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灵山灵气浓郁,宫殿屋檐掩映其间。
“这里是玉灵山,你想住在哪里都可以。”镜秋道。
祈然见他冰清的脸,拉着他的手摇晃,笑着道:“不能都住么?”
镜秋看着他,道:“……也可以。”只要你喜欢。
“你住在哪儿?”
“玉灵殿。”
“离玉灵殿最近的寝殿是哪一间?”
“朝华殿。”镜秋说到这里顿了下,朝华殿是他放置功法典籍和神兵利器的地方,并不是居处。
林间幽静,祈然指了指前方小楼,道:“那今晚,我就住这竹楼了。”
他思维跳脱,让人捉摸不透,有那么一瞬间,镜秋甚至觉得他似乎知道自己心中所想,转念又觉得这怎么可能。镜秋挥出一道灵光,其上一行字出现后消失:“来人,收拾一下静轩楼。”
祈然又道:“明晚再去朝华殿住。”
镜秋道:“好。”
朝华殿乃是玉灵山防御、防窥最为森严的地方,也不知祈然是不是猜到,才选的这个。
祈然道:“我能去你的住处看看吗?”
镜秋犹豫片刻,倒是没有拒绝。
祈然跟着镜秋,来到面南的寝殿。
殿前一棵红枫古木,落叶蹁跹如蝶。
两人踏着一地枫叶,来到殿门前,路过的侍者垂首不敢冒犯尊颜,难以置信小师叔居然带人进寝居,他的寝居,平日就连侍者都不让进的。
祈然便看到镜秋手掌在门上抹过,大门随之而开。
屋内摆设一应俱全,地面书架纤尘不染,地下几乎察觉不出净尘阵的痕迹,一眼过去十分舒畅,琴桌画卷,昆木案椅,榻上玉枕。
那床乃是一块玄冰,散着冰寒之气。
祈然不由多看了两眼,镜秋见他看着自己的床,有些不自在,道:“别看。”
祈然神色平静,反问道:“让你困扰了吗?”
镜秋觉得如果是祈然,因由自然与常人不同,但这对他来说都是第一次:“没有,没有困扰。”
“就是想知道你住在什么样的地方,”祈然声音清冽如泉,“你只说过你平日里都做些什么,你说的那些我却都没见过,比如扶栖琴,麒石棋,玄冰床……都长什么样。”
镜秋心头又是一阵悸动。
原来他写的东西,祈然都看了,而且还记得!
这是否意味着,对祈然而言,他是不一样的,祈然也记得其他人信里的东西么。
“这些东西,你若是喜欢,”镜秋道,“我让人摆到你房里去。”
若是纪无在这里,必定会惊掉下巴——镜秋虽然在外,但皇子的眼界还在,收藏之物无一不是珍品,他平时想要个棋盘对方都不给,可现在,这么多绝无仅有的珍品,居然说送就送了。
“不用不用,”祈然摆手,“我都不会这些。”
镜秋又问:“你可有什么喜欢之物?”
祈然没有回答,而是抬眼看向他,道:“我想听你弹琴。”
自从修习过音攻后,万千乐器皆可为杀伐之器,筝琴亦然。
因此,镜秋已经许久不曾真正地弹过琴了。
在天境,也没有任何人能让他弹琴来听,眼下见祈然感兴趣,镜秋有些担心自己的琴音杀伐之气太重,碍到听琴之人的耳。
祈然目光灼灼:“可以吗?”
“当然。”镜秋在琴桌边坐下。
祈然自然地坐到他旁边。
两人几乎肩并肩,祈然白衣的衣料摩擦了镜秋的肩膀,镜秋半边身子都僵硬了,头皮也绷紧,指尖拨弄一个弦,颤音绕梁。
缥缈的琴音传出天外。
玉灵山的侍者们都惊了。
小师叔精通音律,琴音能惑人五识,技艺堪称登峰造极,但此等见血封喉的招数,饶是镜秋也很少动用,没想到竟有闲情雅致,弹出纯粹的乐调。
而且听起来心情似乎很复杂,因此琴音格外动人心弦。
说来,镜秋小师叔带回了一位样貌十分貌美的男子,那男子还进了小师叔的寝居,难不成小师叔和那男子……
“你们看到那男子的修为了么?”
“看起来像是没有修为。”
“想必是用了隐藏修为的法器,能和小师叔来往的人,哪一个是凡俗之辈。”
“这还是小师叔头一次带人回玉灵山,想来十分看重,可得好好招待。”
当夜,镜秋亲自去收拾了朝华殿,吩咐了下人不得随意入内,一直忙到清晨,接到宗主的消息,去了天境禁地——天境老祖,也就是他师父的闭关地。
休息了一夜,祈然出了小竹楼。
竹楼门外有两只木鸟停歇着。
祈然召来其中一只,展开来,是镜秋写给他的信。
信上说朝华殿可以入住了,老祖有事要见他,待明日再带他逛天境,让他今日可以先在玉灵山内逛逛,有什么缺的吩咐下人,还有问题便等他回来。
——镜秋平日话不多,看起来就是个清冷性子,但信笺内容总是很满,几乎事无巨细,面面俱到,祈然挑重点看了两眼就收了起来。
另一只木鸟里则是离澈的问候,告知了他留在天境的人所居之地,并将代步的灵鹤停在了玉灵山外,随他使唤。
祈然来到玉灵山山门外,便看到一只血羽灵鹤傲然而立,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
祈然挑了下眉头,道:“垂首。”
灵鹤愣了下,暴躁地挥了下羽翼,越发傲慢地看着他,似乎在嘲笑一个没有修为的人类,也妄想坐尊贵的它,它可是皇室的坐骑!
