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陈砚川公寓留宿这么多次,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
难道卷王一夜没睡,现在还在学?
林亦快步走到隔壁书房。
没开灯,也没人。
也是,再拼也不至于拼成这样,又不是考试周。
楼上没人,林亦又下楼找。
他借着手机屏幕的光,看见沙发上躺着一个人。
公寓面积不大,客厅只能放下一米八的沙发,两个人坐绰绰有余,个子高一点的人躺着就不太够了,腿都伸不直。
陈砚川192的身高,比他还高四公分,双腿蜷缩躺在沙发上,肉眼可见的逼仄。
林亦还在犹豫要不要叫他,陈砚川就自己醒了,大概是睡得不舒服,觉轻。
“你怎么睡这了?”林亦轻声问。
他顺手打开沙发旁边的落地灯,柔和的暖色光,没客厅主灯那么刺眼睛。
陈砚川抬手搭在眼睛上挡光,过了几秒才含糊不清“嗯”了一声。
林亦被他这个半梦半醒的状态搞得无奈。
他拍了拍陈砚川的肩膀:“去楼上睡吧,睡这你也不嫌窄。”
陈砚川没反应,不知道是不是又睡过去了。
林亦尿急得不行,先去上了个厕所。
从卫生间出来,陈砚川已经从沙发上坐起来了,正在叠毯子。
“你今天醒这么早。”陈砚川把叠好的毯子放在沙发的角落。
“尿急。”
林亦又问了一次:“你怎么睡沙发了?”
“看电影睡着了。”
陈砚川站起来,去厨房接水喝。
林亦像尾巴一样跟上去,半信半疑地嘀咕:“看电影不叫我。”
“你都睡着了。”陈砚川仰头喝了半杯水,喉结接连滚动,他放下杯子,似笑非笑反问林亦,“下次我把你叫醒?”
对味了,就是这股想把他拍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感觉。
贱贱的,很安心。
怀疑打消,林亦瞪了陈砚川一眼,暗含警告:“皮痒你就叫。”
陈砚川没接茬,转而问:“你还睡吗?”
“睡啊,这么早。”说着说着林亦就打了个哈欠。
“那你去睡。”
林亦微怔:“你不睡了?”
“醒了就睡不着。”
陈砚川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面的天气,没下雨,当即决定:“我出去跑两圈。”
林亦真受不了这个精力怪物。
“陈砚川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背着全人类偷偷进化了?”
陈砚川邀请他:“一起去?”
林亦一秒没犹豫:“不了,下午球队有专项训练,早上再加练我今天得废。”
陈砚川“嗯”了一声。
两个人一前一后上楼,一个换衣服,一个补觉。
趁林亦还没睡着,陈砚川跟他交代:“我今天要跟孔教授出去调研,午饭晚饭你自己解决。”
“好。”
林亦忽然想到一个人,顺口问:“对了,跟我们一起上选修那个姓孔的女生,她跟孔教授是不是亲戚啊?他俩长得有点像。”
“孔教授是她爸。”
林亦震惊。
随后:“她是不是喜欢你?”
“嗯。”
“你不喜欢她。”这句没在问。
陈砚川连了半天耳机蓝牙,怎么也连不上,他没再继续,把耳机放回了原位。
听到这,陈砚川抬眸看向林亦,不解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亦眉心微蹙,一脸担忧:“孔教授会不会因为这个事给你穿小鞋啊?”
“孔教授没那么小心眼。”
“万一呢?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洁癖听到虫这个字眼本能皱了皱眉,然后才说:“那我就退出他的课题组。”
林亦怔怔道:“啊……但孔教授不是渐冻症研究领域的权威专家吗……”
陈砚川的母亲是医生,也是渐冻症患者。
陈砚川从不发表“我一定要怎么怎么”之类的豪言壮语,做事也从不说是为了谁,但林亦了解他,份量越重的事情,他越会放在心里,不展露于人前。
如果陈砚川的母亲走得没有那么决然,他不一定会学医,着急进入渐冻症的研究领域,迫切地去做些什么。
陈砚川听出林亦的言外之意,他不紧不慢地说:“权威专家不止他一个,研究领域下面的细分板块也有很多,教授挑选学生,同样的,学生也会挑选教授,只有能力和野心不匹配的人才会一味地被选择。”
“你的顾虑我理解,不过,孔教授如果公私不分给我穿小鞋,我会先把他从选项里剔除。”
林亦听得一愣一愣的,被他说服了。
他笑了笑,调侃道:“靠,干什么,突然讲一些这么酷的话。”
陈砚川戴上发带,问:“我出去了,给不给你买早饭?”
