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言不管婶子们怎么说,趁着他们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跟秀莲婶子打了个招呼直接上山了。
今天重新选择了一条上山的路,山林郁郁葱葱,这条小路走的人少,全靠她自己清理杂草踏出一条路。
一阵脚步声传来,沈慕言警惕地停下脚步,循声望去,竟然看到了自家大舅哥!
霍景行背着一个男人艰难地走过来。
对面的人也看到了她,这让沈慕言想躲都来不及。
“大哥,这是怎么了?”沈慕言嘴角有些僵硬,这不会是什么秘密任务让她给发现了吧?
那她现在应该装个傻白甜?
霍景行看起来也有些狼狈:“慕言,带止血药了吗?他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带了。”沈慕言神色严肃,手里镰刀挥舞快速收拾出一块空地:“先把人放下,我看看。”
霍景行依言把人放到收拾出来的空地上,满脸紧张:“腹部和腿上都有伤。”
人被放下的过程中,应该是扯到伤口了,本来昏迷的人突然睁开眼睛。
“嘶……”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看向沈慕言的眼神满是防备,手下意识往旁边摸,像在找什么东西。
“别乱动,我在给你处理伤口。”沈慕言按住他乱动的身子。
“徐建国!”霍景行跟着提醒:“别动,这是自己人,信得过。”
徐建国听见声音转头,在看到霍景行这张脸的时候松了口气:“霍哥……”
这口气一松下来,身体也跟着放松,便又一次晕了过去。
沈慕言这才放开压着他的手,重新检查伤口。
“大哥,你也受伤了?”沈慕言见霍景行动作僵硬,忍不住问道。
“没事,我就是扭了一下,先看看他。”霍景行弓着身子,靠在旁边的树干上,呼吸有些粗重。
沈慕言见他不像有事的样子,开始专注于徐建国身上的伤。
相对于腿来说,在左腹靠近腰侧的伤口更严重些,划开的扣子又深又长,约莫有两指宽,还在往外冒血。
沈慕言没用药篓里的药草,而是从布包里拿出自己制的止血药粉,本来想放到商城里交易的,现在只能先解决眼前情况了。
药粉的效果还是很好的,再加上沈慕言舍得用药,两处伤口很快就处理好了。
“现在只能简单包扎,要不你把他带到卫生室……方便吗?”沈慕言有些迟疑。
她刚才把这人的衣服撕成布条简单包扎了一下,没敢在拿出纱布什么的,伤口还是要尽快重新处理一下比较好。
“方便,县里的公安来抓偷煤贼,没想到对方人多遭了埋伏。”霍景行不知是提醒,还是解释,他说完便站起身,重新把人背起来。
沈慕言:“……”这个借口既然你找了,那我也只能信了。
“小心他腹部的伤口。”她提醒了一句,药也不采了,跟着一起下山。
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沈慕言故意绕了一段路,避开人群回了卫生室。
徐建国的伤口被拆开重新清洗包扎,腹部伤口比较严重不好恢复,沈慕言还给他缝了针。
将伤员安顿好了之后,沈慕言这才重新看向霍景行:“大哥是脚扭伤了?去那边坐着,我给你看看吧。”
“他怎么样?”霍景行神色一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自己挽起裤腿。
“腹部伤口严重一些,不过也没伤到器官,好好养着十天之后拆线就行……”沈慕言将情况仔细说了一遍。
她半蹲下身,指尖先轻轻碰了碰霍景行肿着的脚踝外侧:“这里疼不疼?”
霍景行:“有点。”
她没停手,指腹贴着皮肤往下滑,到脚踝前方的凹陷处时稍用力按了按:“这里呢?”
“嘶……”霍景行下意识想缩脚,被她用另一只手按住小腿稳住了:“比刚才疼。”
沈慕言抬眼看他脸色,又屈起指节,沿着脚踝骨缝慢慢敲了敲,目光落在那片泛着红的肿胀处:“试着往内翻下脚。”
霍景行咬着牙动了动,每翻半寸就疼得额头冒了汗,不过还是忍着一声没吭。
她收回手,起身拿了瓶药酒递给他:“骨头没大碍,是脚踝外侧韧带扭着了,连着肌腱有点拉伤。这两天别沾地,先敷上药,明天再看看肿消得怎么样。”
声音顿了顿,又想到他刚才忍着疼,一路从山上把人背下来,便又提醒了一句:“大哥就算再能忍,也改变不了受伤的事实,逞强容易留下后遗症。”
霍景行明显被噎了一下,半天才点点头:“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听进去了,见他自己上药不方便,沈慕言索性将医生的职责进行到底,给他抹了药酒,又涂上药膏。
做完这些,她指了指床上躺着的徐建国:“这人就在这?用不用……送医院?”
“等人醒了再说。”霍景行沉默片刻,站起身:“我出去一趟……”
“坐下!”沈慕言皱眉,声音严肃的斥责:“有没有点病人的自觉?”
霍景行抬起的脚又缩了回去,摸摸鼻子有些心虚道:“这不已经上过药了吗?”
沈慕言气笑了,您说的是人话吗?
刚上了药就想下地,我的劳动成果不是成果啊?
“我寻思我这也不是神药啊?”沈慕言似笑非笑,出口的话有些阴阳怪气:“大舅哥倒也不用这么高看我!”
“咳,我就是想去找一下大队长,徐建国可能得在村里住几天。”
霍景行被她说的有些不自在,在部队被领导称为滚刀肉的他,面对自家妹夫,说话都得在脑子里过几遍。
倒反天罡了不是?
沈慕言大概猜到了他们做的事,想了想道:“要不我去叫队长叔过来?”
“算了,等他醒过来再说吧。”霍景行试探和她商量:“让建国在卫生室住几天?”
“我都行啊,公安同志的人品我信得过。”沈慕言应的毫不犹豫:“只要大队长同意就行。”
她想大队长应该不会拒绝的,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霍景行说这人是县里的公安,那想来身份早就已经安排好了。