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工作人员们麻木地前行,最终停在了那个巨大的血池边。
池子深不见底,无数根透明的管道从上方各个操作台延伸下来,噗噗地向下滴淌着血肉。
兔子工作人员们停在池子边,用长柄的网筛和夹子,沉默地操作起来。
他们打捞上来的,并非血肉残渣,而是些破损的衣物碎片、刀剑、甚至有几枚眼熟的系统道具。
这些东西沉在池底,需要仔细翻找捞出,统一敛进垃圾车里。
桑祈和屈云楚对视一眼。
这些……
是玩家们的东西。
屈云楚微一蹙眉,指腹摩挲着玩偶化的手掌。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些赛道上的兔子工作人员,和玩偶人,莫非就是同化完成后,被这座游戏场回收利用的玩家?
“铛——”
一道低沉的钟声骤然响起。
周围的兔子工作人员动作更加迅速。
戴着红色徽章的兔子监工,直直地扫视过来。
桑祈和屈云楚立刻从池边拿起网筛和夹子,开始打捞。
池中尽是浓稠的血浆和破碎的内脏组织,需要仔细拨开,才能看到底下是否沉有异物。
屈云楚的指尖微微发白,防毒面具后的眉毛深深拧起,可他的动作比真正的兔子人还更加熟练平稳。
兔子监工缓缓看向了桑祈。
桑祈的心口还残留着五毒蛊带来的绞痛,此刻闻到冲天的血腥味,胃里一阵翻涌。
她面色丝毫不改,仔细地用网筛翻搅着血池里的东西。
一件被扯烂的衬衫。
一枚护身符。
一只印着白雪公主的粉色凉鞋。
……
不到二十分钟,垃圾车就已经快被装满。
就在桑祈又一次将网筛探入池中时,筛子似乎勾到了什么东西。
她抬手提起,网筛边缘带起一大片浓稠的血浆。
拨开那些令人不适的内脏碎片,底下露出了一小堆……
花。
红、黄、蓝。
和他们搜集的,一模一样。
这些花似乎比桑祈得到的更加鲜艳。
花瓣饱满,颜色艳丽得近乎诡异。
桑祈垂眸,将网筛再次送入池中。
这次,她伸长了手,长杆网筛触到了池底。
感受到池底有一片密密麻麻的东西,桑祈晃了晃网筛,铲不动。
像是那些东西,是长在了池底的一般。
她骤然想起,在刚进园区时,她就觉得蓝花的触感无比奇异,像一块软肉。
在激流勇进里,捏碎花朵时,迸发出的也是类似血肉的浆汁。
桑祈敛眸,定定地看向翻涌的血池。
玩偶人和兔子人,很有可能是抽干已被同化的玩家后,打造的产物。
只是从园区规则上看,这两者之间的地位,应该有所差距。
而花朵,是从这血肉中生长出来的。
桑祈闭了闭眼,缓缓将捞到的花朵放回池中,没有去碰。
固然可以借机大捞一笔。
但其他兔子人的工作内容,都只是老老实实地捞垃圾。
多作其他的动作,很有可能致使暴露,得不偿失。
屈云楚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
他动作微顿,帽檐下的目光更加幽深。
工作还在继续。时间在这片压抑无声的地狱里仿佛失去了意义。
他们的垃圾车斗渐渐被填满,堆满了来自不同玩家的遗物。
不知过了多久,又传来一声钟鸣。
那个佩戴红色徽章的兔子监工站在高处,朝他们挥了挥手。
队伍开始移动。
所有推着垃圾车的工作人员沉默地调转方向,朝着操作区另一个方向的出口推去。
桑祈和屈云楚低着头,混在队伍中间。
离开操作区核心,光线似乎黯淡了一些。
他们被引着走向一片更加偏僻的区域,那里排列着一个个巨大的垃圾池,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味。
这里,应该就是最终的处理点。
兔子工作人员们依次将车推到池子前,抬起车斗,将里面的东西倾倒进去。
没有任何交流,只有东西滚落碰撞的闷响。
完成倾倒后,队伍并没有解散。
兔子监工再次出现,示意他们推着空车,沿着一条标有箭头的地下通道继续前进,似乎是去进行下一步的清理。
通道更加狭窄昏暗,墙壁上凝结着水珠和不明污渍。
依旧无人交谈。
桑祈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这片区域里,应该已经没有其他信息可以获得了。
他们不能一直跟着流程走,必须尽快找到出去的路线和方法。
就在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环境的时候,通道前方的拐角处,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前面的兔子工作人员毫无反应,依旧麻木地前行。
但桑祈和屈云楚的心同时提了起来。
拐过弯,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呼吸一窒。
前方通道中央,站着一个异常高大的东西。
它同样有着兔子的头颅。
但那张脸却比其他兔子人更加惊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像一个真正的兔子头骨,覆盖着一层干瘪的皮肤,眼眶深陷,一双红眼缓缓扫过他们。
比垃圾场里的园艺剪兔子人,更加高大。
它穿着一身黑色的工作服,目光缓缓扫过推进的队伍。
每一次停顿,都带来一种令人冻结的压迫感。
桑祈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它胸前的工牌。
主管。
队伍的行进速度慢了下来。
兔子工作人员们似乎本能地畏惧着它,都低着头,步伐整齐地从它身边走过。
桑祈攥紧了手中的垃圾车柄。
千面之影能模拟外形,但不一定能将NPC的身份蒙混过关。
而屈云楚,全靠防护服和面罩掩饰。
风险比她还高。
一步。
两步。
他们离兔子主管越来越近。
屈云楚帽檐下的额角,渗出了一滴冷汗。
他能感觉到那道属于兔子主管的幽红的目光,在他身上停顿了一瞬。
屈云楚微微垂着头,空洞的目光锁定在垃圾车上,分毫不移。
不能对视。
不能露出破绽。
要做出毫无察觉的模样。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通道里只剩下车轮滚动的单调声响,以及那兔子主管沉重而缓慢的呼吸声。
屈云楚的每一块肌肉都紧紧绷起。
汗水沿着他的鬓角滑落,浸湿了帽檐的内衬,带来一阵冰凉的痒意,他却连指尖都不敢动一下。
桑祈维持着推车的动作,步伐无比平稳。
她的手半掩在袖管中,大半个爆破符已经画好,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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