“不买,我要睡觉。”
“好。”
林亦看他脖子空空,叫住他:“等等,你耳机没拿。”
“坏了,不拿了。”说完,陈砚川就下楼了。
坏了?
林亦翻身下床,从五斗柜的架子上取下耳机往头上一戴。
连了五次手机蓝牙都失败。
他不信邪,给耳机充上电……又失败了五次。
林亦记得陈砚川这个耳机还没用一年,去年国外首发那天陈砚川他舅正好在当地出差,就给他买了一个回来。
从陈砚川对这个耳机的高频使用率来看,这玩意儿是他的心头好。
林亦从抽屉里找到耳机包,将耳机装进去,收好。
他准备下午返校前去一趟品牌直营店,看看这耳机还能不能修,能修就修,修不好给就陈砚川买个新的,正好他生日快到了。
像他们这种认识太多年的朋友,每年给对方送什么生日礼物是一个老难题。
通常越临近对方生日就越关注对方缺什么,一旦发现,今年生日礼物的思路就有了。
林亦在陈砚川公寓睡到了上午十点多。
他收拾收拾,给绿植们浇了水,拿上陈砚川的耳机,坐地铁前往品牌直营店。
店里的维修人员检查后,对林亦说是芯片损坏了,修是能修,但不建议,一是费用不低,添点钱都能买个新的了,二是修好了音质也大不如前。
林亦想了想,还是决定修。
毕竟是亲舅送的,陈砚川嘴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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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心里肯定珍惜,能修不修说不过去。
但他也决定送陈砚川一个新的当生日礼物。
听店员介绍了一圈,林亦给陈砚川买了一个本周首发的新款,预售要等半个月,能赶上生日的时候送出去。
平时吃配送费超过三块钱的外卖林亦都嫌贵,但是给好兄弟买礼物,余额一下子从五位数变成三位数他都觉得花得值。
上哪找他这么好的大哥。
货没还拿到,他就已经在期待陈砚川看到礼物的反应了,并把自己夸了八百遍。
周末结束又是新的一周。
熬过四天的早八终于迎来周五。
林亦周五早上没课,自然也没让陈砚川给他带包子,每天的单词检查留到下午选修课进行。
选修课从第二周开始就是实践课程。
这周的上课地点在图书馆外面的露天草坪,讲野外生存的基础装备。
前半节老师教,后半节学生动手,课堂作业是搭帐篷,每组分工合作搭一个,老师验收后再拆掉,收纳回原样。
课程不复杂,老师也不点到,上课氛围很轻松。
陈砚川是后半节课才来的,整整迟到了快一个小时。
在他迟到的这段时间,林亦发过去的消息陈砚川全都没回。
陈砚川放下包,第一时间参与小组的搭帐篷工作,同时也接收了林亦身上比鬼还重的怨气。
趁着在草坪敲地钉的间隙,林亦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地对陈砚川说:“你最好在无人区迷路了,好不容易才走出来。”
陈砚川跟舅舅去山里露营过好几次,搭帐篷这件事做起来熟门熟路。
“我在忙,没看手机。”陈砚川像是没听出林亦的阴阳怪气,一边回答一边敲钉子,看都没看他一眼。
林亦更不爽了,追问:“忙什么?”
“搬家。”
“什么!?”林亦差点没控制住音量,顿了顿,压低声音问,“搬家?我怎么不知道你要搬家?”
地钉敲完,陈砚川站起身。
“房东昨晚临时通知的,要收房给亲戚住,他上午带我看了几套房,有一套不错就定下来了,之后搬家一直在忙,没来得及跟你说。”
还在上课,陈砚川捡重要的说:“新租的跟之前那套在同一个小区,户型差不多,但面积更大,有三个卧室。”
“以后你在我那里过夜可以自己睡一个房间了。”
林亦原本懵逼的脑袋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好像又挨了一闷棍。
他想起上周陈砚川睡沙发的事情,还有贺兴然之前在车上问过陈砚川的话……
原本毫不相干的记忆碎片忽然被一条线串联起来,形成因果。
林亦神色复杂地看着陈砚川:“你什么意思?”
陈砚川莫名地问:“什么什么意思?”
你是要开始跟我保持距离吗?
无法更进一步你就要后退一步?
林亦很想这么问,但他没法问,因为他不知道问了要怎么收场。
陈砚川的神色毫无破绽,林亦不确定他是在装傻,还是真的困惑。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混在一起,最后变成闷闷的三个字。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