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升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便转身要走,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喊了一声,又转过头去看。
这个时候他正好看见,和大蛇搏斗的那个人被蛇一口咬住,看起来命不久矣,刚才的声音应该就是这个人被咬住,因为疼痛发出的声音。
白飞升犹豫了一下,虽然他很不想救人,但感觉这个人一时半会死不了,要是活下来了,也许会从周围的痕迹发现他过来过,要是心胸狭窄,也许会怨恨他没有帮忙,既然如此,就当卖个顺水人情,还是出手救了人。
白飞升把那蛇杀死,那条蛇巨大的身体躺在了地面上,把蓬松柔软的土地砸得凹下去一个深刻,仿佛一个沉重的铁块砸在了海绵蛋糕上,地面都颤了两下,简直像是地震。
密集的暗青色的鳞片,腥臭的,发红的血,睁大了的死不瞑目一般的眼睛,和血混在一起的浑浊的粘液,裂开的伤口,嫩红色的肉,雪白的骨头。
这条蛇躺在那里,在地面平静下来以后,终于一动不动了。
有那么一瞬间,周围的鸟和虫子都不发出任何声音,以至于整个森林安静得像是一座坟墓,白飞升和站在旁边的那个人,只不过是意外走入坟墓却被有毒的植物迷惑,身处幻境而不自知的将死之人。
旁边的那个人回过神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希望自己显得稍微干净一点,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对白飞升说:“你好,我叫凉水,谢谢你刚才救了我的命,从前好像没见过你,你是外门弟子吗?”
白飞升一听见他的名字就觉得心头一震,来之前还觉得不会遇上,现在就见了面,而且已经是见第二次了,皱了皱眉,但迅速平复了,假装是第一次见面,而且从来没有听说过对方的名字的样子,微微一笑说:“不必客气。”
“你还没说,”凉水眼看白飞升要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惹他不高兴,心里有些惶恐,连忙追上,连旁边的蛇的尸体都顾不上了,只是一味如同一只被赶出家门的小狗,一边摇尾巴,一边哼唧,希望求得一点怜悯和爱惜,“你是不是外门弟子?”
白飞升本来想趁机溜走,没想到他注意力这么集中,而且好像非要把人留下来,只好停住,随手从旁边摘下来一个柠檬递给他,试图麻痹他说:“我是杂役弟子。”
白飞升低下头去,垂着眼睛,假装自己自卑,又着急,小声说:“我还赶着回去呢,不能跟你多说了。”
凉水愣了一下,接住那个柠檬,没想到他是杂役弟子,还以为他只是哪一个自己没怎么见过也不怎么记得的外门弟子,皱了皱眉,觉得他可怜,这么大的太阳,这么好的时候,却只能忙忙碌碌为别人干活,刚刚救了人,都不能偷闲,还得尽快赶回去。
凉水心里开始觉得,不管是谁,让白飞升这么着急,还这么小声说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让白飞升进来干活的就是凉茶。
但是,他隐约记得,自己曾经嘱咐过外门弟子,不许随便欺负杂役弟子,毕竟,他们外门弟子头上还有内门弟子和亲传弟子。
真要是论起欺负,他们也得被欺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不肯慈悲为怀,至少也不应该压迫别人,不然,哪天自己沦落到更悲惨的地步,一定会有人落井下石,不会有好下场的。
一般情况下,凉水也知道,恃强凌弱这种事,从古至今,屡禁不止,他想要所有人都当好人是不可能的,他也没那么大的目标,他只是希望,大多数人,表面上看起来不算太坏,这并不过分。
所以很多时候,他是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如果真要惩罚下来,他感觉所有人都得死,没有一个人活得下来。
可是事情落到他眼前,被欺负的,还是一个刚刚对他出手相救的人,他就没办法视而不见了,再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行。
他打定主意,之后出去要是见到欺负白飞升的人,绝对不给好脸色,现在看白飞升的样子,好像有点怕他,心中顿时起了一点怒意,不是对白飞升,是对那个把白飞升变成这种样子的人。
好端端一个随便就能杀死一条大蛇的人,居然会因为一个外门弟子的命令,变得这样唯唯诺诺,明明动手的时候还不是这样,前后一对比,简直判若两人。
如此想来,那个可恶的欺负杂役弟子的人,真是绝不能轻饶!