祈然弯起唇角,伸出手去,他只是随意的一个动作,甚至没有半点元力波动,那方才还傲慢至极的灵鹤,突兀地弯下脑袋,将头伸至祈然的掌心。
灵鹤惊呆了,它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祈然摸了摸它的头,又道:“蹲下。”
灵鹤直接屈膝跪了下来,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人类,眼里总算露出一丝惶恐。
祈然坐在了它身上,拍了拍它的羽翼,道:“下山吧,带我去附近看看。”
灵鹤唳鸣,掠过高空。
天境禁地深处,老祖闭关之地。
镜秋刚来,就看到身着医师长袍的老者在太上长老的带领下,急匆匆地往里走去,他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医师长袍上有足足九颗星徽,乃是一位九星医师。
天恒界医师分为十阶,一阶只能治后天境修士,二星三星治先天境修士,九阶只能治元神境后期及巅峰修士,唯有十星医师,才能治破虚境。
可十星医师,整个大陆已经有五百年没出现过了。
还在世的十星医师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要请都请不到,九星次之,请也不易。
破虚境乃是天恒界的顶尖战力,普天之下只有古教、古国老祖达到这个层次,修为达到这般境界便能成尊做祖,创立大教。
整个天境,只有一位破虚境,那便是他的师父,道安尊者。
镜秋心头一紧,老祖的闭关地平日不许任何人打扰,包括宗主。
而镜秋得到宗主诏令,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道安尊者的闭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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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门之中,浓郁的药味混杂着血腥味扑鼻而来。
天宗宗主和那位九星医师立于石床边,道安尊者躺在石床上,他半边身体塌陷,衣袍下面是森森白骨。
镜秋来到床前,握住了道安尊者的骨手,道:“师父。”
道安尊者几乎睁不开眼睛,指骨稍稍握紧。
“镜秋……”
道安尊者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这个徒儿,他天资聪颖,身份尊贵,却没有家族倚仗,若连他这个师父也失去,只怕今后危矣。
“这是怎么回事?”
镜秋还记得,当年神朝皇族血洗了他那门丁稀薄的家族,在神朝皇族的杀伐下,师父护住了他,带他回天境。
“尊者突破破虚境时,九霄雷劫下,受了道伤,至今未愈。如今道伤复发,半边血肉化道,命不久矣。”
镜秋一直知道师父身上的道伤,而天境也一直在找高星医师:“您来了,师父还不能治么?”
九星医师道:“道伤本就无药可治。”
天境宗主满面愁容,天境若是少了老祖,等于少了一根支柱,日后天境的处境就堪忧了,若是近百年内没有第二尊破虚境的大能坐镇天境,天境作为古教,失去上层战力,会逐渐日薄西山,诸多上古声威赫赫的道统,都是这样一点点走向衰亡的。
祈然左顾右盼,到了新地方,自然得先熟悉一下周围。
血羽灵鹤听从祈然的命令,贴着地面,缓慢飞行。
大道上的天境弟子三五成群,手持着卷轴,则无旁人地谈天说地。
“离澈殿下的人进天境雾嵩山了,听说会在雾嵩山小住一段时日。”
“那可是神朝皇子,听说最有望成为神帝的人,那位殿下的族内元老不会是想在天境选人吧,这若是能去神朝搅弄风云,助神帝登位,岂不能成就一番伟业!比在这天境古教蹉跎时光要好。”
“你想得倒是美,天境各山山主都是这么想的。”
“上位者都盯着呢,哪里轮得到你。”
祈然侧坐在血羽灵鹤背上,飞过大道,见道上不少身着弟子袍的人,有的头顶双耳,有的脸上还有长长的向两边长的长须,更有腰下有尾巴的女子,身边跟着好几个人族男子在献殷勤。
这些并非都是人形妖兽,而是人体内拥有妖兽血脉,成年后血脉返祖,身上便会出现兽族的特征,也会有兽族之力加成。
比如拥有疾风豹血脉的人族,身法速度能在同境界中排在前列,要知道这个世上,各种先天道体层出不穷,天骄云集,而拥有强大的兽族血脉,哪怕体质并非灵体、道体,爆发血脉之力后的实力,几乎可以和那些道体、灵体一较高下。
至于拥有神兽甚至仙兽血脉的人族,那就更了不得了。
祈然坐着灵鹤,边走边看,只觉甚是新奇。
路过的弟子纷纷侧目,低头窃窃私语。
“这位莫非就是天境第一美人秦泷?”
“当真好看。”
“早听说秦泷大美人有只凰血灵鹤,羽毛赤红,拥有皇族血统,乃是神朝九皇子所赠,那九皇子虽然不及十三皇子势大,但也是帝位的有力竞争者,看这灵鹤,羽翼丰满,果然和寻常白鹤、玄鹤不同。”
“不是说那灵鹤桀骜难驯,哪怕秦泷凝脉境十重修为,也不能让它彻底听令么。”
“日子都过去这么久了,估计早就驯化了,这不就带出来溜溜了么。”
祈然百无聊赖地听着闲话,心想凝脉境是什么境界。
就在这时,旁边树丛中飞出一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请、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