘公子们也得好好练习才艺才行,毕竟技艺精湛才是硬道理。”
客人流失了大半,所以今日醉乡楼早早的便打了烊。
云书谣洗漱完回房间时,粟云是醒着的。
见今日楼里很早便歇了丝竹乐声,又见云书谣回来得这般早,粟云好奇地问道:“阿谣姑娘,今夜楼里客人不多吗?”
云书谣绕过屏风来到粟云床前,把前因后果简短地向他讲了一遍。
粟云面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阿谣姑娘怎会想出如此精妙的娱乐模式?”
云书谣回答:“我有幸见过拍卖行,便效仿了,没想到效果还挺好。”
粟云赞道:“举一反三,阿谣姑娘很聪慧。”
被人夸赞,云书谣骄傲得很,若是有尾巴,她恨不得把尾巴翘上天。
她毫不谦虚地自夸,“我向来聪明,你以后就知道了。身边相熟的人就没有不夸我聪明的。”
粟云被云书谣一副骄傲大公鸡的模样逗乐,忍不住唇角漾开一抹笑意。这样的云书谣他看着便欢喜,不似那些名门贵女和世家公子,被人夸上一句就赶紧自贬,生怕旁人觉得他们骄傲。
云书谣还是第一次见到粟云的笑颜,粟云眉梢眼角都漾着笑意,就像水墨山水画被着了色彩突然鲜活灵动起来。
美人本就美得不可方物,如此言笑晏晏的模样更是夺人心魄,云书谣被晃了心神。
愣了许久后云书谣才听到粟云唤她,“阿谣姑娘,”粟云语气有些急,“你流鼻血了。”
云书谣:“…………”天杀的,肯定是最近老母鸡吃多了,火力壮!
一定是这样,她不接受任何反驳。
云书谣火急火燎蹿去后院洗脸,徒留一脸震惊的粟云。
今夜粟云一直等着云书谣回来,其实是想问问云书谣,他闻出自己身上涂的药膏换了,是白蔹膏的味道,白蔹膏价格不菲,他知道云书谣赚钱不容易,所以他想对云书谣说,没必要给他用这么好的药膏。
粟云等到睡着,云书谣也没有回来。
……
第二日午饭,云书谣自请只吃青菜,醉乡楼一众人皆惊诧不已。
李仙儿冷嘲热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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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平日里某人不是无肉不欢吗,今日咋的改吃素了?”
红玉则是满脸担忧,“阿谣你是不是不舒服生病了?”
小语若有所思,“阿谣小姐应该是老母鸡吃多了。”
大壮问小语,“老母鸡不是给粟云公子吃的吗?”
小语:“粟云公子把肉都留给了阿谣小姐,自己只喝汤。”
张妈妈怒吼,“云书谣!你怎么好意思抢病患的鸡吃!”
云书谣哀怨地瞥向小语,小语赶紧闭嘴。
闭嘴不到须臾,小语又解释道:“鸡腿和鸡翅阿谣小姐都留给了粟云公子。”
在房间里努力啃鸡腿的粟云,“……”他真的、真的不想再喝鸡汤和吃鸡肉了。
似乎从醒来起,他每日的吃食就只有鸡汤和鸡肉,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已经被鸡汤腌入味了。
粟云欲哭无泪,他很想知道醉乡楼到底养了多少只老母鸡。
……
入夜,醉乡楼又推出了新的娱乐模式。
花魁争霸:红玉对阵李仙儿。
醉乡楼再度坐无缺席。
云书谣亲自上台当支持人。
第一轮,众筹模式。
一刻钟时间内,支持红玉的老板共计打赏金额够一千两银子,红玉则献艺抚琴一曲。
李仙儿亦一样。
之前醉乡楼生意火爆时,红玉的身价便是一千两银子抚琴一曲。如今改成众筹模式,均摊到每一位老板身上便花不了太多银子。
张秋芳早就听说了“巨费之豪”匾额的事情,她今日来就是为了找场子挣面子,遂大声问云书谣:“小云老板,今夜可否冠名‘巨费之豪’?”
云书谣笑着回答:“当然可以,今夜待两位花魁最终决出胜负后,支持最多的老板便可冠名‘巨费之豪’。”
红玉率先开始众筹。
张秋芳豪横地甩出五百两银票。
云书谣喊道:“张老板已经出了一半了,大家再凑一凑。”
红玉的琴艺在青州可谓一绝,自他被张秋芳推入湖中后便休养至今,今日是他回归的首秀,故云书谣刚喊完,一千两银子便立刻凑齐,速度之快,令人瞠目。
红玉身着一袭白衣,施施然走上舞台,一头青丝用白玉簪挽起些许缚在脑后,墨发微漾,广袖轻拂,出尘得仿若谪仙。
一众恩客看得眼睛都直了。
就红玉这模样,一千两银子别说抚琴,就只见上一面,大家都觉得值了。
红玉坐在琴案前,白皙的手指覆于琴弦,缓缓地开始轻拢慢捻。
轻灵的琴声缓缓漾出。
粟云今日身体好了很多,他坐在床沿,想要尝试着下床走路,突然听到悠扬的琴声传至后院,微微愣住。
这琴技委实不错,即便在京城名门望族的宴会上,亦能拿出手。
粟云有些诧异,倒是没想到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竟然还有这般精通琴技的人,只可惜被抚的琴配不上抚琴的人。
红玉一曲罢,懂琴艺的不懂琴艺的都能听出好听。
然后到李仙儿。
李仙儿亦休了有一段时间,她的恩客们早就等不及,遂一千两银子也很快凑齐。
她最近学的纤腰舞终于到了交作业的时候。
云书谣可太了解李仙儿了,不用看她都知道,李仙儿的纤腰舞肯定只是半成品,于是她用眼神示意二壮,二壮立刻叫上大壮和小语一起把楼里的灯熄灭了近一半。
原本灯火通明的舞台瞬间黯淡,光线朦胧。
不管李仙儿的舞跳得好不好看,她一身西域裙装却是足够吸引人。
纤细的腰肢,挺翘的山峰,浑圆的臀,婀娜多姿的身材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