但是在那之前,他要感谢白飞升,非得想点办法,让白飞升不那么怕,那个外门弟子才行。要怎么办呢?恰好他手里有权限!
这事好办!只要他用他手里的权限把白飞升从杂役弟子变成外门弟子就行,外门弟子和外门弟子,地位相等,白飞升就不会被使唤了。
但是这样也不保险,万一白飞升的性子就是容易被人欺负的那种,地位相等,反而可能会被近距离折磨。
那就非得让白飞升的地位比普通的外门弟子更高一些才行!这事儿也好办。凉水自己的身份在外门弟子里就算是高的。
他可以先把白飞升从杂役变成外门弟子,再把白飞升摆在和自己相同的位置上,其他外门弟子就不能看不起白飞升了。
想到了办法,凉水立刻拉住想要跑路的白飞升,对他说:“你救了我的命,我一定要感谢你,既然你是杂役弟子,那把你的令牌给我,我现在把你升为外门弟子,你就不必听那个向你发号施令的人的话了。”
白飞升一心想要跑路,但是被他拉住,实在走不动,心里叹了一口气,犹豫着装成柔柔弱弱的样子说:“可是,就算我变成外门弟子,那个人也是外门弟子,论时间,他在我前面,是我的前辈,我还是要听他的话,做不好事情,可能还是会被他骂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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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飞升说着低下头去。
凉水把柠檬塞回给他,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对,地位提上去了,时间还是不好说,容易被压,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对他笑道:“你先把你的令牌给我,我一定帮你,我们一起下去,若有人敢找你的麻烦,我替你出头,保证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你尽管放心!”
白飞升看他信誓旦旦,便把令牌交给了他。
他拿着令牌,把白飞升从杂役弟子提升成了外门弟子,又把白飞升成为外门弟子的时间往前调了三年,才把令牌还回去说:“别人问你,你就说,你是三年前成为的外门弟子,只是因为我有事要你办,所以,请你在杂役弟子中隐瞒身份,直到今天,秘密任务完成了,我就许你恢复身份,别人就算想拿时间压你,也不容易压住了。”
白飞升接过自己的令牌查看情况,发现事情和他说的一样,倒吸一口凉气,白飞升想过,凉水可能随便送他一个东西,把他打发了,或者看一眼就还给他,就算给了他外门弟子的身份,也只是如此而已,没想到,还会把时间提前,考虑到这样周到细致。
白飞升皱了皱眉,握紧了自己的令牌,心里忽然升起一点微不足道的歉意,好像生吞了一颗柠檬,又吐掉了,不能记得柠檬有多酸,但是,记得反胃的不舒服。
白飞升的脸色因此白了一些,垂着的眼睛,闪过一丝愧疚,眼睫毛颤了颤,像一只被雨滴打湿翅膀的蝴蝶。
凉水一想到他刚刚救了自己,就看不得他这样难过,皱了皱眉说:“难道还有什么?那个人给你下咒了?”
所以你办不成事,这样怕他?怕一见到他,他就折磨你不成?这可太嚣张了!
虽然不敢相信外门弟子之中居然有这样不知廉耻的人,但是也许最近,不够敏锐,也不曾细致观察,不小心把这样的人渣漏掉了?
“你只管说!”凉水拉住白飞升,认真说。如果真有这样的人,都撞到面前了,也不能再忍了。
白飞升连忙摇头:“没有。”
凉水不太相信,只觉得他是受够了屈辱,所以不敢说,也不再逼问他,怕把他吓应激了,因此假装相信,笑道:“那好吧。”
凉水转头把蛇的尸体收了,擦了擦手和脸,又随手用法术洗干净的衣服和鞋子,走到白飞升身边说:“你不是着急下去吗?走吧!现在我陪你一起。”
白飞升欲言又止:“这不太好吧?你毕竟是外门弟子,和我走在一起像什么样子?”你毕竟是凉茶的哥哥,和我这个前不久刚和凉茶打过一顿的人,走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凉水摇了摇头,皱着眉头:“你现在已经不是杂役弟子了,走在一起又怎样?”真可怜,已经被吓坏了吗?像只炸毛的猫!
他不会让他的救命恩人那么落魄的!只管放心!现在把一切交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